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平如此坚决的话语,钱建业顿时皱起了眉头。
“陈主薄,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我之前,已经征询过城主的意见,袁城主的意见,您可以去问一下。”
钱建业本以为只要自己搬出袁西川,郑平就算再不济,语气也会缓和。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平竟然是直接拍响了桌子。
“别跟我提这城主那城主的,我就是问过了他,才确定下来你来我们这里审核的事情!”
“我告诉你,在这审判厅当中,我身为审查长,有权利否决任何人不合理的请求,在我这里,所有人,一视同仁!”
郑平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就连叶天龙也不由得想为之鼓掌。
下民易虐,上苍难欺,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现在,这个天林城的郑平已经成功引起了叶天龙的兴趣。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敲门声忽而响起。
而后,一名工作人员大步走了进来。
“姜副官,郑主薄,钱家所需的施工证明已经通过审核流程,打印好了。”
感觉到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工作人员急匆匆地放在了桌子上,而后退了出去。
郑平则是迅速扭头看向了姜为民。
“姜副官,这审核文件是你审批下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带头破坏规矩?”
“你有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
姜为民的眼中也是一阵的为难:“郑主薄,是这样,毕竟城主大人亲自跟我闻讯过这一件事。”
“而且不止是城主大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为民的意思,郑平何尝不知道?
他是在提醒自己,在城主大人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大人物坐镇。
但郑平却是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有必要这么隐晦吗?”
“你的意思我领会不了,但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别说是城主,就算是天龙战神本人在场,我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这就是审判厅的规矩!”
“倘若我们都不按照规矩来,那审判厅的威信何在,这个部门所成立的意义何在?”
郑平拍着桌子说完,而后伸出了手。
“现在,把那个审核文件拿给我。”
看着桌子上的审核文件,姜为民拿起正要递出,却又骤然间缩回了手。
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傍上东指挥使的机会。
拿给了郑平,也就意味着,他与这次的机会擦肩而过。
这些年来,郑平每天都拿规矩,规矩来说事,他早就受够了。
“拿过来!”
听到郑平的命令,姜为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了,彻彻底底地被引爆了。
“够了,姓郑的,我明白的告诉你吧。”
“这钱家主钱建业,背后站着的人,不光有城主,还有东指挥使大人,你明白吗?”
“我劝你差不多得了,别在这装什么清高,你背后干的那些龌龊事,别他妈以为我不清楚!”
姜为民嘶吼道,完全没有了原本文质彬彬的气质。
“想当初,你能进入审判厅内,还不是找了关系,花了大钱才能进得来,这些年来,老子处处被你压一头,还不是因为有人在后面帮你运作?”
“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你就是烂泥巴一坨!”
姜为民的这段控诉的的确确戳在了郑平的心口之上。
原本,他的梦想并不在这,主修的专业也是艺术,但家人出事之后,他才将这些梦想搁置,在马义德的运作之下进入了审判厅。
并利用马义德的钱财,交好了上一任老主簿,所以才能登上主簿的宝座。
而姜为民则不一样,他原本就是个穷学生,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年也是个公正不阿的人,如果没有自己,恐怕主簿的位置本该是他。
对此,他也一直心怀愧疚。
但比起这些愧疚,他更不希望姜为民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所以才会对他处处严格。
这些年来,报仇一直都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上位并不光彩,但是也在尽自己的努力履行职责,平反了许多冤假错案,这一点,他是问心无愧的。
“姜为民,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怎么说我,我要告诉你的是!”
郑平也是针尖对麦芒:“很快,你就会成为主簿,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所以,在此之前,我绝不会让你走上邪路!”
“这件事,我说了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一切都按规矩照办!”
郑平直接冲到了姜为民的跟前,将姜为民手中的文件劈手夺过,当场便撕了个稀巴烂。
他撕的不仅仅是文件,还有钱建业的心态。
他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就在事情即将达成之际,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致使自己的心血功亏一篑!
他原本以为,这个姜为民搬出了东指挥使,郑平就会知难而退,但是更想不到,人家郑平根本就不卖这个东指挥使半点颜面!
靠他姥姥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前有江进军不识抬举,后有这个郑平固守成规!
就一个小小的审核证明,不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办下来的事情吗?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篓子!
“钱建业,马上给我滚出办公室,什么城主,什么指挥使,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郑平指着钱建业的鼻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还有你,姜为民,现在起,你被停职了,回家给我反省,想不明白,写不清楚,以后就再也不用来上班了!”
听到郑平的话,姜为民就算心中不服,也只好愤然离去。
谁叫现在郑平还是主簿,只要是主簿,就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置!
钱建业看着地上审核文件的碎纸屑,再看向一脸微笑的叶天龙,顿时被气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叶天龙将这个郑平叫来,他早就拿到了审核文件!
这笔账,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在叶天龙的头上。
“你给我等着吧!”
撂下这句狠话,钱建业灰溜溜的离开了审判厅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