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讨论了许久,最后在温许的建议下,几人来到了校医处去探望刚刚昏迷的谢云。
果然如苏愈麟所料,刚刚还要死不活的谢云,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地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却不见刚刚的疲颓,当他看见进入房间内的四人,立马又恢复了可怜,声音沙哑地说道
“王爷,还请恕在下不能起床行礼,实在是身体不适,望王爷谅解。”
苏愈麟向他摆了摆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谢云在演戏,于是苏愈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说道
“无碍,不过谢云你可认识王澈?”
谢云听见王澈的名字,脸色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王澈…那个二斋的学子,我和他并不熟,只听说他是杀害了自己族人的恶魔,王爷怎么突然问起他,莫不是…莫不是陈院长之死也和他有关?”
苏愈麟看他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很想笑出声来,却还是陪他一同演戏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看你言谈举止颇得王澈真传,说晕就晕,说醒就醒的,本王还以为你们在同一所演技培训机构学习呢。”
一番讥讽让谢云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僵硬,他眼神在四人身上来回流转,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董立山见状,直接坐到他对面,翘起二郎腿,嘴唇带着斜笑道
“听说你昨夜杀人未遂,还掉在了水池里,我想问问你是打算怎么杀了陈儒心的,另外昨晚你回一斋时也不算很晚,有没有看见其他人呢?”
谢云看着董立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眼眸低垂,思索一番后答
“我打算趁其不备用绳索勒死他,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就在我寝室床下,董三少可以去查,那根绳索绝无用过的痕迹。”
董立山微仰下巴,轻轻点了点头,又退挥动一下手示意他接着说。
谢云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他轻轻掩下身上的被子,怯懦地开口
“其实……我昨晚除了贺连生外,还真的看见了一个形迹鬼祟之人。”
“哦?”
苏愈麟双手抱胸,挑眉问道。
谢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
“是伍德学长。
昨夜我撞到贺连生之后怕被他发现是我,所以并不敢立马返回一斋,专门绕了远路,路过伍德学长房间时,我看见他形迹鬼祟怀里抱着个鼓囊囊的大包,正快步向陈院长寝室走去,我怕被他发现就躲在石头后,我确定他走的那条路是直通向陈院长寝室的小道!”
谢云说完,生怕几人不信还颇有肯定地点头,然后静静观察几人的反应。
苏愈麟心中不免发笑,这又冒出来一个嫌疑人,不出意外的话,如果几人去探究,那大概率这个伍德也会洗清嫌疑。
想到这里,苏愈麟拍拍衣摆从谢云身边站起来,平时和煦的面容里带了些冷峻
“那你刚刚在一斋时为何不说?”
谢云赶紧辩解
“我刚刚急火攻心再加上害怕你们怀疑我,所以忘了说,不过我现在再交代也不晚吧!”
苏愈麟看他滚刀肉的做派也心知再审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于是招呼董立山几人出去准备寻找伍德,问个清楚。
走到门口时,苏愈麟回头,远远看着谢云,眼神凉津津地,让人不由起了寒意。
时至现在,苏愈麟总感觉在侦破这件案子时总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心中怀疑掺杂着不悦,可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今天院长死了如此大的事,课绝对没办法上了,伍德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现在一定躲在自己的房间内,而且我刚刚和落姑娘找你俩汇合时,我也亲眼看到他向房间走去,八九不离十,我们赶紧去他房间找他!”
董立山站在门口对着众人说道,又带领几人来到了的伍德的寝室门口。
刚到这里,苏愈麟就看到一条绵延幽静的小道,小道的尽头便是直通陈院长寝室,看来这便是刚刚谢云说的地方。
苏愈麟在门口盘桓一阵,又仔细地观察了一圈能藏匿住人的石头,果然,在一块石头后,苏愈麟发现了个东西。
“如此上好的玉佩,上面还雕刻着谢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昨天来过这里。”
董立山捡起来玉佩,来回端详后,阴阳怪气地吐槽道。
温许此刻也从他手中拿过玉佩,嘴角倾斜谢挑了挑
“我怎么感觉他是故意扔在这里,用来作证他的话。”
苏愈麟肯定的说道
“我看这个谢云可一点也不老实,在他身上我们还有的是功夫要做,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伍德,毕竟,我不相信他胆子再大也敢空口白牙地攀污学院领导。”
话毕,苏愈麟走到伍德的门前,轻轻叩动房门,可好一阵等待后里面都没传来声音。
董立山见这样还以为伍德是龟缩在内不敢出门,直接推开苏愈麟大力的拍打房门,可里面依旧无人应答。
顿时,一种不好的猜想萦绕在众人心头。
董立山和温许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默契,两人只对视一眼,便大力踹门而入,只一瞬间,门就应声倒地。
可迎接众人的不是想象中瑟缩躲避的伍德,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伍德就吊死在众人眼前,死不瞑目地眼睛里瞳孔已经涣散,乌紫的嘴唇大张着似乎还有没说完的冤屈盘桓在屋内,他的双手散在身体两边,随着门被打开,一股穿堂风吹着躯体微微摆动。
“啊!”
落新妇看见伍德的尸体,不由惊叫出声。
董立山眼疾手快挡在落新妇面前,又条件反射地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双眼,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扭头,我先把他放下来,不用怕。”
说完,董立山和温许使了个眼色,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伍德从房梁上“解救”下来。
苏愈麟此刻也挪步到落新妇身边,悄咪咪地开口
“没事,我也害怕,咱俩一块害怕,就不丢人了,这种搬尸体的事交给他俩,咱俩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一番调侃地安慰让落新妇的心情终于平缓了些,她略带感谢地看了苏愈麟一眼,便跟随董立山一起来到尸体旁边。
“怎么说?老样子?谁先结束就被抽一次皮条?”
温许只看了尸体一眼便对董立山说道,一双明媚眼眸里带了些挑衅。
董立山许是有落新妇在身旁,自然不想输了面子,也轻佻地一点头,直接蹲在尸体旁说道
“第一点,他是被人勒死后伪装成上吊的,就看这个痕迹便了然。上吊自杀的人颈部呈现向上的勒痕,而伍德的脖子上是水平环绕,该你了。”
温许也蹲在尸体旁,观察伍德脸部一番后自信开口
“第二点,伍德脸部淤血肿胀,口鼻处流出的血液沾染到嘴唇四周,上吊者大多脸色苍白,只有被勒死的人才大多会脸部发紫,该你了。”
董立山将伍德翻了一面,眼神游离一圈后缓慢起身
“第三点,衣服挣扎的褶皱还很明显,说明他是刚刚被吊上去不久,该你了。”
相较于董立山的快刀斩乱麻,温许这边则更加的谨慎,她自上而下地彻底观察一圈后百幽幽开口
“第四点,伍德指甲内有血迹残留,这很有可能是他在和凶手搏斗时所产生的,根据勒痕受力点我推断,凶手的右手现在一定有明显抓痕。”
董立山听到温许的话后,赶忙低下头仔细查看,果然如温许所说一样,他有些懊恼地一跺脚,又带些不好意思地偷瞟了眼落新妇。
可落新妇只是淡淡一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已经如此厉害了,若还不满足的话容易过慧早夭呦。”
一句轻飘飘带着打趣的安慰确实让董立山的心情明媚了些,反观一旁的温许,当她看到落新妇夸赞董立山后,心里竟也生出几分羡慕,她下意识地搜寻苏愈麟的身影,却看见他一脸严肃地在房间内踱步。
“有什么发现吗?”
温许走到他身边说道
苏愈麟点了点头,蹲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说道
“你还记得谢云的话吗?他说昨夜看见伍德抱着个东西去陈院长寝室,我怀疑这个东西就是他看到的。”
董立山和落新妇也闻言上前,董立山看苏愈麟还在观察,直接一把将黑布掀开。
突然!一尊足金的金瓶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比起金色的外观让人震惊,真正让众人吓了一跳的则是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血迹。
“这难道是……”
苏愈麟缓缓开口,温许替他说下去接下来的话
“是杀害陈院长的凶器!”
众人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凶器”,都感觉一头雾水,温许小心地将金瓶放在床上,几人一番打量后讨论起来
“谢云引我们来见伍德,伍德就被人杀害在房中,就连杀死陈院长的凶器都出现在这里,我觉得更像是有人向栽赃给伍德,营造出他畏惧自杀的样子。”
董立山此刻不复往日轻佻,一双吊梢丹凤眼里锐利尽显,第一个开口说道。
苏愈麟紧随其后
“两日之内连死两人,还都是书院的高层,我推测凶手的动机极大可能性是冲书院而来,尤其是这两人的死状,都带着目的性明确的恨意,这个凶手一定是极端恨天府书院。”
落新妇站在一侧,环顾一圈,淡淡道
“在这所书院内,除了学生会如此恨这里,还会有谁?”
温许看着这尊奢华无比的金瓶开口
“任何罪恶在阳光下都将无处躲避,不管凶手到底为什么杀人,我能有且能做的便是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