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在聚散的尘埃之中，安吉拉仿佛在痛苦的哀嚎。
就在刚才，黑骑士手中的刀刃没入了她的身体之中，宛如切入黄油一般平滑。
这对于女帝来说本不应该产生任何的影响。
但那位骑士身上，却缠绕着极致的“恶”！
这是和绝对正义全然背反的力量。
如果说正义本身是光，那么这股力量就是纯粹的暗，是压缩到了极点的“黑洞”。
在这股黑洞之中，任何一丝光都不存在逃逸的可能。
所以当长剑贯穿女帝身体的时候。
一股黑色的火焰悄然在伤口处开始燃烧。
“这是……”
凝视着远处的女帝，方泽天和雷之王同时变了脸色。
作为顶尖强者，他们很容易就能够感觉出来女帝此刻的变化。
那是由白转黑的“劣化”！
“你这个家伙……都干了什么？！”
方泽天转过头，双眼看向身后的沐青。
他的眼神之中像是燃烧着火焰，眉宇间更是跳动起怒意。
而旁边的雷之王也面色凝重。
“喂，先知。”
他身上的电弧像是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哔啵哔啵”地烧却着周围的空气：“虽然我的神让我不要管你，但这不代表我会看着你胡作非为。”
“我能够感觉得到，你这家伙正在把那位女帝推向另一个极端，而这是所有人都不想要看到的一幕。”
他的眼睛眯起，眼神之中倒映着沐青的身影：“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不然的话、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我都会从你身上挖出来让那个女人恢复原状的办法！”
也不怪雷之王和方泽天突然就调转矛头。
实在是因为女帝的变化太过明显。
如果说最开始的女帝给人感觉像是冷酷至极、只知道审判裁决的利剑，那么此刻的她就是缠绕上无穷血腥杀气、收割生命如割麦草一样的镰刀。
这是从“公正”到“极恶”的转变。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
但眼前这位是综合排名第一的“女帝”！
是压制了无数人、仿佛怪物一般从未将第一之位易主的独裁者！
而现在，手握无尽权力的独裁者，似乎要向着暴君转变。
仅仅是这一条，就足够刚刚还和沐青并肩作战的两人调转刀锋！
迎着两个人的视线，沐青面带微笑。
他轻轻压低自己的帽檐，同时伸出手、拽住面前的奚宁。
奚宁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当然，这是她装的。
她远没有这么脆弱。
但她知道现在的沐青需要什么。
“等……等等！”
她的语气之中满是慌张：“先别急着动手，我……我现在被他控制住了！”
在雷之王和方泽天两个人看起来，奚宁几乎急得要哭出来：“我还不想死啊，你们先……先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奚宁这家伙的确老道。
她稳稳抓住了方泽天的性格。
作为老好人，方泽天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还有希望的队友、在自己面前沦为高层战斗的牺牲品。
因此哪怕心有不甘，这位启明星的副会长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但他的眼神仍旧闪烁着怒意。
而看到他这么做之后，雷之王也只能撇了撇嘴。
身上的电弧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看着这两个家伙这么配合，沐青的嘴角微微一勾。
“比我想象中要听话一些，”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对，你们终究还是缺少一份百无禁忌的勇气，和堪破迷雾的直觉。”
现在自己只需要拖延时间。
等待女帝从白转到黑就足够了。
至于方泽天和雷之王？
黑化之后的女帝会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她能够把控第一名这么久。
这两位终究还是把女帝想的太简单了。
本身就是第一名的沐青，再理解不过女帝的实力。
于他而言，其他人类前十加在一起、也就恰巧能够和他抗衡。
而这个世界的女帝……
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义女神现在应该汗流浃背了吧。”
在他的身边，那个甜腻如蜜糖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得不说你这份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我现在都已经等不及去看那个老婊子震怒的表情了。”
“光是想到她培育了这么久的‘器皿’，竟然会被你变成黑色的尿壶，如果她还想继续用、就相当于把脑袋埋进我拉出来的里面，光是一想我就觉得实在是太……哈哈哈哈！”
洛基的笑容放肆而扭曲。
为了和沐青聊天，祂竟然还强行动用了自己力量下界，而不是继续使用文字的方法。
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这家伙到底有多疯。
现在又是多么的……兴奋！
“我太喜欢你了，”祂的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做我的神选？”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任何玩法。相信我，这是人类想象不到的极致愉悦，哪怕是阿弗洛狄忒那个蠢猪也敌不过我万分之一的奇思妙想。你甚至能够享受到千倍于窒息那样的快感，又或者体验坠楼那般飙升的肾上腺素。”
祂仿佛在对着沐青的耳朵吹气，带着火苗那淡淡的暖意：“来吧，牵着我的手、迈入愉悦和快乐的殿堂……”
听着祂的声音。
沐青脸上的笑容不变：“滚。”
“别逼我说第二遍，”他轻声说道，“或者你想让我将女帝体内的恶反转，让你没有好戏看。”
“相信我，这对于我而言并不难做到。”
这句话无疑是在虚张声势。
但很明显，这的确把洛基给骗过去了。
到现在沐青展现出来的诡异手段，已经让祂对母亲产生了些许误判。
“好吧。”
洛基耸了耸肩：“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只能遗憾退场咯。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就这么干看着？”
闻言，沐青抬起头、凝视着远处的女帝。
“当然不。”
他的嘴角带着些许笑意：“你知道么，从‘善’转向‘恶’，在很久很久之前的神话时代、就有先例。而且同样是从光明，跌落进深渊的黑暗。”
“所以当此刻再一次发生类似的情况，那么昔日坠落的星辰、能忍得住不投下一抹视线？”
“更何况这可是第一名的‘绝对正义’，反转而得来的‘极致邪恶’啊……”
伴随着他的声音。
下一秒钟。
一缕星光从远处落下。
那是坠落天使的恩怜。
也是堕天者感同身受的注视。
看着那束光芒。
沐青的手搭在奚宁的肩膀上。
“最后一位客人也入场落座了。”
他喃喃自语道：“也是时候开启最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