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波凌是危险人物,所以给他上的颈锁、手铐以及脚镣都是精钢所制,极其粗重结实,仅凭人力绝难以强行破开!
陈天默搜了搜地上那几具尸身,也没有找到钥匙。
他眉头一皱,嘀咕道:“难道这钥匙是由彭九善亲自保管吗?”
诸葛欢揶揄道:“陈天默,别装模作样了,有我在,还用得着找什么钥匙?你就是不肯开口求我。”
陈天默笑着给她作了个揖,道:“诸葛大爷,劳您大驾,快出手吧。”
诸葛欢“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帮了你,以后咱们两个就互不相欠了啊。”
此时此刻,她开口吐露的是娇滴滴的女子嗓音,倒是把蒋波凌吓了一跳。
蒋波凌本来以为她是女扮男装,可偏偏又听见陈天默喊她“诸葛大爷”,心中便认定她就是个男的,因此不住的拿眼瞟她,心里暗想:“长相如此粗鲁的汉子,说话却这么婉转动听,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但见诸葛欢走上前去,手里捏的还是那根绣花针,直接便往颈锁的锁眼里捣鼓。
蒋波凌愕然道:“这,这能行吗?”
话音方落,但听“咔”的一声机簧响动,蒋波凌脖子上的枷锁已经开了。
蒋波凌又惊又喜,忽的醒悟道:“这位大爷姓诸葛,莫非是机关一脉,葛氏子孙?”
诸葛欢傲然说道:“不然呢?”
陈天默道:“已经被诸葛家除名了。”
诸葛欢怒道:“要你多嘴!?”
她动作不停,三下五除二便又开了蒋波凌的手铐和脚镣,前后用时只怕连一分钟都不到,真是神了!
陈天默连忙搀住重获自由的蒋波凌,问道:“蒋兄还能走动吗?”
蒋波凌只觉浑身轻松,伤口处的疼痛也都能忍受,于是说道:“一点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兄不用扶我。”
陈天默便松开了手。
没想到他一松手,蒋波凌就立刻冲他跪了下去,当场便要磕头拜谢。
亏得陈天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惊问道:“蒋兄这是干什么?”
蒋波凌认真的说道:“大丈夫恩怨分明!陈兄的救命之恩,当得起小弟这一拜!”
陈天默道:“就算没有我,蒋兄也能操纵灵物自救,何以言谢?”
蒋波凌摇头道:“小弟那些灵物四处杀人还可以,但想要打开这些枷锁镣铐,却万万不能。如果不是陈兄及时赶来助我脱困,那我纵然能操纵灵物报了血海深仇,自身也得死在这间屋子里。所以,救命之恩,不能不拜!”
陈天默道:“蒋兄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得是我先给蒋兄磕头!毕竟,当年要不是蒋兄赐以饭食,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说完,陈天默也跪了下去,要给蒋波凌磕头。
“使不得!”
蒋波凌赶紧按住了陈天默的肩头,两人面对面,膝碰膝,眼照眼。
诸葛欢在一旁看的冷笑不已:“好感动啊!这是要夫妻对拜了吗?对拜之后,是不是还得送入洞房?不如本大爷暂且出去,把这间屋子留给你们做洞房用?”
陈天默、蒋波凌闻言,双双一愣,再一看彼此的造型,还真像是夫妻对拜那模样式,顿时都不好意思起来。
诸葛欢道:“你们谁需要红盖头,本大爷帮你们找一顶来。”
陈天默没好气道:“男人之间的感情你不懂,少胡说八道。”
蒋波凌诧异道:“这位诸葛大爷难道不是男人吗?”
陈天默道:“你听听她说话那声音,怎么可能会是个男人?她是心有恶癖,喜欢女扮男装。”
蒋波凌惊讶无比:“啊?那,那陈兄怎么喊他诸葛大爷?”
陈天默道:“她变态,就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蒋波凌:“呃~~”
诸葛欢怒道:“你们两个臭男人好像忘了,是本大爷开的锁!蒋波凌,你要磕头,也是给我磕头!跟姓陈的臭流氓腻腻歪歪干什么?陈天默,你的救命恩人是本大爷救的,暗道里,你也得给本大爷磕头!来吧,夫妻对拜变拜高堂!都转过身来,对着本大爷!”
陈天默和蒋波凌对视了一眼,那当然是谁都不愿意。
陈天默道:“朋友之间讲义气,你帮我我帮你,你救我我救你,那都是应当应分的,也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还强要磕头拜谢吧?”
蒋波凌道:“陈兄说得对,小弟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人便一起站了起来。
陈天默还对诸葛欢说道:“听见了吗诸葛大爷,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以后可不许再提了啊。”
诸葛欢气的挥手锤在陈天默胸口:“给你一拳!”
却不料陈天默此时身有防备,全身肌肉绷紧,还提着气呢,诸葛欢那一拳打上去,顿时被弹了回来,震得她拳头生疼,眼泪瞬间就淌下来了。
“臭流氓,我咬死你!”
如此大亏,诸葛欢哪里肯吃,叫骂着扑上去,抱住陈天默的手臂,张嘴就啃,还“昂昂昂”的叫嚷。
陈天默叹了口气,无语的看向蒋波凌,道:“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诸葛家除名了吗?是真的有病。这一般人,谁能受得了?”
蒋波凌愣了半天,心想:“这么彪悍,真是个女的?”
诸葛欢当然也没有真的死命啃咬,把陈天默的手臂咬出两圈血痕之后便松口了。
“哼哼,本大爷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以后注意点吧你!”
此时,屋外响起一阵“咕咕”叫声,有只灰色灵鸽飞了进来,落在了蒋波凌肩膀上,一人一鸟歪头对视,那灵鸽又叫了几声。
蒋波凌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幽幽说道:“彭九善那畜生还没有死!”
诸葛欢惊愕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听懂的?”
陈天默倒是松了口气,说道:“江兄,彭九善没有死是好事。你收了你的御灵术,把灵蛇、灵鸽、还有灵枭都招回来,然后赶快离开管城吧。”
蒋波凌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彭九善杀我全家,我不取他性命,怎肯罢休?!”
陈天默道:“彭九善当然要杀,却不能这么杀。不要忘了,论军衔,彭九善可是实打实的中-将!论权位,他率领的十三师隶属于陆军总部,他担任的镇守使是地方大员!而你我,都只是玄门术界中的江湖人物。今晚,一旦他死在你的手上,从京城到省城,从大总统到陆军总长,再到省都督,谁都不会饶了你的。”
蒋波凌义愤填膺道:“他图谋蒋家的马场和财产,害我全家!大总统、陆军总长、省都督就算知道是我杀了他,也会同情我的!”
陈天默苦笑道:“蒋兄,千万不要像你父亲一样天真。他就是妄想着跟彭九善做生意,妄想着与虎谋皮,才死于非命的。你也不要忘了一个从古至今都不变的道理——官-官-相-护!有哪个上位者会因为同情一个家破人亡的江湖人物,而去费大力气除掉一个手握重兵的地方军阀?”
蒋波凌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问道:“那要怎么才能杀掉彭九善?”
陈天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信我,就听我的话,立刻离开镇守使署,离开管城,到汴城古玩街天心阁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在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报了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