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大檐帽一拥而上,就要索拿陈天默。
“站住!”
岳满江大喝道:“凭什么抓人?!”
大檐帽们站住了,扭头望向范志良。
范志良板着脸问道:“你是哪个?我们办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金小嘉笑嘻嘻说道:“老范,不得无礼,这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他老人家既然——”
“啪!”
金小嘉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前香风陡起,脸上早挨了一巴掌!
倩影掠动,岳潇潇又退到了岳满江身旁,嫌弃的觑看着金小嘉。
那一巴掌自然是她打的,但速度太快了,除了陈天默之外,在场的众人几乎没有人看清楚她的动作!
金小嘉原地旋转了两圈,捂着脸一阵晕眩。
金子凯悚然动容,心里惊叹道:“好厉害的丫头片子,这要是娶回家,还不得把我这混蛋儿子给打死?”
“再乱喊乱叫,下一次可就不是打你的脸了!”岳潇潇厌恶的说道。
金子凯用手摩搓着肿起来的脸,嬉笑道:“潇潇,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你要是能天天打我就好了。”
岳潇潇:“……”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对金小嘉这样的贱男,连岳潇潇都没办法了。
陈天默也恶心的反胃,多看他一眼都想哕。
“范局-长是吧,请问我所犯何事?”陈天默瞥向范志良。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要我来说吗?你是个采花大盗,强-暴良家妇女!罪大恶极!啊呸!”范志良说着,还不屑的啐了一口。
岳满江、岳潇潇、海阔等人都是一怔,愕然看向陈天默。
金小嘉狞笑道:“陈天默啊陈天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岳寒蛩也起哄道:“陈天默,你摊上大事了!”
陈天默乐了:“我也没想到我是这种人呢。范局-长,请问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采的花,暴的又是哪个良家?”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老子把人都给你带来了!”
范志良“啪啪”一拍手,同来的几个大檐帽散开,先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旗袍开衩老高,白腿熠熠生辉的窈窕女子走上前来。
陈天默打量过去,确实身段苗条,婀娜动人,而且脸蛋长得也不错,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庸脂俗粉,掩盖不住一股风尘气。
她指着陈天默说道:“就是他!是他玷污了我!”
说着,那女子便抽泣起来。
范志良皮笑肉不笑道:“李巧巧,你认准了吗,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哦。”
李巧巧说道:“认准了,就是他!他玷污民女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身长袍!对了,他还说他姓陈,叫陈天默,很有钱,是开古董店铺的,又威胁我不要报官,说报了官也没用,他都能拿钱摆平,人家害怕死了,呜呜……”
范志良得意的看向陈天默:“你姓陈吧?叫陈天默吧?”
“不错。”
“你是开古董店铺的吧?”
“是的。”
“全都对上号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天默苦笑道:“我还真有话要说。”
范志良不耐烦道:“说说说,我倒要听听,你还能怎么狡辩!”
陈天默轻轻摸着鼻子:“我还是不明白,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采的花,暴的又是哪个良家妇女?”
李巧巧叫道:“是昨天晚上七八点左右,在南街口,你溜进屋里玷污了我!”
陈天默摇了摇头:“那就不对了,昨天夜里七八点,我还在怀记大酒店呢,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譬如金公子,岳少爷。当然,岳少爷被我一拳打晕了,离开的早,可金公子在啊。七八点左右的时候,金公子应该正跟我赔礼道歉呢,是吧,金公子?”
岳寒蛩一脸幽怨,奶奶个腿,你把我忘了不好吗?
金小嘉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满脸恶心的别过去了头,又狠狠的瞪了范志良一眼!
范志良立刻呵斥道:“李巧巧,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几点!?”
“可,可能是夜里九点吧。”
“夜里九点的时候,我正跟怀大传教士做生意呢。”
“那,那就是夜里十点。”
“十点,我正在齐大小姐的马车上,送她回家呢,她可以为我作证。”
李巧巧忐忑不安的看向了范志良,嗫嚅道:“那是十一点吧?还是十二点呢?”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陈天默怎么一晚上都不闲着?!
就没个时间干坏事么?
岳满江、岳潇潇、海阔等人都冷笑了起来,一副看你怎么继续编下去的样子。
这一番对质下来,李巧巧说话漏洞百出,任谁只要不傻,都能明白她是在刻意栽赃陈天默。
“好了!”
范志良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
他要强行往回圆了:“李巧巧是受害者,到现在还很恐惧,记不清楚具体时间也很正常!”
陈天默笑道:“那还是不对啊。”
范志良皱眉道:“怎么不对?”
陈天默道:“你说我强-暴良家妇女,但这位李巧巧并非是什么良家妇女,她明明是一个烟花女子。”
烟花女子就是ji女,ji女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级别的是书寓,又名“倌人”,或者“先生”、“词史”等,往往是某楼某馆的招牌,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个个才华出众,秀色可餐!吹拉弹唱、吟诗作赋无不精通,而且还得通过考试,才能拿到“书寓”的从业资格,她们多接待达官贵人、社会名流,像袁二公子,就最好这一口。
次于书寓的ji女叫“长三”,既卖艺也卖-身,一般都是色艺双绝的佳丽,不会轻易接待普通客人。
再次一等的被称为“幺二”,没什么文化,没多少才艺,只是姿色尚可,一般服务于普罗大众,是通俗意义上的烟花女子。
最次的就是“花烟间”,俗称“野-鸡”。
李巧巧显然属于“幺二”级别,所以陈天默说她是“烟花女子”。
但李巧巧闻言却脸色大变,尖叫道:“你胡说!”
范志良也是一怔,脸色古怪起来,心道:“李巧巧可是新来的幺二,还没怎么在汴城接过客呢,不然也不会叫她来做局,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也是同道中人,而且是高手?”
陈天默笑呵呵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巧巧有些打颤了,她紧张的看向范志良。
范志良也慌了,看向金小嘉。
金小嘉暗骂:“一群废物!”嘴上却说道:“陈天默,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烟花女子?难道她招待过你?”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恶毒,如果陈天默否认被招待过,那就是诬赖良家妇女的清白,罪加一等!
可如果陈天默回答说被招待过,那就斯文扫地,在岳家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岳满江、岳潇潇、海阔也都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天默。
只有岳寒蛩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陈天默却不慌不忙,说道:“我跟金公子可不一样,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但我就是知道她是烟花女子,为什么呢?因为她旗袍领子上绣着三个字——眠香馆。各位,眠香馆是什么地方,不用我解释吧?”
确实不用他解释,汴城四大寻欢取乐的地方——南城眠香馆,西城云水楼,北城醉花坊,东城群芳院,可谓是路人皆知!
众人听了陈天默的话,脸色各异,但李巧巧却慌忙伸手捂住了领子一角,如此举动,可谓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