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虽然看出那叫花子身怀绝技,也看得出来他那拐杖不是木质的,却没想到拐杖里别有洞天,竟藏着一把剑!
而且看那剑的模样,锋刃上幽光跃动,如行云流水,寒气森森,呼吸为霜,绝不是凡品!
陈天默赞了声:“好剑!”接着一个转身,避开厨子双刀的攻势,闪到了自己吃饭的桌子旁边,探掌一按,喝声:“起!”如施戏法一样,竟把那“杂炖”盆里的鸭血片子全都震的跳将起来!
“呼~~”
随着陈天默一口气吹出,那些跳到空中的鸭血片子,忽然全部转向,全部奔着叫花子“飞”了过去!
“你不吃嗟来之食,我偏要给你!”
陈天默这一手本领,正是六相全功里的“摄空术”,在店掌柜、伙计、车夫等人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至极!
就连厨子一时也愣怔了,心中惊道:“这厮会妖术!”
却见批练似的剑芒一闪,飘飞的鸭血片子全都被叫花子穿在了那柄又细又长的剑上!
“说了不吃就不吃,还还给你!”
叫花子手腕一抖,那些鸭血片子再次飞出,却奔陈天默而去。
陈天默忍不住夸道:“好剑法!”
在一瞬间就能把这些麻将大小的鸭血片子全部穿在锋利的刃上,还能整整齐齐的甩出来,以攻击对手,这份眼力,这份腕力,这份对巧劲儿的运用,绝对当得起一声夸赞!
陈天默在赞叹声中,拍了一记“悬空掌”,那些鸭血片子第三次转向,劈头盖脸朝厨子打去!
“谁做的谁吃。”
“就不吃!”
厨子手挥双刀,上下飞舞,把那些鸭血片子劈的粉末一样,落了一地。
陈天默又忍不住赞道:“好刀工!过年吃饺子,就该请你去剁馅儿!”
忽听剑风潇潇,叫花子从背后袭来,但见剑光如虹,芒动如蛇,那叫花子的剑术真是已臻化境!
陈天默一边腾挪避让,一边暗自琢磨:“如此本领,毫无疑问是械武一脉的绝顶高手,这叫花子在江湖上定非籍籍无名之辈!就如那乌横山一样,明明都是‘佳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竟肯委身投靠在一个杀手组织里,真是叫人费解……”
厨子的刀法也不在叫花子的剑法之下,两人一从后门攻去,一从前门袭来,正是两相夹击,刀剑合璧,势要把陈天默绞杀在利刃之下不可!
剑气,刀芒,犹如狂风一样在馆子里呼啸猛掠,桌子上、柜子上的碗筷盘碟都“啪啪啪”的颤动作响,就连几盏盖着灯罩的“气死风”灯,也被刮的飘摇不定,闪烁欲灭!
可即便是如此凌厉的攻势,却仍旧没攻下陈天默!
他就在那刀光剑影里扶摇,恍如一只盘旋起舞的雨燕,任由风吹雨打,始终不坠高空。
他甚至又抽空赞了叫花子一声:“好剑!”
“当然是好剑!百炼精钢所铸,无坚不摧,也坚不可摧!”
叫花子大声附和,似炫耀,又似是在激励其余的杀手。
厨子也叫道:“有我和叫花子前后夹击,你们还怕什么?!一起上啊!”
店掌柜终于鼓足了勇气,从柜台里抽出他的独门武器——如意算盘,骨架用黄铜锻造,算珠用熟铁铸就,整体沉重异常,可以用来砸、架、格、挡……算珠又可以拆卸下来,当做打穴的暗器,骨架也可以分解成为“铜尺”、“铜钎”、“铜锥”等用以近战的短兵刃,可谓精巧,不愧“如意”之名。
“我上了!”
店掌柜大喊一声,为自己鼓起,而后高举如意算盘,腾空跃起,要翻过柜台,参与围殴。
陈天默余光中瞥见,心道:“真给他们脸了!”忽施一个“纵扶摇”,从刀光剑影中斜掠出去,落地的时候,陨合金匕首已在掌中。
叫花子和厨子连忙追赶上去,陈天默转身械战!
店掌柜也堪堪翻出了柜台,却忽听“嚓”、“嚓”两声脆响,厨子的两把剔骨刀全都只剩下了刀把子,叫花子那柄无坚不摧也坚不可摧的百炼精钢剑也被斩为两截!一截仍在叫花子的手里,另外半截却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竟戳中了站在远处观战,畏首畏尾不敢参与围殴的店伙计!
从前胸直透后背!
店伙计低头看了看,难以置信的嘟囔道:“怎么会是我,我只是……”话未说完,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已冒了出来。
可怜他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死的是如此突然,如此窝囊。
“咚!”
店伙计尸体倒地的声音,惊得叫花子浑身一颤,拿着半截断剑的手也狂抖了起来。
在双刀一剑的前后夹击之下,脱身、持械、露锋、斩刀、断剑、杀人,一气呵成,这身手,简直匪夷所思!
叫花子恐惧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剑法并不高明,更为自己吹嘘什么“无坚不摧也坚不可摧”而无地自容。
厨子则是盯着双手里的刀把子直发愣,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车夫本来是要上的,见此情形,腿又不听使唤了,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店掌柜也呆住了,手握如意算盘,心脏突突乱跳:“我现在是上,还是不上?”
“又死了一个,还剩下你们四个。有人愿意回答我那个问题吗?”陈天默幽幽说道:“我数三个数,让你们考虑,过时不候,再取一命。三,二,一!”
“一”字刚说完,陈天默便动了,但觉风起,他已欺身到店掌柜的面前,冷笑道:“抱歉,这次轮到你。”
店掌柜急叫道:“不要!”
一道寒光却裹住了他的脖颈。
随着陈天默的腕子轻轻一转,店掌柜那颗脑袋便猛地跳到了空中!
一股鲜血从无头的腔子里喷涌出来,直冲到天花板上,然后又化作血雨,淋的桌上、地上到处都是。
也浇了厨子和叫花子满身。
厨子手持两个刀把子,脸上已经没有人色,叫花子虽然还拿着断剑,可手却抖得像是在筛糠一样。
车夫贴墙而立,脸白的几乎跟石灰墙一个颜色,他至今都没有勇气上前,参与围攻。
“咚!”
“啪!”
“哗啦啦~~~”
店掌柜的无头尸体仰面倒下,砸的地板很响,他手里的“如意算盘”也摔开了,算盘珠子崩的到处都是,一颗颗跳动着,那声响,就像是众杀手的心跳,也像是催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