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也到了,只不过他很安静地站在树后,并没有动手。
直到两人进了教学楼,季川也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儿,他不是要找他们报仇吗,现在是什么情况?”洛柠很奇怪。
话音刚落,季川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他们,而走廊里,很多人都在这里,包括慕楠,小莉,小弟三人组,等等。
“还记得我吗?”季川缓缓抬头。
“你是,就你是那个死同性恋,我儿子在屋里画的画,画上全是你。”向妈妈一脸恶心的看着季川。
季川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你说什么,阿虞他……”
“走开,恶心,要不是你,向少虞怎么会跟我们吵架,还在学校里跳楼自杀,都怪你。”向妈妈甚至动手推了季川一把,将他撞到后面的墙上。
季川脑子晕眩了一下,坐在地上缓了一会。
蓦地,整栋楼开始摇晃,灯一闪一闪,凳子桌子呼啦全撞在一起,连人都站不稳。
本来暗淡的天色忽然变得愈发漆黑,忽明忽暗的走廊。
四面八方悚人的笑声不断回荡,窗户被猎猎大风破开,肆无忌惮地闯进来,教室里的书本,卷子,霎时间被卷在空中,一时间,有些说不上的诡异。
唐月明扶着墙,及腰的长发也被风凌乱的刮起,侧脸被风卷起的卷纸划过,留下两道血痕。
她望着走廊尽头,嘴里轻喃:“向少虞……”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发色墨黑,皮肤苍白,截然不同的颜色产生极致的碰撞,在黑暗与亮光的交错中走来,与幻境里他们看到的那个男孩像却又感觉不一样。
睥睨的眼神,带起嘴角一抹淡漠的笑,深红的眸子冰冷而又毫无感情。
“可真是精彩啊,大家都在啊,正好,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上一秒还在调笑的话顷刻变的凌厉,言语间溢满了放肆的侵略性。
向少虞缓缓看向他名义上的父母,嘲讽一笑:“呵,两位一定很想我吧,这么长时间没有骂我、打我,一定很不习惯吧,不如,我们今天换一换,我打你们,怎么样,让我也体会一下你们的快乐。”
笑意还在脸上未消,修长素白的手轻轻一扬,一旁的课桌向他们身上狠狠砸去。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我给你们钱,我的车,我的房子,都给你,你们救救我。”向父将向母拉到身前,挡下飞来的桌子,然后朝着人群爬去。
人群里确实有几个不忍心,慕楠一咬牙站了出来:“小虞,他毕竟是你爸爸,再怎么样,你也……啊……”
向少虞闪身上前,掐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语气幽幽道:“你这么替他着想,不如你替他啊,只是,当初你骗我的事,好像还没算呢,怎么办呢?”
“不如你也跳一次楼好了,和我感同身受一下。”轻声的低语,好似情人间的低喃,但在慕楠看来,就是恶魔的召唤,地狱的降临。
向少虞将人往后一扔,然后拿出丝巾嫌弃的擦了擦手。
“走吧,让我们一起感受一下天台的疯狂。”向少虞的笑容露出一丝不可抑制的疯狂,笑意不达眼底,眸光泛着冰冷。
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根密密麻麻的触手,带着吸盘,附着着不知名的粘液,卷起人的身子,跟随主人的后面。
唐月明反手将之前在厕所灌的血水泼洒出去,周围的触手迅速缩回。
触手一再试探,彼此之间触碰,好似在窃窃私语,这好像是主人的血,怎么办啊~
唐月明将血水一股脑倒在手上,还顺手给陆风清身上抹了一些,其他人够不着,血水也不多,就先委屈他们了。
开始给触手洗脑:“我没猜错,这是你主人的血对吧,你们不能对主人动手,等于不能对主人的血有想法对吧,那现在你主人的血在我们身上,等于我们就是你主人的血的一部分,就等于你半个主人对吧,你们不能对主人动手的,对吗,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要乖乖听主人的话哦。”
触手似乎停滞了几秒,CPU烧了。
触手一号:她有主人的血诶!
触手二号:可主人让我们带他们走。
触手一号:可她有主人的血诶!
触手二号:我们要执行命令。
触手一号:可她有主人的血诶!
触手二号:……
触手们绕过他们,走了,没错,是走了。
“姐姐,他们好像不太聪明诶。”
“我看你也不太聪明,快跟上。”唐月明两步跑上去,开始跟触手聊天。
“你们主人,一直都这样吗?”
触手比划比划再比划。
唐月明听不懂,陆风清跑上来给她翻译:“它说他主人有时候很温柔,但总是自己坐在角落里哭,但有时候笑的像个二傻子,就跟现在一样。”
唐月明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你确定?”
陆风清一脸肯定的点点头。
一旁的触手想:我是这么说的吗?其实也差不多吧。
……
天台上,向少虞仰头坐在边沿,闭着眼,享受着风的抚摸,触手按着慕楠的腿,他的半拉身子已经在半空中了。
慕楠吓得惊声尖叫,不断求救:“求求你,放过我吧,不是我杀的你,跟我没有关系,……啊~”
触手将他又往前送了一点,向少虞又笑了,笑的眼眶甚至有些泛红湿润,“可那群欺负我的人呢,他们可是你找来的呢。
是你说,我爸妈根本不要我,恶心我,厌恶我,
是你说,我长得就是个小白脸,一看就恶心,
是你说,我喜欢男人,精神不正常,是个怪胎,
是你说,我成绩好,怕都是抄的,指不定上哪卖,得到了答案。
你知道吗,他们每次来找我,我缩在角落里,捂住眼睛,耳朵,和嘴巴,我没说一句话,而他们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不加掩饰的嘲笑,恶心至极的侮辱,肆无忌惮的动手,他们甚至根本不把我当人。”
向少虞低头站起身来,猩红的眼眸盯着他们:“呵,你们都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有人生没人管的野孩子,活该被欺负,你爸妈不教育你,我们来。
爷让你给我写作业,别给脸不要脸。
恶心死了,死同性恋,脑子有病吧。
不知道跟多少男的做过,说不定身上也有病,离他远点,别被传染了。
下贱,一看就是出去卖的小白脸,怕是有不少富婆喜欢你这张脸吧,说不定男的也喜欢。
学什么学,注定走不远了,不如出去卖来钱快呀。
……
我当初不明白,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