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结束后，有人先行离开，有人同江墨在办公室畅谈，沈林栖则顶着个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李茗希漫步在校园里，就像高中那会儿一样，熟悉又陌生。
“江墨说，以前我们走在前边，他就跟在后边，但我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他。”
“高中那会儿的你啊，满心满眼都是那么个烂人。”李茗希提起高瑞辰还是会生气，尤其是知道他还娶了个像沈林栖的人。她像昔日一般挽着沈林栖的手臂，“好快，一晃，你都要嫁人了。”
“只是求婚。”
“一样啊，你觉得他会放你在外边多久？无非是等你毕业罢了。”
“我看你怎么对江墨也有些意见呢？”
“当然有！我还等你当伴娘呢，结果他把人给我抢了，而且喜欢那么多年不会早点说嘛，长嘴干嘛用的，害你吃了那么多年苦！要是他早点说，有他高瑞辰什么事儿啊！”李茗希的嘴像个机关枪，一通突突扫射
沈林栖被逗得哈哈大笑，“以前不是你总说怕不是江墨对你有意思，再说现在轮到你当我伴娘了不好吗？”
“还没结婚你就维护他！”
“当然。”
“以前没看出你这么重色轻友！”
“被美色收买了。” 沈林栖甜甜笑着，映得眼睛更红了。
“说说，说说，有没有腹肌？手感如何？”李茗希八卦地凑过耳朵。
“干嘛告诉你！”
“你不会还没看过吧？”
沈林栖瞬间红脸，“色女，我才不告诉你！”她甩开李茗希，加快速度向前。
两个人去了操场、宿舍楼，经过了食堂，站在食堂的石阶上，远眺着前方，她仿佛置身于江墨的视角，他就站在此处，远方向前走着的是他喜欢的姑娘。
从食堂走到学校侧门，身后有人喊出李茗希的名字。
向她们走来的女人披着长发，一头波浪卷，身材适中，面容有几分妩媚但不妖，化着淡妆，穿着打扮一身素色长裙，戴着金框眼镜。
俩人同时皱眉，表情凝重而集中，似在记忆里仔细检索此人。
“李茗希？真是你啊！”女人的声音有微微尖锐，但也算得上好听。
“霍然？”沈林栖率先认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被叫做霍然的女人上下打量沈林栖，最后对上那双眼睛，瞳孔收紧，“沈林栖？”同样不敢置信。
“靠，真是冤家路窄。”李茗希评价道，同时翻了个清晰的白眼送给对方。
霍然毫不在意地笑着摇头道，“你变化很大，一时没认出来。好久不见了，沈林栖。”
沈林栖眼中并无波澜，“好久不见。”
霍然犹豫了几分，咬牙开口，“高中那会儿，我很抱歉。”她微微欠身。
“过去了。”沈林栖不想说什么我接受这种虚假话语，再说该算的账，她大多也都还了。
“那幅画，是我。”
“就知道是你！”李茗希气得握拳。
“我知道。”沈林栖眼神淡漠，早前的喜色也已褪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会等到真相。
“高瑞辰参赛的作品是你的。”
“嗯。”沈林栖挑眉。
“什么？”李茗希震惊地盯着沈林栖。
“他告诉我的。”
“无所谓，”沈林栖的确不在意，只是眉眼逐渐冰冷。
霍然这些年也学了察言观色，不再继续话题，“你们怎么在学校？”
“你又怎么在？”李茗希呛她。
“我在小学部教书。”
沈林栖愣了一下，刚准备回话，又被李茗希抢了去。
“我们，求婚！”她说得超级骄傲，仿佛被求婚的是她一般。
“谁？”霍然瞪大眼睛。
“我。”沈林栖终于插上话，浅笑盈盈。
“和高瑞辰，还是江墨？”
“我去，你怎么猜到的？”李茗希一语道破沈林栖的心里话。
“能让沈林栖回学校求婚的，只能是我们的同学了吧。”她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猜到江墨的？”李茗希继续问。
“我猜对了？”
沈林栖神情复杂地点头。
“他高中就喜欢你，不难猜。”
“你知道？”沈林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嗯，我那会儿喜欢他，总会观察他，我就发现他总是出现在你左右，目光所及也都会有你，时间长了便知晓他的心意了。毕业那年我还发消息给你告知这件事，虽然我当时只是想看个热闹。”
“我，不知道。”沈林栖轻皱眉头。
“你把我拉黑了，自然收不到。”霍然抹唇，思索一番继续说，“也帮我跟江墨说声抱歉，我以前和他说的话，我收回。还有件事，不妨告诉你，当初告诉班主任你和高瑞辰有情况的不只是我，还有林源。”
“林源？”李茗希挠头，“和她有什么关系？”
霍然笑笑不答。
“你和江墨说了什么？与我有关？”沈林栖垂眸，嘴角的笑带着凉意。
“我说他会给你带来麻烦。”
沈林栖似乎解开了一个谜，一个藏在心底很久的谜语。面对她，为什么他会自卑，为什么他会犹豫、害怕、不安。她无声叹息，悠悠开口，“他带给我的是幸福。”
“所以我收回。他很好，你也很好。祝福的话我就不说了，毕竟我是个败者。还有课，先走了。”
霍然同二人告别，在进教学楼前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还停在原地说话的俩人，嘴角上扬，叹了口气，算是释然。
她知道沈林栖未必会原谅年少的自己，但至少，她心里那一关，终是能过了。
李茗希还在细数着霍然高中时期的种种罪行，说道，“你当时要是说没关系，我准打爆你的头。”
“为什么要原谅？”
“这才对！不过真想不到她竟然当老师了，不过我之前听咱们同学说她嫁给赵子谦了，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是真，也不乏是一桩美谈，毕竟当年他喜欢霍然可是很明显的，还为她复读，能走到一起是好事。”想到赵子谦赢江墨的赌约，她不免失笑。
“沈林栖呀沈林栖，谁喜欢谁你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人江墨喜欢你。”李茗希的嘴从不令人失望。
“一叶障目了，再说你也没发现啊！”
“又说我！”李茗希有气无处撒，在原地干跺脚。
沈林栖回身望向远方，每个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只有她不知。
江墨，这一次我回头了，我在这里等你。
身后，江墨向她跑来，挥着手，是年少时的模样。
她停在此处，眼眸接连闪烁，一滴泪沿着脸颊滑落，抿唇一笑，与昔日的他挥手作别。
“走了，看什么呢？”李茗希顺着沈林栖的视线探去，空空如也。
“走吧。”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