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白绫再一次收到尚书府的帖子。
“怎么,纳个姨妈还要我回去恭贺?”她看也没看就给扔了。
明澜又一次没有抓到黑影,整个人都气鼓鼓的,提起尚书府也没好气:“是那个柳氏说,明日是您的生母凌夫人去世的日子,让您去清辉堂祭拜她。”
清辉堂是皇家寺院白马寺的京城分院,地处京中繁华地带,许多达官贵人家的牌位,都供奉在清辉堂中。
“她又不关心王妃,说这种话绝没有安什么好心,王妃可千万别信她。”
白绫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
上次释然来求她,告诉她先夫人凌楚楚是被柳氏害死的。
她一直没有机会去探寻真相,现在当然要回去看看。
“我确实该回去一趟,我母亲绝不能白死。”白绫看着明澜,“你去备点东西。”
她之前就说过,一定要给凌夫人报仇。
明澜有些着急:“王妃,她肯定没安好心,您要不要带上殿下一起去?反正是祭拜先夫人,殿下去也于情于理。”
白绫摇摇头:“让他好好休息吧。”
真有危险的话,他一个傻子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一着急,还会伤口裂开。
“别担心,你去备好药,别忘了分几个铺子买,我有准备。”白绫让明澜也小心些。
明澜点头,给殿下下毒的人没抓到,这点小事她还是可以办好的。
白善下朝回家,听说了柳氏打李闻香的事,顿时勃然大怒。
“你个妒妇,李氏做了什么,你要那么打她?你要是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这主母你也不要当了!”白善怒吼。
柳氏眼中泪水涟涟,心中怒骂李闻香。
却强忍着没哭出来,还换了一个笑脸,道:“老爷,李氏的事是我不好,老爷别生气,我有另一件事要告诉老爷。”
白善听完,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好主意。”
白绫痴傻,又不好控制,要是能换一个听话的,彻底成为尚书府的助力,对他也更加有利。
他现在娶了个有钱的妾室,又要换个听话的王妃女儿,想一想就觉得高兴。
“这事儿你绝不能办砸。”白善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叮嘱柳氏。
柳氏忙点头:“老爷放心,万无一失。”
婵儿只听她的话,到时候让她代替了白绫的位置,白善就算看在婵儿的份上,也会尊重她这个主母的。
第二天,白绫只带上了明澜一个人,去往清辉堂。
清辉堂周边树木耸立,离得老远便听到悠扬的钟声,走近了,还有念经的声音。
刚到门口,就看到柳氏身边跟着白芷,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婆子婢女。
李嬷嬷和婵儿站在最后,低着头,不引人注目。
“走吧,咱们一块儿去祭拜姐姐。”柳氏用手帕捂着嘴,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白绫睁大眼睛问她:“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柳氏正要往里走,被她猝不及防的一问,差点心里一惊。
“她……唉,姐姐是生产时消耗了太多精力,后来才病死的。”柳氏幽幽的叹一句。
白芷补充道:“听见没?你母亲是为了生你才死的,是你害死的她。”
柳氏回头低声呵斥:“闭嘴。”
白绫心中泛着冷笑,这对母女还真是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柳氏给她下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害死她。
柳氏现在不肯承认是自己害了先夫人,等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进了清辉堂,此处的僧人将她们引到凌夫人的排位处。
她的排位和尚书府列祖列宗的排位放在一起,单独放在一个屋子里。
柳氏带头点起三炷香,待香升起轻烟后,恭敬的跪拜三次。
在外人面前,她的样子一向做的很足。
白绫也点香祭拜,祭拜完成后,白绫递给明澜一个眼色。
明澜正要将准备好的香粉混在香炉里,却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母亲啊,母亲!”婵儿悲戚的哭声从人群的最后方传过来,越哭声音越大。
吴妈故意悄悄打开房门,让她的哭声传出去。
柳氏诧异道:“她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母亲!”婵儿立刻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盖在脸上,连爬好几步,上前将凌夫人的排位抱在怀里,惨兮兮的苦,“母亲,母亲。”
她好像不会说别的,只会重复这两个字。
白绫扬起眉头,这一次,柳氏又安排了什么戏给她?
“放肆,你在干什么?来人,还不快把她拉下去!”柳氏立刻道。
李嬷嬷连忙从人群中出来,连忙跪地,疯狂磕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她也只是情不自禁啊。”
“什么情不自禁,难道是看到我们祭拜先夫人,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柳氏厉声道。
白绫看到李嬷嬷,终于认出了她,李婶儿。
在庄子里,就是她“照顾”原主,她穿越来大楚的第一天,也是这个李婶儿,和她的女儿一起,要代替她,谋夺她的王妃之位。
难道……
“请夫人恕罪,事到如今,老奴不得不说了,她不是婵儿,她是先夫人的女儿,她是白绫啊!”李嬷嬷将头死死抵在地上,大声喊了出来。
这声音很大,来清辉堂上香的人们都被她引了过来,纷纷聚在门外看热闹。
“你在胡说什么啊?”柳氏摆出一副明显不信她的神情,指着白绫,“你说婵儿是白绫,那她又是谁?”
白绫已经明白了。
她是谁?她当然就是婵儿了。
好一出真假千金的戏码,李嬷嬷和婵儿当初没能占了她的王妃之位,现在又来了。
“她才是我的女儿,李婵儿!”李嬷嬷颤巍巍的抬头,看向白绫,深深的看着她伸出双手,“婵儿,婵儿快过来,回到娘亲身边来……”
白绫呆呆的看着她:“李婶儿,你要干什么呀?”
明澜上前怒斥:“你休要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景王妃是你的女儿?”
外面围观的众人也道:“就是,凭什么说景王妃是她是女儿,景王妃是玄女下凡,是大楚的福星,怎么变成了一个奴婢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