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就抱坏了?要是这样,我不是更不敢抱了?”吴婉清把女孩抱起来,朝薛怀安怀里塞。
薛怀安吓得嗷嗷直叫,可还是被吴婉清挤兑的把孩子抱起来了,他精神紧张的支棱着胳膊,吴婉清说一个动作,他改一个动作。小姑娘也是皮实,被她摆弄不但没哭,反而很给她爹面子的咧嘴笑了起来。
薛怀安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低头在女儿脸上亲了又亲。
相比之下,一个人躺在摇篮里的儿子,那可就立刻孤单可怜了起来。吴婉清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也不多言。薛怀安单宠女儿也无所谓,两人早就说好了,儿子糙养,女儿贵养,这样是该当的。
“哇啊!!”
“哎呀呀,哭了!哭了!可不是我抱坏了吗?”
“哇啊啊!!”小孩子就这样,一个哭了两个都跟着哭,床上的小子听见了姐姐的哭声,也跟着嚎了。
“无碍的,这是饿了。”吴婉清接过女儿,摸了摸尿布,还是干的。又一想现在这时候,怕是饿了。她坐在床边上,微笑着上手解衣裳,可是刚松了外衣,她脸色就是一变,“坏了!”
“怎么坏……”薛怀安一愣,也坏笑了起来--儿女的吃食,让他这爹先喝干净了。
吴婉清瞪他一眼:“府里没叫奶娘,大郎去叫外头送点羊奶过来。”
“哎!”这给自家宝贝心肝传话,薛怀安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传完了话回来,他说着,“婉清,我让他们也给你备下了饭,你……”
走过屏风后头,他就见吴婉清解开了怀,刚才她还只抱着女儿,现在是女儿儿子一边一个,正吃着奶呢。
薛怀安头一回看女子哺乳,原来都说这是奶娘的活,但他陡然间一间,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得痴了。
吴婉清听他话说一半,还等着后半截了,半天没等来,不由得抬眼问他:“我如何?”
结果就见了薛怀安一副傻呆呆的样貌,那眼神竟然让吴婉清面上也红了起来--明明今日薛怀安还趴在她胸口上那啥呢……
“咳咳!”侧了侧身,又咳嗽了两声,吴婉清问,“大郎,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薛怀安刚从方才的痴傻中回过劲来,还有点懵逼,摇晃了几下脑袋,“我也一头雾水呢,我本来是想到户部销了差事,立刻就回家来。”他看吴婉清一眼,那眉眼间的思念再明白不过,“结果他就传我进宫了,让我在那看歌舞,又敬我喝酒……”
薛怀安当时不想喝醉,倒不是忌讳薛敬轩来个摔杯为号,他就是不想喝醉了回家面对吴婉清。无奈薛敬轩一个劲的敬酒,他只能把酒吐到袖子里。可吐了几回,他舌头就不管用了,薛怀安知道自己没醉,那就是酒里下了药了,他当时是又惊又怒,还有对自己的唾弃。
他一直以为薛敬轩不敢下手,或者就算下手也要等到天下一统。
可就是这种自以为是,便要把他自己的性命连累进去了。
不过,老天爷还是偏爱他的。薛敬轩没有给他一刀,或者直接下的就是废了他的药,而是命人把他抬到了别的院落里去,然后……
然后外边流觞就敲门了,先是送了羊奶来,又摆了一桌膳。
羊奶根本就没用上,现在的小娃娃正是少吃多餐的时候,吴婉清的的胸虽然是没大起来多少,可内有乾坤,让两个娃的爹吃干净了,现在竟然又有了。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了。
于是羊奶就便宜薛怀安了,薛怀安要吃点好消化的,吴婉清喂奶中也不好吃味道重的,满桌的菜肴都是不加定点盐分的。这夫妻俩少有吃饭吃的龇牙咧嘴的,可一看对方那难受劲儿,又相对着笑了。
吃完了,两个小的已经睡得熟了,丫鬟们也都下去了,吴婉清想听薛怀安说后半截已经想得抓心挠肺了。
“把你挪走了,又怎么回事了?”虽然人都回了,但听着薛怀安说当时的事儿,吴婉清还是一脸的紧张忧虑。
薛怀安表情略有些怪异的道:“然后进来了一群女子,一个个酥胸半露的,朝我身上扑……”
“……”吴婉清眼睛顿时瞪大了两圈,噌的站了起来。
薛怀安跟紧抱住她腰:“没事!我没怎么着。”
吴婉清腰上挂着一个死死抱住她不放的薛怀安,走了两步之后停下了,站在原地运气,半天之后,她表情虽是发木,但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她拍拍薛怀安的手:“松开吧,我不会去劈了他了。”
薛怀安这才放开,俩人回到床边上坐下,薛怀安抬手拍吴婉清的肩膀:“别气我,除了你,我跟别人不来劲。”
谁知道吴婉清顺势就倒在他怀里了:“就算你被怎么着了,我也不会气你的,这事儿本来你就没错。我气的是他,他闹这个到底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薛怀安叹了一声,将吴婉清搂得越发的紧。
那么,薛敬轩到底是做什么?
他刚应付好了一群各怀心思跑来劝谏的大臣,总算是喘了一口气,正喝着茶呢,突然问了一句。
“季福啊,你说……那些人是不是都以为孤做了傻事啊?”
季福吓得当场就跪下了,这种事,是他一个?侍能多嘴的吗?转回头传出去,他得让朝臣的揍本砸死啊。
“陛下!陛下!”
看着季福趴在地上,那一声声的就跟被踩了脖子的鸡似的。薛敬轩笑了一下:“行了,瞧你吓的,可是湿了裤子?下去吧。”
“是!”季福裤子时没湿,但这时候当然不能跟薛敬轩辩驳,连滚带爬的就下去了。
薛敬轩的手指头在桌上敲着,都以为他做了傻事,虽然这回是丢大了脸,但薛敬轩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觉得,自己找着了薛怀安的一处最大的弱点--吴婉清!
他太喜欢这个女人了,也太看重这个女人了,那只要能挑拨起来这两人的关系,薛怀安就不会再是英主。吴婉清,也不会再是那个战功卓绝的血娘子。
薛怀安的根基看似稳妥,实则根本就是建在沙上啊。
“陛下……”
“嗯?”薛敬轩抬头,有个?侍站在门口,低着头弓着腰,却并非是季福。
“奴婢李德喜,是伺候魏娘娘的。”李德喜战战兢兢的站在下头行礼。
他是抓阄输了,才被分派到这差事的倒霉蛋。本来以为过来有个季爷爷,他把消息一送就得了,谁知道季爷爷也被陛下训了,这伺候陛下的?侍不但没给他通报,反而就把他直接给推进来了。
薛敬轩奇怪,魏贵妃虽然有个贵妃的名号,又确实管着内宫,但她早就没宠了。除了逢年过节,俩人寻常见不着一次面的。魏贵妃也极少给他找事,但怎么今个外头还乱着,她就求见来了?
“何事?”
“禀陛下,太子妃留在宫里了。”
“哦?”薛敬轩高兴了,只是面上丝毫不显,“莫不是跟太子吵架了?太子身子不好,大概急躁了一些,让太子妃多担待。”
“娘娘也劝了太子妃,可太子妃说……是想求见陛下。”李德喜在下头低着头,一咬牙还是说出来了。这陛下的态度已经是出乎他医料的温和了,但是太子给了陛下没脸,太子妃要求见陛下,能得好吗?
可谁知道,薛敬轩这一听依旧没生气:“跟太子妃说,过两天吧。过两天孤一定去见她。”
“是。”李德喜领了薛敬轩的金口玉言离开了,一边朝我走,他一边想着薛敬轩的话,总觉得炜王说的,不是托词,是真的过几天要去见太子妃啊……
自那天回到家以后,太子府便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
可是第六天的时候,一道紧急军情,让薛敬轩把薛怀安从太子府里叫了出来,又过了两日,薛怀安在和吴婉清作别之后,带着大军出发了。
两人也不想分离,但带着还不满月的孩子出征显然是不成,俩人也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家里。薛怀安只能留下一句:“两个孩子抓周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可没想到,薛怀安前脚走,后脚源埠就有流言传出来了。这流言说是薛怀安并非薛敬轩的亲自,当年薛敬轩正妻生的孩子已经死在宏京的宅子里了,后来这血娘子抱进衍国公府的,乃是不知道从哪寻来的野孩子。
可几乎是这流言上午传出来,下午就变了样了。
--炜王这是要逼死太子啊?前头刚下药要把人废了,但因为血娘子勇武彪悍没干成,这转过身来,直接就要说太子不是他的亲子了。
“这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流言?!查!给孤查!”
不怪薛敬轩急成这样啊,他几个亲近的大臣都进宫来劝了。
厚道的说:“陛下,老百姓都看不过去了,有那爹训儿子的,便说‘你摊上我这样的老子就偷着乐去吧!真像炜王那样的爹,把你当牛使,当鸡喂,你就知道苦了。’”
谨慎的说:“陛下,还请不要逼迫太子太过,尤其太子在外头,这正掌着兵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