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朝之后,景帝照例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
往日这个时候,也时常会有大臣前来议事,所以萧墨珩和沈清漪求见的时候,他也未作他想。
“何事?”他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头也不抬的道。
“父皇。”沈清漪一本正经的道,“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出宫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
景帝动作一顿,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要笑不笑的道:“你们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让朕出宫?”
萧墨珩点头,“我们也是怕父皇辛苦,希望父皇能有个好身体。”
景帝乐了。
这两人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他怎么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不过看着这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又隐隐有点好奇,“行,那朕就跟你们走一趟——若是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便赏你们。若是全程都让朕觉得无趣,可就要罚你们了。”
“是!”
…………
出宫的时候,景帝只带了禁军统领樊缺。
这人是淑妃的兄长,所以沈清漪看到他,莫名有些发怵。
但一路上,樊缺除了最初与她行了个礼,全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她倒是也放心了些。
白天的京城大街十分热闹,孩童嬉戏,商贩热情,一看就是繁华盛世的感觉。
景帝心情大好,“老八,你们让朕出来走走果然没错,看到百姓们过得好,朕确实高兴!”
萧墨珩正要开口,却听前方传来一声厉喝,“来人啊,给我打!”
萧墨珩眸色微变。
景帝也骤然沉下脸,大步走上前去,“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能打人?”
对方是个药铺老板,“这位客人,我看你衣着富贵,应该和这人没什么关系,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个混账,拿着假银票到我店里买药,我怎么不能打他?”
假银票?!
景帝脸色蓦地一变,震惊的看向被打倒在地上的人。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衣衫褴褛,满脸委屈的哭道:“老板,这怎么可能是假银票呢?刚才我去当铺当了祖传的玉佩,只是想给我娘子治个病,拿到钱我就到了你这儿来了呀!”
他的样子,竟也不似在撒谎!
很可能当铺给他的就是假银票……
景帝眉头紧蹙,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樊缺。”
樊缺板着脸上前,扔了一锭银子给那药铺老板,“把药给他。”
老板表情微变,然后阴阳怪气的道:“这位客人,你还不知道吧——最近用假银票的人可越来越多了,他们很可能是有团伙的骗子,你帮他也是浪费啊。”
景帝没好气的瞪着他,“骗子不去买珠宝首饰,来买你的药?”
老板眼角一抽,悻悻的闭上了嘴。
景帝拂袖就走。
樊缺面无表情的跟上。
沈清漪和萧墨珩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景帝走到小巷中,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一声不吭的两人,冷声道:“你们两个专程带朕出来,不只是为了逛街游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