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言原本就讨厌白绫,现在听到她说要钱,更加沉下目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舔着个脸来要钱,让她看病都是抬举她好吗?
“你想要多少?”谢锦言沉着个冰块脸,“我未领实职,一月的俸禄也才三百贯,怕是给不了你太多。”
白绫在心里默默的算着,来之前她可都听明澜说了,三百贯就是三百两,一两银子能买六石大米,一石大米是六十六公斤……
所以一两银子大概是一千五百块……吧?
三百两就是……一千五乘以三百,多少来着?后面几个零?
啊,要死了,谁来救救她的数学水平。
总不能现场在地上列个竖式吧,那也太引人注目了。
再加上她一路进来看到的规模,谢锦言府上估摸着能有个二百多人,三百两养那么多人……
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一月两千块出个头。
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寒酸的王府啊?
谁家殿下只靠俸禄过活的?没有皇帝的赏赐也没有下面人的孝敬吗?
谢锦言把自己过得跟苦行僧一样,搞得白绫都不好意思坑他钱了。
“要那个。”白绫指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绿色的,好看。”
天作证,她真的已经十分善良了。
结果谢锦言的目光沉得更深了,那是他前年成婚时,皇后给的贺礼:“来人,请景王和靖王妃回去。”
谢锦言扭过头,冷哼一声,他就不信,太医们都治不好的病,这个傻子能治好。
白绫惊呆了,她也不算雁过拔毛的土地主吧,一个扳指而已,谢锦言这么舍不得?
“景王妃,”素烟连忙上前去劝,“你看能不能换一个?我手上的镯子是陪嫁之物,也是绿色,景王妃要是不嫌弃,不如就收下这个。”
她说着就要把镯子摘下来,塞到白绫手中。
白绫心中的内疚之情油然而生,不是,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苦情戏,把人家陪嫁之物都给抢了。
“让她走,”谢锦言更加难以忍受,声音拔高,“她一个傻子,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吗?让她嫁进皇家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居然还不思感恩,贪得无厌。我就不信,不过一个蝎毒,这天底下没有大夫了吗?让一个傻子来丢人现眼。”
白绫:草,你活该过得这么寒酸,就该跟你那皇后养母和翊王弟弟一起冲进马桶。
“殿下!”素烟着急了,太医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好容易有了点头绪,她怎么能真让白绫走?
白绫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被谢锦昱拽住。
“你拽我干什么?”白绫回头凶他。
谢锦昱把她护在身后,一板一眼朝谢锦言道:“她是我的王妃,大皇兄不能这么说她,请大皇兄给她道歉。”
一句话说完,在场众人都有点怔住了。
白绫惊讶的看着他,奇怪,他居然喊她王妃,他是不是又精分了。
“不然,我就不给你符咒。”谢锦昱哼一声,鼻孔朝天。
好的,他没有。
“让我给她道歉?”谢锦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下辈子吧。”
“殿下,您的病难道不治了吗?”素烟眼中含泪看着他。
谢锦言轻叹一声:“别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什么怪力乱神,我可是九天玄女,我要是治不好你,这个玄女我不当了。我要是治得好你,你抬着匾额去景王府门口给我道歉!还要喊口号!”白绫瞪着眼睛,气呼呼的叉着腰。
“呵,”谢锦言扬起眉毛,“也好,今日我就拆穿你,省得你以后到别人府中作乱。”
他扬起头:“来吧。”
白绫哼一声,双手交叉,十根手指挨个咔吧响一遍,从兜里掏出银针。
素烟疑惑:“不是用符咒吗?”
“这点小事,用不着我爹出马。”白绫拿起两根银针,毫无章法的在谢锦言脖子上乱戳。
素烟简直快着急死了,白绫戳够了,把银针往后一扔:“扎完收工。”
然后淡定的拍了拍手。
“有用吗?”谢锦言冷笑。
随着他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游泳圈就像没了气一样,缓缓的消了下去,消到最后,只留下了一层无用的黑色外皮。
谢锦言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见鬼一样的看着白绫,她刚才,是在治病吗?
“殿下你好了!”素烟赶紧迎上去,有些激动的望着他。
景王妃居然真的会治病,难怪谢锦昱冲喜能冲好,这都是白绫的功劳吧?
白绫故意放声大笑:“道歉,牌匾,口号。”
谢锦言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头十分复杂,她真的治好他了?而他,居然要去给白绫,给这个傻子道歉?
说不定也是误打误撞呢?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呢?”素烟激动的望向白绫,“景王妃留下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白绫头一扭:“道歉,牌匾,口号。”
吃什么饭,她才不吃。
谢锦言绷着脸,他没有打算赖账,只是看着白绫这张傻气十足,又得意万分的脸,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实在说不出来。
“大皇兄说话不算数,我告诉父皇去。”谢锦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现在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就要离开。
“等等……”谢锦言出言阻拦,终于艰难的看向白绫,“我不该骂你是傻子。”
“还有呢?”白绫幽幽的晃着手。
“不该不信你。”
“还有呢?”
谢锦言咬牙,低沉着声音:“你别太过分。”
白绫哎呀一声:“李婶儿说过,跟人道歉是要说对不起的。”
她都体谅他穷,不要他的扳指了。
谢锦言盯着白绫,有种白绫在针对他的错觉:“对、不、起。”
白绫咧开嘴笑,大声道:“没关系!”
谢锦言嘴角抽搐,真没关系为什么一定要他说对不起?这个傻子,就是故意针对他。
“还有牌匾和口号。”白绫笑嘻嘻的拉着谢锦昱,“回家啦。”
谢锦言脸色难看,嘴角下垂,但他的高傲又不得不让他追问:“口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