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家司大少对她多好啊,她居然骗婚,还联合别的公司来害司大少爷的公司,以前那个轰轰烈烈的投标案不就是这个狐狸精搞砸了的,以前的大少奶奶,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活该啊。”
“就是,活该。”
温让挺直腰背,在骂声中静静的站着。
手扶在座椅后的把手上,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边缘,指尖的月牙儿显得有些苍白。
下车后,温让将帽子戴上,把自己和天地之间的清冷和雪色隔绝。
她从口袋里取出口罩,手指触摸到电话时,正好感受到一阵酥麻的震动。
昨天晚上换了电话号码,一个人也没有告诉,会是谁打来的?
这一瞬间,心扑通一下跳动,仿佛是置身旷野中,有了看见海市蜃楼般的期待和紧张。
抓住电话,脑海里的千头万绪涌过,没有意识到整个人都因为这一声震动而僵直。
会,是他吗?
这一刻,她甚至想,只要他打电话过来,只要他开口挽留,她就会告诉他真相,就不要去在乎什么自尊。
电话接通,她没有做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心里的想法,输掉了最后一丝的自尊。
“粥粥,回头看一下。”
那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温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其他。
“习萧然?你不是去委内瑞拉了吗?”
温让隔着川流的街道,看着习萧然修长的身体靠在车上,一身灰色温暖休闲款的羽绒服把他整个人衬托的格外干净出尘,似乎与这天地融合,却又偏偏是最亮眼的一抹景致。
他怀中手中抱着小新,小新似乎有感应一般,回头朝她这边叫了二声。
“我不想错过你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但是我还是来迟了,抱歉让你难过那么久。”
温让心里最初的失落过去之后,又慢慢的涌起一阵感动。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心疼着你的心疼,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
温让在电话这段都能感受到习萧然微微勾起的嘴角。
“我记得你最爱的一句话是张爱玲写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的原因,我知道你现在很多话想问我,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接你,然后慢慢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在哪,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怎么知道你伤心难过的。别动,我来找你。”
别动,我来找你!
仿佛这雪色因为这句话,也多了几分温和。
温让捂着电话,口中呼出的白气像是一团绵绵的惆怅,看不见,却无孔不入。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习萧然开门见山,看见如今有些憔悴的温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说过,如果司宴尘对她不好,他随时会过来带走她。
可是,他知道温让是不会跟他走的。
“我想去英国。”
“为什么去那边?”
“抱歉,有些私人的事情,我不想说。”
习萧然点了点头,也不再问。
......
吴家。
温让回到吴家时,门已经被反锁,她笑了笑,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不会有人记着在深夜为你留一扇门。
无妨。
她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冷漠。
唯有强大自己的内心,才能抵御这些冷冽的寒风刺骨。
她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了吴玥的号码。
昏暗的院子里,温让的声音被路灯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孤单又寂寞。
“吴玥,开门。”
“温让姐,你回来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吴玥的声音有些睡意迷蒙,但是听到温让清冷的语气之后,立刻就醒了。
“温让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和姐夫,哦,现在不能说是姐夫了,是你司大少的感情不深,怨不得别人。”
温让觉得有些疲倦:“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开门,我要拿东西。”
“这么晚了,外面挺冷的呢,温让姐,要不你明天再来拿吧,或者你要什么,我给你丢下来,这半夜三更的我哪知道门外面有没有坏人。”
“行,我房里床头柜的东西给我丢下来。”
温让听到电话那端的脚步声,接着是吴玥的轻笑声传过来。
“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一张照片啊。”
“扔下来。”
吴玥打开窗户,看着温让站在风雪里,头上凝结一层淡淡的白霜,她把那张照片夹在手指之间瞟了一眼。
然后拿电话的手也抓住了照片的另一个角。
“嗤啦。”一声!
“哎呀,温让姐,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的照片撕了。”
温让冷冷的看着吴玥一幅得意的样子笑道:“吴玥,谢谢你帮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还有,照片上的那个人是永远不可能看上你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份主意了,另外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以我的名义惹怒了赵岚,她只会把对我的怒火转移到吴家的公司上,所以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吴玥这才想起来她妈今天跟她愁眉苦脸的说,最近公司被打压的喘不过去,有人想趁机把他们公司底价收购了,但是那笔钱对他们来说,远远不够支付现在的生活和债务。
她咬了咬嘴唇:“你别威胁我,等我嫁给了司大少你就等着哭吧。”
温让转身就走:“天真!”
这个地方,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永远都不!
......
病房里,司宴尘一天一夜都没有闭过眼。
赵岚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因为撞击的地方是头部,所以要格外的小心观察,一直到醒来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事情。
“哥,你先休息一会吧,我来照顾妈妈。”
司宴尘摇头:“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
司冉冉放下手中的鸡汤,和司宴尘面对面的坐着,看着他,叹了口气:“哥,那个,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错,第一次陪她去检查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插科打诨,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谁?”司宴尘的眼眸里始终没有丝毫的波澜。
司冉冉咬了咬牙,说道:“我还能说谁,当然是温让啊,从昨天到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你要气死我啊,你真的相信她骗了你?因为一个傻叉一样的报告单,你就断定她欺骗了你?”
“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