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已经找到了。”尉迟暮雪邪肆的勾起了唇角。
秦慕楚猛然扭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在朝上,尉迟暮雪就说起了已经找到白墨公子的事,但是白墨公子不愿露面,所以,皇上想让白墨公子写什么,她让白墨公子去写,写完呈给皇上。
历皇一时激动,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尉迟大人只花了三天时间不到,就找到了白墨公子吗?”
尉迟暮雪但笑不语,一旁,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正定定望着她。
历皇便与众位朝臣一同讨论,让白墨公子给南诏国写什么好。众臣一同讨论出,让白墨写一副万福图。就是“福”字的各种不同写法,来表现出厉国对南诏国的美好祝愿。
尉迟暮雪道:“微臣会转述的,等万福图写好就呈给皇上,不过,白墨公子下笔是要收费的。昔日一副墨稿一字千金,就是一个字一千两,万福图的话,一万个一千……”尉迟暮雪一边还在算钱,历皇肉痛,便道:“哪能让白墨公子真得写一万个福字,那不是累着我们才子吗?就十个吧,嗯,十个。”
秦慕楚眉心一皱,“十个,是不是有些太单薄了?也没有气势啊。”
历皇咬了咬牙,“那一百个!”
“盯紧尉迟玉珩。”下了朝,秦慕楚立刻对顾剑沉声道。
不单是秦慕楚,凡是对白墨公子好奇的,此刻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尉迟暮雪下了朝,就上了马车,去了茶楼,要了一间包厢。
还真有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白衣公子推门进去。
两人在里面坐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白衣公子便翩然离去。轻功绝佳,就像一只鸽子一样,愣谁都没有追上他……
半个时辰后,尉迟暮雪出现在了相府。
似乎算到她今天会来,小厮直接把她领进了门。
才刚走进来,尉迟暮雪看见院中,一直跟在秦慕楚后面摇头晃着尾巴的多多,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不理它,还拿毛茸茸的狗头往人家大腿上蹭,简直节操尽毁。
“相爷。”
一声唤后秦慕楚扭头。
尉迟暮雪走上前,对秦慕楚做了一个揖,
雪球一样的多多见到了主人,立刻迈着几条肉嘟嘟的腿一路小跑过来,被尉迟暮雪嫌弃的一脚踢开了。
“相爷请验收。”
秦慕楚拿起来,看出这是朝上商议的“万福图”,的确是白墨的字迹,凑近那印鉴闻了闻,连胭脂的气味都是一模一样的。
白墨的笔锋,肆意潇洒,大气恢宏,笔力遒劲,每个字都各有千秋。
尉迟暮雪打了个哈欠,“下官能带走那畜生了吗?”
秦慕楚一双黑眸定定的望着她:“你是怎么找到白墨公子的?”
“无可奉告。”
尉迟暮雪揪起狗耳朵就走,不带一丝留恋的。
秦慕楚一双带着深意的黑眸紧紧凝着她的背影。
尉迟暮雪进了自家府门,就松掉了多多的耳朵,吩咐了一声:“来人,起锅,烧油。”
多多好似听懂了,闻言立刻跑上去,用硬邦邦的狗鼻子拱她的手,嘴里“嗷呜嗷呜”的叫。
“你知道错了也没用。”
尉迟暮雪仿佛狗语九级,知道那傻狗是在认错,没好气的瞪它一眼,一根手指狠狠戳在它的狗脑门上,“讨好敌人,是最大的耻辱,你知道不?”
狗便眼中含着幽怨,被下人拖下去了。
“雪雪。”
听着尉迟暮雪的声音,穆瓷连忙拿着巾布过来,帮她擦手擦脸。
“今天怎么这么晚下朝啊。”
天气很热,袍子又闷,一路走来一定是一身的汗的。
“没什么,刚才去邻居家坐了坐而已。”
尉迟暮雪接过来自己擦,走进房间后,嫂嫂又连忙过来帮她换官袍。
尉迟暮雪连忙道:“嫂嫂,你有身子了,好好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换下哥哥的官袍,换上了一身清爽的浅绿色的便袍,麻质的,舒爽,透气,显得那张脸又嫩又白。
也显得那两个大眼圈子格外明显。
“雪雪,你赶紧去睡会觉吧,女孩子熬夜老得快的。”穆瓷心疼道。
昨日,她一夜未归,接近辰时才返家,换上朝服就去上朝了。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尉迟暮雪也时常夜里出门,整夜不回。
“无碍,现在已经不困了。”
换完衣服,尉迟暮雪便扛上花锄,去了墙边。
那边开了几块土,她种了一些花和菜。
她种的这些花,穆瓷见都没见过,只觉得很好看,菜都是寻常可见的一些蔬菜,刚刚下苗,正需要精心照顾。
看似寻常普通的一小块地。周围布下了一些机关,就算是一只鸟无意闯入,都会被暗器射死。
“雪雪,你要是想吃蔬菜,去集市上买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己种呢?”
穆瓷也是心疼她,每天为政务烦忧,还要花费体力种菜。她想帮忙浇水都不让她碰。
“没事的,刚好这院子里有土,空着也是空着。”尉迟暮雪用白嫩的手背擦了擦汗,灵巧的耳朵却动了动。
这一面,是与丞相府相邻的院墙。
她的耳朵,经过师傅的药物调理,比常人灵敏百倍,隔了几堵墙,她能清晰的听到人的对话。
“昨夜尉迟大人只去了天香楼吗?”秦慕楚的嗓音淡淡开口。
“是。”
天香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妓院,最出彩的地方在于,里面的姑娘,不是只会伺候人,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有会弹琴的,会调酒的,会写诗的,会作画的,会投壶的,会弹箜篌的,会武的。会武不是三脚猫的功夫,有时镖局还会问天香楼借姑娘呢,费用不低就是了。
有些姑娘只是短暂停留,卖艺不卖身,有些姑娘都卖,功夫也都是不错的。
秦慕楚想起她眼底的那抹青色,顿时觉得一言难尽。
“找了哪位姑娘?”
“翠翠。”
尉迟暮雪听不到秦慕楚的心思,只是自己默默挖着土,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时听到他的嗓音再次响起:“几时回的?”
“卯时三刻与卯时四刻之间。”
挖土的动作这才一窒。
背后涌上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