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君心中清楚，自己曾对明凤舞说过的喜欢、乃至表现出来的暧昧态度，不过半真半假。
虽然有些记忆缺失，但他可以确定，曾经，只是曾经，自己爱过她。
曾经爱过，却不记得因何不再喜爱。
而在回想起那次模糊的决裂争斗时，曜君心中却是满满的不甘心，甚至还有愤怒。
这些都是不该有的情绪。得不到才会不甘心，但他是至高之皇，世界任他索取。怎么会有得不到的东西呢？
曜君想不通。所以，对于真相的追寻，也就越发急切。
不过，这些心事，他是不会告诉明凤舞的。
即使身为至高皇，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有着天下间所有男人的通病：哪怕为一名女子辗转反侧，心思百转，也不愿坦诚以告。似乎一旦这么做了，就会丢了大脸似的。
明凤舞见他对自己的质问默然不语，反倒以为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心中警惕。
对上她的视线，曜君心中的不甘，再度莫名翻涌。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转过头来，走向白塔：“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推演进度。”
楼主连声称是，连忙跟了上去。
明凤舞略一迟疑，也跟在了后面。
白塔外表纯白，内里光线却有些暗。
它共有九层，中间是空心的，两侧建有不少平台，用石雕栏杆围起。数百名弟子坐在平台上，或是对着面前的算筹沙盘皱眉推算，或是伏在长案上奋笔疾书。
虽然没有一人交谈，但单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工作的声音，就足以汇聚成堪称嘈杂的洪流。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并非这些弟子。而是中庭空处，飘浮的星云之象。
它们完全是天上的星辰，投影到人间的复制品。暗黄的星辰拼出各个星座，在空中沉沉浮浮，散而不乱。
这些虚拟的星座之图，让明凤舞立即联想到了灵舟内的星潮引灵灯。
但她旋即又注意到，它们并非装饰品，用法和星潮引灵灯也完全不一样。
只见，有些弟子似乎是无法确定某个数据，对着纸张或算筹沉吟片刻，便走到石栏旁，伸手用灵力召来想参看的某处星座。
喾着幽萤之色的星座飘到弟子们面前，随即顺着灵力牵引，开始以弟子为中心，游走不休。经行的轨道，似乎含有某种神秘的规律。
明凤舞看了片刻，发现那正是星座一年之内，围绕星元大陆周行的轨迹。
记载下它的行动规律后，弟子们便急急走回座位，继续推算。星座也自动飘回原处，不再乱动。
将它们与自己的星潮引灵灯做了比较，明凤舞很快总结出了二者的不同。
这些星座需要注入灵力，才能演示轨迹。
而引灵灯却是吸收星宿之力，供给主人。
说到底，还是目的不同，所以特性才会不同。观星楼的星座是为了推演而存在，引灵灯却是为了修行而存在。所以，虽然有相似之处，效用却不一样。
——等等，效用？
想到某种可能，明凤舞悄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