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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1 / 1)


御花园不小,他们现在占的是最宽敞的一片地方,有海棠树的地方,则是第二宽敞的。

“朕有这么可怕吗?”薛怀安佯装恼怒--这是外头,还是自称朕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陛下可怕,是陛下来了,那些孩子的心思就不在玩乐上头了。”

薛怀安这才点点头,他看石桌上摆着点心,抬手拿了一块塞自己嘴里了,一进嘴他就皱皱眉。吴婉清一看,把另外一盘拖过来了:“这个更合陛下的口味些。”

点心都是麻将块大小,四四方方的,一口一个。

薛怀安又拿起来塞了一个,这次笑了:“果然这个合我的口,这里边是肉馅?”

“是猪肉粒,臣妾也觉得这个好吃呢。刚才陛下没来,臣妾几个就在议论什么点心好吃呢?”

“结果呢?”

“臣妾爱吃咸辣的,她们俩爱吃甜的,结果说了半天,我们仨都说不到一块去。”

“朕跟爱妃的口味相似,我俩必然是能说到一块去的。”薛怀安又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剩下半块递到了吴婉清嘴边,吴婉清笑眯眯的张口吃了。

瑾妃看得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但很快就淡去恢复了平静。周贵人看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断的喝茶。

“陛下,娘娘,臣妾才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没办,这便告退了。”瑾妃干脆的站了起来告退。她来,其实也是知道了吴婉清带着孩子出来,为了让她的女儿和兄弟姐妹们处一下,免得日后被边缘了。

“之莹就让她继续跟哥哥姐姐们玩吧,回来我再让人把女儿给你送回去。”

“谢娘娘,还是娘娘想的周到。”瑾妃笑眯眯的行了个礼。

周贵人也站了起来:“娘娘,臣妾还有点事想跟瑾妃娘娘商量,也告退了。”

她刚才有点紧张,但现在有瑾妃带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该如何做?

两人先后告退,宫人们也很有眼色的,将站着的圈扩大了许多,反正是不会听见娘娘和陛下说什么的。

“陛下,在朝上气着了?”

“你怎么知道?”薛怀安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陛下什么都不瞒我。”吴婉清笑得眼睛都弯了,换个人在这,这么简单的诈术,绝对诈不出来薛怀安的真话。可换成她来,却是一诈一个准,为何?薛怀安不防备她而已。

薛怀安凑到她耳边道:“我想立你为后,结果……朝臣拿你家人当挡箭牌。前两天还是好好的,出什么事了?”

“大郎放心,也就是两天而已。”吴婉清低头摸着自己的肚皮,“要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薛怀安都没得到消息,这说明吴家的事情根本没传开多大的范围,结果朝臣就都知道了。用鼻子想也能明白,世家的反应这么快,不是一直盯着吴家,就是有谁故意传出去的。最大的可能是两种都占着,而这个传出去的人,自然也就是在幕后一手推动这件事的人。

“一定要快,我想让你做我的皇后……”薛怀安搂住了吴婉清,“后悔我刚登基的时候,答应你先不为后了。”

薛怀安搂着吴婉清,其实这事薛怀安出手,雷霆之势便可以解决,但是……这事儿他当盈利给婉清解决了,且他也知道婉清心里一直有两个心结。

一个就是当年薛丁夫妇之死,但这随着行凶者恶有恶报已经完结。再一个便是她的亲爹,当年婉清才多大?却一直记着自己被卖了二十个铜板……

他出手,固然也可以尽快解决这件事,却会让婉清总是有一股恶气不平。

“嗯……”吴婉清靠在薛怀安怀里,她的前半辈子一直以为人生是平淡的,虽然她天生神力,可是却一直有一种负重前行,被压得腰都抬不起来的感觉。可不知不觉,被小丈夫呵护着,她的腰已经抬了起来,负重感早已消失不见了,“大郎,我要被你宠得飞到天上去了。”

“那可不行,你要是飞,也只能飞到我的心口里来。或者……只能跟我在被窝里的时候,才能上天。”

“去!”吴婉清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

自从薛怀安登基,虽然两人的生活多少依旧有些麻烦,但那就如同路上的石头,可能搬开来要花上些力气,但终究阻碍不了两人继续向前的。

同样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的,还有吴友年。这吴友年连茉莉来了月事,也依旧勤耕不辍。后来还是有攀附侯府的商人又有人送了女子来,吴友年得了新人,这才放过她。

新来的女子名软软,她也是人如其名,皮肤白皙透明,腰肢柔软如水蛇,可却长了一张看起来如大家小姐一般的端庄面容,吴友年很是喜欢。

“不好啦!赵姨娘死啦!”这一天,忽然传来了丫鬟的尖叫声。

听见了的人无不一个激灵,冲向赵姨娘(茉莉)的小院。

赵姨娘躺在床上,看似睡着了一般,可伸手去摸,果然人都已经凉了。

她是吴友年的妾室,按理说她是百姓出身,算是良妾,可她是卖身进来的,那就跟贱妾也没什么差别。吴友年在软软的房里,知道人去了,只道了一声:“晦气。”外头人问怎么办,他又喊,“找我娘去!”便重回头去睡了。

“随便裹一裹扔了!”这个是吴赵氏的吩咐。

伺候茉莉的丫鬟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下人们只能将人用草席裹了,从后门抬出去了,可谁承想刚抬出去没走两步,便有个老人冲了出来,大喊着:“我苦命的女儿啊!”趴在了茉莉身上,却不正是之前欠债了的赵二?

赵二大哭大闹,不等回府喊人的仆役回来,周围就聚集起了一大群人。少女的尸首在,痛哭大喊的赵二在,这“贵妃之弟,强买民女又玩弄致死”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京城。

吴婉清在宫里得到消息,皱了皱眉:“那位茉莉……”

“奴婢其实请大夫看了,那姑娘该是早先就有心疾。不只是这位茉莉,后来进府的软软也是有痨病。”

吴婉清脸上顿时露出厌恶,她原本还有些怜惜两个女子,结果一听就明白了,这怕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便拿性命去给家人换来钱财富贵。这事儿,之前薛怀安也是碰上过啊。

“世家的手段,一样的脏。知道了,你回去吧,不祸害到普通百姓身上,你就不要管了。”

“是。”

俗话道,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就是如此了。

茉莉死了还没几天,软软也去了,软软的爹娘也如赵二一般,在软软的尸首被抬出来的时候突然窜了出来抚尸大哭。

吴友年短短几天之内,折磨死了两个妙龄少女,这事儿闹得越发的大了。

侯府门口日日都有人咒骂,还有人将粪便泼在侯府的大门上,关于侯府,关于贵妃的传闻愈演愈烈。一开始还是确确实实的,贵妃的弟弟折磨死了两个妙龄的姑娘,后来就变成了贵妃的弟弟日日都要折磨死一个妙龄少女,那贵妃也不是个好东西,入宫的妃嫔,容貌秀美的侍女,不知道被她磋磨死了多少,皇宫的苦苦枯井里,房梁上都是屈死的冤魂。

吴友年不管,他本来就不在乎名声是个什么东西,况且,如今他是贵妃的弟弟,一切有贵妃在,还有什么要怕的?

一边骂得越来越凶,脏水泼得越来越凶猛。

一边我自巍然不动,反正一切有贵妃这个挡箭牌,莫说两个女人是病死的,就算真是让我折磨死的又如何?

一乘蓝布轿子停在了侯府门前,身着铠甲的禁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挡开了侯府外边来看热闹的,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人们正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五花大绑的吴友年被从侯府里推了出来。

“你们要造反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吴友年大声嚷嚷着,百姓们看他这样子,顿时大声叫好。且私下里嘀咕着,这到底是哪位好官,如此不畏强权,把贵妃的弟弟也给抓了?

正议论着,有人牵来了一匹马,轿子帘也掀开了,从里头走出来的却并非是哪个官员,而是一个女人,是当今的贵妃,吴婉清。

吴婉清穿着贵妃的正装,即使当日她乘着花车来到钦京时的那一身,头上戴着的也是当日珠光璀璨的凤冠。

“姐、姐姐!贵妃姐姐!你救我啊!啊--!”

不等吴友年说出第二声求救,吴婉清一扬手,原来是一根鞭子束在了他的脚踝上,将他拖得倒在了地上。

吴婉清则已经两步上了马,只是因为有孕,她是侧坐的。

就这么拖着被捆绑结实的吴友年,吴婉清走在马上,悠悠闲闲的一路去了钦京府衙。

虽然有护卫阻挡人群,但是她没有净街,路上多有百姓看见,一路跟着过来。

府衙门口,有一块相对还算大的空地,吴婉清就在这停了下来。她下马,有人将马牵走。吴婉清这一路虽然说是让马溜达着来的,但吴友年也被拖得灰头土脸。

“贵妃娘娘!饶命啊!”吴友年这时候也不敢喊姐姐了。

吴婉清却不多言,手一抖,鞭子从吴友年的脚踝上脱落下来,手臂一甩,一鞭子就抽在吴友年身上了。

“啊--!”吴友年一声惨叫,吴婉清虽然只用了两成的力,但她的力气是常人能比的吗?一鞭子下去,衣服抽碎了,也皮开肉绽了。

一鞭子抽完,吴婉清停了一个呼吸的工夫,又是一鞭。

吴婉清给过吴友年机会和活路,他只要跟着自己的母亲回乡--库房里的东西他们可是都能拿走的,那会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只要他们稍微有一点脑袋,那就足够几代富贵了。即便不走,他们想做贵妃的娘家人也可以,但也要老老实实的,不要瞎折腾,可是还没有。

吴赵氏和吴友年就是两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吴赵氏的贪婪只在吃穿用度上,不给她权力,他酿不成大祸。可吴友年的攻击性就太强了,而且他还是个好色的男人。让这个人继续顶着自己的名头,那是嫌自己身上太干净。

现在,是那些人用了两条人命来陷害,可下回不用他们陷害,吴友年自己就会闹出人命来。

那吴婉清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劳永逸!

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吴友年一开始还能嚎叫,可是后来已经叫不出声来了。血在地上晕染开来--不管是脑子里头多污秽的人,血也是红的呢。

老百姓一开始还看个热闹,后来已经撇过脸不敢看了。

当吴婉清停了手,捆绑着吴友年的麻绳都已经被她抽断了,可松了绑的吴友年也已经动都动不了了。

“交给知府吧。”这是吴婉清从轿子里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她就重新坐进那乘并无什么修饰的轿子里走了。

吴友年顽强的活下来了,这也是吴婉清的手上有分寸,她知道这个人后半辈子必然带着一身伤痛。

那两个女子也经过衙门的仵作验尸,查实了原本就有旧疾。两个女子的家人反而被抓了起来,这时候外边就不说贵妃纵弟行凶,反而说她太过严苛,不近人情了。

吴婉清听了传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无所谓这些,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偏听偏信的,风朝哪边吹,他们就信谁的。

薛怀安第三次在朝堂上提出了要立吴婉清为后。

“陛下,贵妃太过苛刻,失于慈和,不应为后。”

“陛下,贵妃爱名,重伤其弟,只为一名,不应为后。”

“陛下!”

薛怀安看着这些人,笑了:“六月十七乃是吉日,开立后大典。众卿如有异议?憋着。”

“陛下!”“陛下!”

世家出身的大臣怎可能憋着,一个二个慷慨陈词,薛怀安却已经与勋贵、寒门大臣商量起大典的细节来了。

户部不给钱?换人。

礼部压着凤印?尚书滚蛋,侍郎接上来。

钦天监……钦天监很听话,那就没问题了。

一切……都没问题了……

六月十七

其实这日子也不是太好,不过,薛怀安不想等到吴婉清产后再让她为后,因为那至少还得拖延一个月坐月子的日子。

他们俩,向来是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

吴婉清穿着皇后的大礼服,坐在安寿宫的正殿榻上,几个孩子也穿着小礼服,围在她身边。

“娘娘,吉时到了。”冬青笑着说。

吴婉清伸出手,让她搀扶着--不是她矫情了,实在是肚子太大,大礼服又太累赘,不好走路。

孩子们走在她的身后,他们年纪小,只觉得自己的娘好像又嫁给了爹一次,很是好玩,又或者娘的衣服好漂亮。并不明白,他们从今天起,已经从庶子成为了嫡子,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吴婉清走过长长的路,迈上高高的阶梯,她跪在薛怀安的面前,听着他亲自诵念圣旨,然后接过只比玉玺小了一圈的凤印--说是凤印,可实际上,那上头也是龙呢。

然后,薛怀安伸出手,亲自将她搀扶起来,他们俩,并肩而立。

“大郎,我做了你的皇后?”

薛怀安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是呀,婉清,你做了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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