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仔细分辨着太后的神色,直到确认她的震惊是伪装不出来的,这才说道:“你暂且不必激动。此事也许另有内情,说不定,是这妖魔侵占了九皇子的身体。我来前打听过,听说九皇子曾经不能说话,也无法动作,在床上躺了十六七年,最近经由明师叔妙手回春,这才痊愈。这件事,是真的吗?”
“没错。”太后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想猜测,妖魔就是在这个时候进了他的身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绝不可能!母子连心,我能感觉到,恢复健康的阿寒,就是我的孩子。虽然他笨了些,不够成熟,但那是因为病得太久的缘故。他就是我的孩子,绝不是什么妖魔,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华丰指证轩辕寒的情形,天剑并未亲眼看到。只是事后听在场弟子说,华丰不只想杀了轩辕寒,还想连明凤舞也一起除去。很明显,他看明凤舞非常不顺眼。
天剑自然是站在明凤舞这边的。既然华丰是这种人,他不免怀疑,所谓的轩辕寒是妖魔,究竟是真是假。虽然掌门确认了,但焉知掌门不是受了蒙蔽呢?
考虑到这些原因,其实天剑自己,对轩辕寒的妖魔身份也存疑。见太后坚决不承认,便顺势说道:“我此次前来,只是例行了解一些情况。既然太后并不知情,那我将这边情况禀报宗门,然后再做定夺。”
太后原以为事关妖魔,天启宗必有一番纠缠,没想到天剑长老居然意外的好说话,反倒诧异起来。
不及多想,只听天剑长老又向明礼说道:“明礼将军,你是明师叔的亲人。有没有什么书信,要我一起捎给师叔?”
大陆幅员闻道,虽然也有信使这个行当,可以给万里之外的亲人送信。但明礼听说天启宗规矩森严,不知道自己的信捎过去后,会不会触犯规矩,不但到不了侄女手中,反而落在别人手里,惹来麻烦。
没想到天剑会主动提出帮忙捎信,明礼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写,麻烦长老您稍等片刻。”
说着,明礼立即走到旁边的书房写信去了。
太后这时也反应过来,天剑之所以没有咄咄逼人地穷追猛打,完全是看在明凤舞的份上。想到明凤舞,她不免又想到儿子,忧心忡忡地问道:“长老,冒昧问一句,阿寒他……大概去哪里了?”
“若宗门知道,也不会找你调查情况。”天剑觉得,即使轩辕寒津是妖魔,太后肯定也不知情。多半是妖魔的灵魂,趁明凤舞治病的机会,借机占据了九皇子的身体,所以才惹来这些事端。
既然认为太后没有嫌疑,他的态度便十分和颜悦色,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听说宗门不知道轩辕寒的下落,太后忧喜半参,喃喃说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擅作主张,请求凤舞与阿寒订婚时,阿寒笑得那么开心。不是说妖魔生性残忍吗,如果他真是妖魔的话,怎么会为此感到高兴呢?”
太后的声音十分轻柔,但落在天剑耳中,却有如一枚焦雷。炸得他双耳嗡嗡作响,眼中阵阵发黑,金星直冒,难以置信得好一会儿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许久,脸色变得异样铁青的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干哑异常:“订……婚?凤舞她,和谁订婚了?”
沉浸在担忧之中的太后并未察觉天剑脸色骤变,随口说道:“自然是和阿寒。”
得到肯定的答案,天剑顿时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偏偏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疼痛因何而来。这让他愈发烦燥,心烦意乱间,灵力不受控制地在经脉内涌动,散发出的力量,将衣袖头发,鼓荡得无风自动。
而旁边的弟子,更是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神色大变,同时全身还充斥着灵力,还以为有强敌来袭,纷纷跟着紧张起来,抄起武器翻窗出门,试图寻找敌人的踪迹。
弟子们的举动,让沉浸在思绪中的太后惊醒过来。看着气势骇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天剑长老,她吃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明礼,拿着新写好的信走了进来:“长老,这封信就拜托您了。另外,我想问问,凤舞她在门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我——”
他还没说完,天剑便突然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走信收进怀里,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很好。”
话音未落,天剑已然跃上飞剑,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天际。弟子们见长老突然离开,还以为敌情紧张到长老连交待一声都来不及,连忙担心地追了上去。
明礼这才察觉有异,不解地看了看太后,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刚要回答,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了一声,焦急地说道:“糟糕,我居然把凤舞和阿寒的假婚约说了出来。若是他们误会,那该怎么办?”
对于这点,明礼倒不太担心:“你放心吧,凤舞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是剑祖弟子,只要她开口,别人一定会相信。”
太后这才稍感心安,但记挂着轩辕寒的下落,旋即又皱起了眉头:“这位天剑长老说阿寒现在不知所踪。明礼,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心智不成熟,被人陷害流落在外,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明礼连忙安慰道:“不必担心,刚才我趁写信时,已经派人前去调查,同时也让人去专门贩卖情报的万事屋打听来龙去脉。我还命令军队整装待发,只等一有消息,就出发寻找九殿下。”
听到他的话,太后眉头这才稍稍舒展:“明礼,还好有你帮我。”
“别这么说,你贵为太后,就算没有我,一样能处理好这些事情。我做的这些,算不了什么。”注视着太后柔美的容颜,明礼脸上现出几分爱慕,旋即又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