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寄售行接受卖家委托,寄放出售从法宝到丹药,从武器到装备的各种物品。
前来寄售的卖家,既有偷了家族宝贝的败家子,也有脾气古怪的世外高人。所以,店中不会打探卖方身份,是个很保险的渠道。
面对裹着一袭黑披风,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明凤舞,伙计并不觉得奇怪,只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客人想寄卖什么东西?”
“三品药液,让你们掌柜出来说话。”明凤舞刻意将嗓门压低沉嘶哑,像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
“三、三品?”伙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茶都忘了倒,赶紧去请人。
放眼整个圣安国,只有明家有三品凝功丹,几时又冒出其他三品药液来了?这卖家可是财神爷啊,绝对不能放走!
闻讯赶来的掌柜,想得却比伙计更深几分:他从某个渠道得知明家的三品凝功丹最近丢了,难道这卖家是来销赃不成?如果收下只怕会得罪明家。但不收又舍不得。
但看到实物后,掌柜的种种顾虑顿时一扫而空。放在面前的不是丹药,而是药液,与明家毫无关系。
问明药性后,贪婪地注视着那令人心旷神怡、有如春日柳叶的淡青色,掌柜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原本按敝行的规矩,双方先定契书,待物品出售后卖家再拿钱,敝行从中抽取二成做为手续费。但老先生的药液十分稀有,可以破例。敝行不收抽成,以三千下品晶石直接买下这瓶止血生肌饮。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三千?还直接付现?这比预估的价格高了三倍,利润是成本的十五倍。明凤舞自然愿意,哑着声音说道:“可以。”
掌柜大喜,连忙让账房准备晶石。
良药难求,有了这枚三品药液,他们寄售行定能将同行远远甩在身后。
他正美滋滋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卖家的又一句问话,让他突然忘记了呼吸:“类似的药液,我还有二十瓶。请问贵行有财力全部买进么?”
什什什么么么?三品药液不只一瓶,竟然还有二十瓶?
这简直是老天爷送来的大礼啊!过几天就是圣安的年度拍卖会,如果能拿出二十瓶三品灵药,他们寄售行将一跃成为业内龙头老大!而且,届时拍卖抽成到手,足够他一举成为身家过万的富翁!
明凤舞纳闷地看着突然间满面通红的掌柜,想了想,说道:“若是不行——”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眼前无数晶石飞绕,赶紧将胸脯拍得哐哐响:“老先生把药液都拿来吧,我们就算借高利贷也买定了!”
“好。”明凤舞环视一下周围琳琅满目的博古架,“对了,我想要把上等宝剑,贵行有合适的吗?”
掌柜现在已将这位神秘老者看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客户,哪敢怠慢。闻言立即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今日敝行分店刚从邻国送了一柄新收的宝剑过来,原本想在天启宗收徒比试前呈送宫中,供参试的皇子皇女们挑选。既然老先生需要,当然是让您先挑。”
不等说完,早有知趣的伙计捧了剑闸过来。
打开雕工精美的剑闸,一柄湛青长剑赫然呈现。
只见宝剑锋刃雪亮,护鞘精致,剑穗上还坠着大颗大颗的宝石,十分美丽。
但明凤舞却不喜欢它。她虽然以前不用武器,却因为经常把玩师兄师弟的,也可算是行家。屈指一弹剑身,就知道这剑只是徒有其表,剑刃钢火不够。
比起外表,她更注重实用性。毕竟,剑不是日用品,而是武器,单是外表好看,并不能帮她杀敌。
“这柄剑是永乐帝国的首席铸剑大师打造,它——”
“换其他的看看。”既然看不上眼,明凤舞才不管它有多大的来头,不以为然地直接打断了掌柜的话。
“……啊?欧阳大师的剑您都看不上啊?”
掌柜擦了擦汗,对这位神秘老者的来历更加好奇:出手就是二十一瓶三品药液,连铸剑大师的作品都不放在眼里,必定是常人难以想像的豪门世家才能养出的眼界。
这么一想,他不敢再做推荐,生怕又丢脸。索性让伙计将所有的剑类都拿到明凤舞面前,让她自己挑选。
挑选下来,明凤舞愈发失望。都是普通货色,甚至还不如刚才那一柄。啧,还是先提升修为,等天道灵舟开放武器库吧。
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刚要让他们把剑撤下,明凤舞视线忽然一顿:各色外表花哨的宝剑底下,有一把匕首静静露出一角。
它的手柄是金属雕成的龙首,锈迹斑斑。剑鞘只是一块灰蒙蒙的鲨皮,没有半分装饰,看上去毫不起眼。刀刃更加古怪,竟是木制,毫无杀伤力。看上去像一件打造失败的装饰品。
但不知为何,明凤舞却移不开视线,对它有种莫名的好感。
“我要这把。”
见她精挑细选,最终竟然指定了这么一把“宝”剑,掌柜有些发懵,却不敢多嘴,恭敬地说道:“这柄旧木匕首在敝店有些年头了,一直无人问津,卖家也是许多年未曾出现。就当是敝店送您的一点心意吧,不用付费。”
“多谢。”明凤舞凝视着掌中匕首。直觉告诉她,它不简单。
“不必客气,您是贵客,这点小礼物只能略表敝店敬意。”掌柜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令牌,用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她:“这是可以在整个大陆各大钱庄通兑的晶石令牌,里面有三千晶石。”
晶石多了压身,很早以前,大陆的钱庄便推出了晶石令牌。
明凤舞点了点头,带着令牌和匕首,离开了寄售行。
她走后不久,之前药材店的偶遇的娃娃脸青年,也来到寄售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