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凯伸手把儿子的枪给按了下去,呵斥道:“这是人家岳府,不是你的警署!亮家伙事吓唬谁呢?无礼!造次!收起来!”
“是……”
金小嘉恨恨的瞪着陈天默,不甘的把枪收了起来。
陈天默本来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下了金小嘉的枪,同时给他点颜色瞧瞧,但眼见金子凯出面喝止,便也不动声色的收了势。
金子凯上下打量了陈天默一番,然后笑吟吟的问道:“听他们提你尊讳叫陈天默,我就称你为陈先生好了。还没有请教,陈先生在哪里高就?”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金子凯彬彬有礼,陈天默也还之以礼:“金厅-长客气。陈某只是个做小本买卖糊口的生意人,谈不上高就不高就。”
金子凯狐疑道:“生意人?”
金小嘉冷笑道:“爹,他就是个卖古董的商贩!”
“哦?那陈先生的生意肯定不是什么小本买卖,否则,又怎么能得到齐大小姐的撑腰?”
金小嘉一句“齐玉燕不在,没人给你撑腰”引起了金子凯的极大警觉,所以他才会旁敲侧击的打听陈天默的身份底细。
金小嘉知道自己老子的意图,当即给他宽心:“爹,这陈天默就是个小白脸,靠着男色蛊惑了齐大小姐而已!”
“你给我闭嘴!”
金子凯骂道:“陈先生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人?!齐大小姐是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耽于男色?!”
岳寒蛩见金小嘉吃瘪,连忙帮腔道:“金伯伯,小嘉说的没错,陈天默这家伙就是个小白脸!”
“你也住口!”
金子凯呵斥道:“打死我也不信陈先生是这种人!”扭头又冲陈天默赔罪道:“陈先生,对不住了,犬子无礼,是我这当爹的管教不严,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惩戒他!只是,鄙人真的很好奇,陈先生跟齐大小姐之间——当然,陈先生若是不好意思说,那也无所谓。鄙人在大帅那里也有些交情,回头一问就知道了,呵呵~~~”
这话说的恩威并重,软硬兼施,为的就是让陈天默自己“老实交代”。
陈天默知道他心里头的算计,当即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曾经在帅府里做过两年的杂役,伺候过齐大小姐,算是有些交情。前不久我离开帅府,开了一间古董店铺,齐大小姐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偶有关照,仅此而已。”
“这样啊……”
金子凯点了点头,顿时放下了心,暗忖道:“原来这小兔崽子只是从帅府出走的一个杂役而已,不是齐振林的什么亲信,也不是齐家丫头的什么相好,那丫头是看在帅府旧人的份儿上,照顾这小兔崽子一些生意而已,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里,金子凯“咳咳”两声,脸色瞬间便由和蔼可亲变成了冷漠威严,就连称呼也改了:“陈老板,你是岳府的什么人?”
陈天默道:“我是岳府的朋友。”
“哦~~朋友啊,呵呵,我还当你就是岳家家主呢,再不济,也得是个管事呢!”金子凯揶揄道:“你是朋友,我们也是朋友!同为外人,你跟这儿上蹿下跳的干什么呢?真以为你能代表岳家说话?”
“他能代表岳家说话!”
陈天默还没有接茬,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是岳满江大步走来,身旁还跟着岳潇潇和海阔。
岳潇潇今天的装扮跟上次大有不同,虽然还是洋装,可女人味十足——穿的是一条米色的长裙,玫红色敞口衣领,饱满的胸膛呼之欲出!
细长的天鹅颈上缠着一条白丝巾,娇嫩的小手上戴着白丝套,还打着一顶白色的遮阳伞,长袜粉鞋,走起路来聘聘婷婷,摇曳生姿,满满的欧洲范,洋气极了,也动人极了!
陈天默看的一呆,金小嘉更是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大口哈喇子。
金子凯也是眼前一亮,心中暗暗说道:“这才是我家的儿媳妇!”
“小侄拜见岳伯伯。”
陈天默连忙冲岳满江磕头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
岳满江连忙去扶陈天默。
在起身抬头的瞬间,陈天默的目光与岳潇潇对上了,岳潇潇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又来我家干什么?”
陈天默也横了她一眼,心里还击道:“我想来就来!”
这个时候,金子凯已经知道来人是岳家家主岳满江了,连忙上前,微微躬身,伸手要握,嘴里还说道:“岳老爷子好啊。鄙人金子凯,是省——”
“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再报号了。”
岳满江根本没有要同他握手的意思,略略一抱拳就算完事,而且根本不等他把自己的官场职务念完,就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是什么风把官爷们吹过来了啊?难道是我们岳家有人违了禁犯了法,所以才惊动诸位官爷上门抓人?”
“不不不。”
金子凯笑呵呵说道:“岳老爷子误会了,我们父子此行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私事。”
“哦?”
岳满江故作诧异道:“这倒是过了。诸位是官,我们是民,诸位高居庙堂,我们身处江湖,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压根就不是一类人,能有什么私事可谈?”
“这——”
金子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里更是恼怒,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几乎每到一处都是享受吹捧和恭维的,最起码的待遇得是一进门就请进正堂,看座上茶!哪像现在,跟二杆子似的杵在这大门口,站着尬聊?!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金小嘉,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个鳖孙不是说这事儿很稳吗?只要老子出面,简单一聊就成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金小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又看向岳寒蛩。
岳寒蛩领会到了这狐朋狗友的心里话,连忙陪着笑说道:“大伯,当着这么多闲杂人等的面,怎么好谈事情?咱们是不是先把人金厅-长和金公子请到屋里坐下来聊呢?”
“谁是闲杂人等?”岳满江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看整个岳家上上下下,就数你闲!”
岳寒蛩:“……”
这话是没法接了。
岳满江一句话怼的岳寒蛩哑炮,扭头又冲金子凯说道:“大家都很忙,金厅-长要是没什么话说,那就改日再聊吧。”
“你,这——”
金子凯强压怒火,说道:“岳老爷子,我是来为犬子提亲的。”
“提亲?”岳满江惊讶道:“可我们岳家没有待嫁的姑娘啊。”
金子凯道:“潇潇小姐不是待字闺中吗?”
“是待字闺中,但我不嫁人。”岳潇潇开口了,说话的时候似有意还无意的瞥了陈天默一眼,神情骄傲,目波流转,刺的陈天默心头大颤!
这个岳潇潇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魔力,让人莫名其妙的自惭形秽,却又能激起人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征服欲!
只听金子凯笑道:“这话说的真是孩子气,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岳潇潇道:“我不必嫁出去,因为我可以招男人进岳家入赘,做上门女婿啊。”
金子凯一愣:“啊?!”
金小嘉立刻叫道:“爹,我愿意做岳家的上门女婿!”
金子凯破口大骂道:“你给老子闭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到现在为止,金小嘉还没生下个一男半女,若是做了上门女婿,那金家岂不是断了香火?
岳潇潇轻蔑的一笑:“金小嘉,做上门女婿你也愿意?”
金小嘉点头似小鸡啄米:“嗯呐!我愿意!”
岳潇潇道:“那也晚了,已经有人赶在你前头了。”
金小嘉脸色一变:“谁?!”
岳潇潇扭头看向了陈天默,好看至极的脸蛋上却荡漾起了一抹略显狡诈阴险的的表情。
陈天默登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岳潇潇伸手指着他说道:“就是他!陈天默!”
陈天默:“……”
“咳咳~~~”
岳满江咳嗽了起来。
显然他也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
陈天默急赤白脸的争辩道:“岳潇潇,你——”
“你怎么?你敢说我们之间没有婚约吗?”
“我——”
陈天默很想自证清白一番,有婚约是有,但不是做赘婿的婚约啊!而且,这婚约分明已经退了!
你们拿我当挡箭牌也不能这么挡吧?
可是当金家父子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冲他瞥来的时候,陈天默突然就不想自证什么清白了,他挺直了腰板,笑道:“不错,潇潇是我陈某人的未婚妻,金公子,你可是冒失了啊。”
金小嘉的脸色难看至极,如丧考妣。
岳寒蛩也是惊愕无比:“陈天默你,你和潇潇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陈天默道:“对不起了堂舅哥,这事儿不该瞒着你的。”
“堂舅哥?”
岳寒蛩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我不要做陈天默的堂舅哥啊,这堂妹夫会打死人的!
我要做金公子的堂舅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