魏嘉上立刻就明白了张忍魁的意图。
不管陈天默是不是麻衣陈家的传人,派劫后道人和不死道人前去对付他,都是一石二鸟的绝妙主意。
倘若陈天默与劫后、不死一样,同属麻衣传人,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两位供奉长老对青帮的忠心。
如果在他们心中,陈天默更重要,那便一并除掉,免生后患。
僧王好奇的问道:“师父,就那两个新入帮的道士,弟子还没有见过,他们真有那么厉害,能对付得了陈天默?”
张忍魁道:“在本帮之内,除了我之外,没有谁是他俩的对手,包括你在内。尤其是不死道人,他的修为远胜于你!以二打一,不至于对付不了陈天默。再有,为师得嘱咐你一句,他们两位已经是本帮的供奉长老了,你须得放尊重些,不要没大没小,部分尊卑。”
僧王陪笑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错了。”心中暗暗忖道:“我得把这件事情尽快通报给阁主知道啊。”
……
皖省,亳县,萧家镇,萧家大院。
一个长须老者端坐庭前,身后立着四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对襟短褂,庭中,站着黑压压几十号人,分了四列,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只是左首第二列,仅站着一个人,是卸岭力士的衣着打扮,却披麻戴孝,一副父母被杀的悲愤模样。
“四大派有很多年没有聚在一起了,也少有的来的这么齐全。”
长须老者环顾着众人,幽幽说道:“摸金一派的张三爷到了,发丘一派的任掌旗到了,搬山一派的康门主也到了。只可惜啊,少了摸金一派的曹阳曹大当家。卸岭一派更是惨,只来了一人。”
那卸岭力士愤然说道:“萧盟主,您老快告诉我们,害死绝爷的大仇人是谁!您一定知道,对吧?!”
原来,这长须老者并非普通人,而是摸金校尉、卸岭力士、发丘天官、搬山道人四大盗墓流派的总盟主萧道真!
庭中站着的四列人,则是四派的中坚力量和主要头目!
只听萧道真说道:“本盟主也是前些天才收到确切消息,龙门一战,杀死罗辛绝,灭掉卸岭力士一派的人,乃是麻衣陈家的余孽,陈玉煌的儿子,陈天默!曹阳一家三口,也是死在此人手里的。此外,搬山道人一派有个前辈高手,出家做了和尚,法名‘圆禄’,与罗辛绝联手对付陈天默,结果连同儿子都被人家给打死了!”
他话音方落,庭中便一片哗然,四派盗墓贼无不悚然变色,跟着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麻衣陈家居然还有人活着?没死绝么?!”
“我说老曹怎么联络不上了,感情是栽了啊!”
“圆禄大师?那可是我派上一代少有的高手啊,竟也死了?!”
“好家伙,陈玉煌死了那么久了,十五年来,麻衣传人音信全无,却突然间冒出来个儿子?!”
“老子记得,陈玉煌只有两个儿子,他被做掉的时候,老大不过五岁多点,老二也才四岁,这陈天默是老大还是老二?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小子是靠什么杀死了老曹一家三口,又靠什么干掉了老罗,灭掉了卸岭力士一派?就凭他一人吗?怎么可能!”
“我们卸岭力士一派还在呢!只要有一个人活着,那就不算灭派!”
“有志气!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替你家绝爷报仇了。”
“我能不能替绝爷报仇,还轮不到你发丘一派的人操心!”
“不识好歹!”
“……”
萧道真咳嗽了一声,扬起手来虚按了一把,众盗墓贼便渐渐停止了议论。
“给本盟主传送消息的人,大有来头,乃是天理宗的第一高手,江湖人称‘妖卜先生’的太虚子。”
萧道真站了起来,一边缓缓踱步,一边温吞吞的说道:“以太虚子的身份地位,没有影儿的事情,他是不会胡说八道的,所以可以确信陈天默就是麻衣陈家的传人,就是陈玉煌的儿子。至于是老大还是老二,已不重要。太虚子亲眼看见陈天默打死罗辛绝,对卸岭力士们大开杀戒!他也跟陈天默动了手,结果不敌!他对陈天默的修为有八个字的评语——震古烁今,罕有其敌!而且,这个陈天默继承了他那死鬼父亲的意志,视玄门术界中的所有旁门为异类,将左道当邪道,妄想灭绝我们!所以,本盟主才召集你们前来商议。”
发丘天官总掌旗任无苦阴测测的说道:“盟主,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一句话,宰了他!”
发丘一派的盗墓贼立刻附和起来:“老大说得对!做了那小贼!”
摸金校尉总当家张三符跟着说道:“想当年,麻衣陈家那么牛掰,不还是被咱们给灭门了么!?如今就一个陈天默而已,还怕弄不死他么?”
摸金一派的盗墓贼纷纷叫道:“着啊!”
搬山道人总门主康安岳道:“家父当年是死在陈玉煌手里的,我没能杀得了陈玉煌,如今正好杀他儿子,也算是为家父出口恶气。”
搬山一派的盗墓贼瞬间叫嚷道:“父债子偿!”
萧道真冷笑道:“麻衣陈家是被咱们灭掉的吗?你们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陈天默比他老子的修为更高,也比他老子的手段更狠!就不说你们了,哪怕是本盟主,都心里发怵,觉得未必能胜过他!而且,太虚子还说了,陈天默可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御灵蒋家的人辅佐!本盟主这些天也派得力干将打探陈天默的底细了,他住在汴城,开着两家古董店,手下养着一大批高手!医脉的、山脉的、傀儡的、机关的、械武的,都有!大名鼎鼎的岳家,与他来往密切!赫赫有名的侯门,几乎全族都住在他那里!这小子,是想搞他爹那一套,重组九脉联盟啊!更可虑的是,他身后还站着本省都督,齐振林!如此势力,你们凭什么弄死人家?”
康安岳眼睛一眯,悠悠问道:“盟主,您老的意思是,叫大家伙认怂?”
萧道真撇了撇嘴,重新坐回椅子里,阴阳怪气道:“本盟主倒是觉得,我们四派并不团结,平素里谁都不服谁,也不怎么听本盟主的号令,堪称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想对付人家陈天默,呵呵~~万难!所以,认怂不是不可以,至少能保住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