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风万万没想到曹运财的寒气可以冰冻他的幽冥黑气,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寒气用不了多久便能跟着幽冥黑气冰冻到他身上,心下便不断思索破解冰冻之法。
‘啊……’不远处的鬼青这时一声痛呼,尘风赶紧扭头看去,只见鬼青左手抱着右臂,不断转身看着围在她身旁的五人,看来是右臂受伤了。
宋九年甩着九节鞭盯得鬼青,刚才就是他用九节鞭戳中了鬼青的右臂,一旁的孙兴霸得意笑道:“小妖女,你右臂受伤,怕是无法在使刀了,看在你姿色不错的份上,只要你乖乖投降,我便饶你一命。”
鬼青用左手握过弯刀,道:“我右手虽然使不了刀,但我不是还有左手吗,不怕死的就上来一试。”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孙兴霸说完挥刀便劈向鬼青,鬼青用弯刀毫无章法的格挡着,其实她哪里会左手使刀,只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面对孙兴霸的攻势,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被打得连连败退。
尘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想淮河帮人多势众,不可与他们恋战,还是先走为妙,眼见寒气就要冰到他面前,他忽然往幽冥剑一灌内力,叫道:“破。”
幽冥剑尖叫一声,一只幽灵疾速的从剑中飞出,直破寒气往曹运财胸前冲去,曹运财一脸惊恐的看着幽灵不断的破冰冲来,急忙两手交叉护在胸前,道:“寒冰护体。”
曹运财面前瞬间立起一面冰墙,把冲过来的幽灵挡在墙外,他没想到尘风在拼斗内力之时,还能在释放出另一股内力,其实他不知道这只幽灵并非尘风体内的内力,而是尘风利用幽冥剑中的内力形成。
幽灵虽被冰墙所挡,但还是不断的向冰墙冲击,曹运财只好源源不断的释放内力在冰墙上,谁知这时冰墙却因受不住幽灵的冲击,开始从中间镜裂起来,突然轰的一声,冰墙在也承受不住冲击的力量,无数的碎冰四处乱溅,曹运财急急退后双手护头,以免被碎冰刺伤脑袋。
尘风这时飞向鬼青身旁,幽冥剑一挑孙兴霸的虎头刀,抱着鬼青向河边飞去,孙兴霸忙招呼帮众,道:“快追。”
尘风来到河边,回头见淮河帮众人持着火把紧随其后,他一横幽冥剑,只见剑中黑气即刻散出,随风一吹变成零零碎碎的黑点,散向淮河帮众人,跑在前面的淮河帮弟子忽然毫无征兆的倒下一大片,统一抱着膝盖痛呼。
“大家小心。”孙兴霸向前挥舞着虎头刀,只见叮叮当当乱响,火花不时从他刀中泛起,众人这才明白那些黑点可伤人,效仿着挥舞兵器把黑点打掉,尘风趁机带着鬼姬飞上一叶小舟之中,一掌打向水面,小舟载着他俩滑向河道中央。
孙兴霸见状还想飞身去追,这时曹运财捂着胸口慢步走了过来,刚才幽灵冲破冰墙之时,他身受震荡受了一点内伤,道:“不用追了,这尘风内力深厚,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尘风带着鬼青乘舟划向河道中央之时,他才发现河道中已聚满了赏月游玩的花船,河中还飘荡着无数人们用来祈祷的河灯,河灯缓缓在河面飘荡,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他回头看了看淮河帮的人并没有追来,便停下小舟,顺手捞起飘浮在旁边的一盏河灯,借着灯光看了看鬼青的右臂,见上面依旧流着鲜血,道:“县主,你伤口还在流血,我帮你包扎一下。”
鬼青看着尘风撕下长衫的布条为她包扎伤口,谢道:“刚才多亏了尘少侠相救,不然我可要葬身双月河畔了。”
尘风帮鬼青包扎好伤口之后,道:“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倒是县主多次救我性命,我还不知如何报答于你呢。”
鬼青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好奇道:“对了,尘少侠刚才你使得是什么招式,未见你如何动作,淮河帮弟子便倒下一大片来,倒是神奇。”
尘风道:“那一招叫落叶随风,需将内力散于空中,内力随风飘散形成细细黑点,黑点便如万千利刃在空中散荡,淮河帮弟子的膝盖被黑点划伤,自然就倒下了。”
鬼青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尘少侠你一使内力就会被反噬的,现在已过了许久,怎么你……”
尘风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如此,当日我被洪泰震断经脉之后,原以为就此成为一个废人,可过了一些日子经脉竟自动复原了,而且使用内力之后也不会被反噬。”
鬼青点点头道:“我原以为尘少侠你在沼泽林被断经脉后必死无疑,没想到尘少侠却因祸得福,你如今没有了反噬之苦,武功又如此之高,不知日后你有何打算。”
尘风心想,自己一个被武林通缉之人,有如丧家之犬到处让人追赶,还能有什么打算,便道:“我打算先回三清观看看,县主你呢?”
鬼青望着河面一盏飘忽不定的河灯长叹一声,许久之后才道:“这次我和姑姑偷出鬼王府,父王并不知情,不过用不了多久,肖凡宇和姑姑葬身双月河畔的消息就会传到他耳中,父王定不会就此罢休,必然要找淮河帮算帐,淮河帮秉属中原武林一大帮派,其他门派当然不会做视不管,到时一场纷争在所难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尘风心想鬼王本就对中原武林蠢蠢欲动,现在鬼姬被淮河帮打死,鬼王肯定以此为由进入中原,一场纷争确实在所难免,不过自己身份低微,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只好静观其变了。
鬼青见尘风默不作声,忽然道:“尘少侠,不如我与你一道去三清观吧。”
尘风一听鬼青要和他一起回三清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道:“县主你说要与我一道回三清观?”
“是啊,我现在回鬼王府的话,定会被父王责罚,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王。”鬼青见尘风还是一脸疑惑,假装不悦的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尘风摇摇头道:“在下倒不是这个意思,县主能到访三清观,三清观自是蓬荜生辉,又怎会不欢迎,只是此地离三清观路途甚远,少说也要五六日路程,县主乃是金枝玉叶,这一路风尘下来免不了要受颠簸之苦。”
鬼青不屑道:“本县主三岁开始习武,五岁已会骑马,岂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比,尘少侠未免太小看我了。”
“好吧,倒是在下多虑了。”尘风看了看四周的花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不知道淮河帮会不会设下关卡盘查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出淮南城会比较麻烦,不如我们改走水道,今晚先找艘花船暂住一宿,明日在乘客船直下江南苏城,然后从苏城上到仓州,过了仓州地界,便离三清观不远了。”
鬼青道:“尘少侠想得倒是周全,那你安排就好了。”
两人随后上了艘花船,由于天色还早,两人便要了一桌酒菜摆在船头,与船上的人一同举杯赏月,鬼青看着船上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吟诗起舞,有的在放灯许愿,无不沉寂在欢声笑语当中,感叹道:“有时我挺羡慕这些寻常百姓的,不用为了争逐名利而勾心斗角,也不用为了江湖恩怨所烦心担扰,闲暇之余与亲朋好友相聚一起说说笑笑,那是多么快乐惬意。”
尘风知道鬼青在担心鬼王会带人来找淮河帮算帐,战争一触即发,生死却是难以预料,她担心也是正常,不过他并不赞同鬼青的说法,饮下一杯酒后,道:“县主你出身王室之家,可能不知道民间疾苦,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寻常百姓虽然早晚劳作,却是依然难顾温饱,遇上不公之事,常常状告无门,若是灾害战乱之年,普通百姓的性命更是贱如蝼蚁任人践踏,前些年苏城爆发洪灾,病死饿死之人无数,简直是衰鸿遍野宛如炼狱,爹娘被迫带着我逃离苏城,本想到京城在另谋生计的,谁知半道遇到了一个强盗,把我爹娘都杀害了,要不是当时大师兄与三师兄刚好采药路过,我已是那个强盗的刀下亡魂了。”
鬼青见尘风提及往事,话言几经咽哽,没想到尘风会有如此身世,她望了望夜空中的明月,举杯向尘风道:“今夜是你们中原的中秋佳节,我们就不提这烦人之事,我们不如就以这明月许愿,愿明月清风常在,愿天下在无疾苦,亦愿君在无忧愁。”
尘风与鬼青同饮一杯,感概道:“县主与我相识虽短,却已几经生死,若不是你身份高贵,我定要与你结交金兰。”
鬼青眉头忽然一皱,不知为何她特别反感尘风这句结交金兰,她承认自己对尘风有好感,却不是那种兄弟姐妹的感情,或许她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尘风了吧,便轻轻一笑道:“我虽是鬼王府的县主,但也同属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讲的是快意恩仇,身份何来高低之分,至于这结交金兰嘛,我们突厥人只重感情深厚,并不讲究结交仪式,你我几经磨难,有着生死之交,只要你我感情具在,又何需去做这种世俗礼仪呢。”
其实突厥也讲究结交仪式的,杀牛祭天跪拜起誓一样都不会少,只是鬼青不想与尘风结交金兰而已,尘风也不知道突厥讲不讲究这些,见鬼青不愿,也就不再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