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潇潇却不以为意,把持着皮带,拨弄着银扣,冷冷说道:“械武一脉修炼的就是杀人技,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
话音落时,岳潇潇忽然振臂疾挥,手中一道银光迸射,倏的便冲陈天默面门而去!
原来,刚才看似无意的拨弄中,岳潇潇居然把皮带上的银扣给拆了下来,当做暗器,去打陈天默。
这一次袭击,仍旧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亏得陈天默已开夜眼,仗着明察秋毫之能,总算是勉强避开,但他也被彻底激怒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喝声中,陈天默扬手一挥,也有东西激射而出,发出一道尖利无比的破空之音!
是纽扣!
岳潇潇扯掉英伦马甲,脱落在地上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天默捡在了手里。
“一线穿!”
海阔忍不住叫出了声。
那是六相全功身相手法里的暗器之术!
刹那间,海阔仿佛看见了已故族长陈玉煌的身影,不由得老泪纵横。
但岳潇潇娇躯轻晃,仗着鸳鸯步躲了开来。
“嗖嗖!!”
陈天默继续挥洒,这次是两枚纽扣一并射出,一左一右,封住了岳潇潇的左闪右避之路。
岳潇潇只得拔地而起,高高跃在空中躲闪。
“嗖嗖嗖!!!”
陈天默手里的纽扣还没用完,这次是三枚,分击岳潇潇的上中下三路!
岳满江急叫道:“天默,手下留情!”
可惜已经晚了。
岳潇潇人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看情形,似乎很难躲得开。
“哎哟!”
但听岳潇潇一声娇呼,人重重摔了下来,伏地不动,荡起一阵烟尘。
“不好!”
陈天默大为吃惊,连忙纵身上前探看。
“潇潇!”
岳满江和海阔也都慌忙冲了过去。
陈天默人先到,刚俯下身子喊了声:“岳师妹?”便觉手腕骤然一紧,慌忙低头看时,但见岳潇潇那纤纤玉指正扣着自己的关脉呢。
岳潇潇缓缓起身,说道:“爹,我没事。”
岳满江和海阔这才都松了口气。
陈天默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岳潇潇,你抽皮带我忍了,发暗器我也忍了,现在居然又使诈?”
岳潇潇冷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也包括使诈!你打出来的纽扣根本就没有击中我,但我料定,你接下来会打出四个,那我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所以索性假装受伤倒地,诱你近前,然后趁你不备出手制住你!你自己笨,上了我的当,可怪不了旁人。你输了!”
陈天默苦笑道:“好好好,好男不与女斗,你先抓住我,确实是算我输了。”
岳潇潇手上使劲,用力一捏,喝道:“什么好男不与女斗,你难道不服?!”
陈天默连声说道:“服了服了,别捏了。”
岳潇潇得意道:“你是不是比我差劲儿?”
“是是是。”
“是不是配不上我?”
“是是是。”
“我要退婚,你认不认?”
“认认认。”
陈天默也是无语,见过争强好胜的,没见过这么争强好胜的。
“好了吧岳师妹,可以松开你的手了吧?”
“哼,无能!”
岳潇潇这才把手松开,转身骄傲的说道:“爹,我赢了,这婚约不作数了。”
“孩子话!”
岳满江板着脸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刚才的比试,就是你们俩小孩过家家,什么也代表不了!天默就是我的女婿,你就是他的未婚妻,谁也改变不了!”
陈天默连忙说道:“岳伯伯,愿赌服输,小侄都认了,您也不要再强求了。时候已经不早,小侄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岳伯伯以后若是有事吩咐,就派人去古玩街天心阁找我。海爷,回见!岳师妹,再会!”
说完,陈天默也不等岳满江等人有什么回应,便一溜烟跑了。
“哎哎!”
岳满江追都追不上。
“这孩子啊!”
岳满江锤手说道:“哪哪儿都好,就是不听话!”
岳潇潇撇嘴道:“他是输了比试,感觉没脸再待在这里了。小气!”
海阔忽然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的发夹哪里去了?”
“发夹?”
岳潇潇愣了一下,然后便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一抓之下,竟发现自己那枚珍珠蝴蝶结刘海抓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她慌忙往地上寻觅,却只看见了散落的纽扣,哪里找得着发夹?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抬头问道:“海爷,你瞧见了吗?”
海阔似笑非笑道:“如果小老儿所料不差,你的发夹应该在少主手里。”
“陈天默?!”
岳潇潇的脸色开始变了。
海阔问道:“大小姐知道夜眼目法吗?”
岳潇潇闷声说道:“知道,我爹说过,六相全功五大目法,其中夜眼相暗,可视黑夜如同白昼,能明察秋毫之末,能望远,能视微,水下可开目,风烟不能迷。”
海阔颔首道:“不错,少主大概早已开了此目,所以打出的纽扣究竟有没有击中大小姐,他是能看出来的。换言之,大小姐假装受伤,少主理应知道,大小姐引他近身,他便将计就计,在俯下身子的那一瞬间,他已取走了大小姐的发夹。”
岳潇潇面色惨白道:“你都看见了?”
海阔摇头道:“整个过程都是小老儿猜测出来的,因为连我也没有看清楚少主的动作。”
岳潇潇紧咬嘴唇追问道:“你凭什么这么猜?”
“因为少主在靠近大小姐之前,发夹还在头上,可是当大小姐起身之后,发夹便无影无踪了。”
海阔突然挺了挺胸膛,傲然说道:“试问天下间,除了六相全功身相手法里的‘行云拂’,还能有什么本事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失主的眼皮子底下瞬时取物?”
“没有,只能是行云拂!”岳满江感慨道:“丫头啊,到底还是你输了!”
岳潇潇愣了半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她忽的说道:“陈天默拿走的是发夹,我却抓住了他的手,当然算我赢!”
这话一说出口,岳满江和海阔都笑了起来。
连岳潇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因为输赢的规则全是她定下来的,其中明确提及“先碰到对方身体的任何部分就算赢,包括并不限衣角和头发”,能拿到发夹,自然也碰到了头发,甚至,给自己一拳一脚都轻而易举。
她嘟囔道:“既然是他赢了,为什么还要认输呢?”
岳满江乐了:“傻姑娘,他是在让着你啊。”
岳潇潇道:“我稀罕他让吗?!”
岳满江笑的更欢了:“他稀罕啊。”
岳潇潇的脸腾一下红了。
岳满江还对海阔卖乖:“瞧瞧,这还没过门,不,是还没娶回家呢,就知道疼媳妇儿了。”
海阔道:“那是,老陈家一脉相承的传统,没几个不怕,不,是没几个不疼媳妇的。”
“当爹的不正经,当管家的也不正经,真是服了你们!”岳潇潇忿忿的一跺脚,满面羞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