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故事正式走向尾声，在大部分同学都拍完照片后，赵良玉进班交代事宜，并分发了准考证。当她宣布放学，全体同学起立，大声喊出“老师再见”。
高中就这样结束了。
江墨今天听到很多关于自己的议论声，也听到不少人说着沈林栖，更听说了有些人跟她告白被拒绝的事。不料在洗手间遇见了故事中的一位主角。
“陆秋，你真跟沈林栖告白了？”有人问。
“是啊，被无情的拒绝了。”陆秋口吻中满是无奈。
“你以前不还说她丑吗？”语气中略带调侃。
“我说过吗？她现在丑吗？那个身材，那个脸蛋哪里丑了。”他嘴里发出“啧啧”声。
“确实，我看她今天那个裙子露背了，好白。”
“前凸后翘，要啥有啥，真想……哈哈哈哈……”陆秋用手摸着下巴，脑海里挥之不去沈林栖的身影。
肩膀突然被用力捏住，陆秋气急，“谁啊！”他挣脱桎梏，看清眼前人一愣。
江墨站在他对面，扭着刚才发力的手腕，“嘴巴放干净点！”
“呵，我们说啥了？”陆秋身边的人说。
“随意讨论女生，肆意评价，难道我听错了？”
“哦？江墨学长当然没听错，但我们说了又怎样？还是说学长也有想法？”陆秋凑近江墨贱兮兮地说。
“你家里难道没教过你尊重他人吗？还是说没有人管教你？”
像被戳中痛处，陆秋揪住江墨的前襟，“你再说一次！”
他的同学试图劝阻，被推到一边。
江墨直视他，“说中了？”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陆秋被激怒，挥出拳头，一记闷拳打在江墨的颧骨上，嘴里恶狠狠地说：“闭嘴！”
江墨摆脱他的手，动作一气呵成把他的手臂背到身后，将他整个人压制在墙上，“无能狂怒？除了讨论女生你们还会干点什么！”
“学长，我们知道错了！”另一个男生上前双手合十求饶。
“你到底想怎样，讨论又不犯法！我不信你就没跟人讨论过，再说沈林栖是你什么人啊，你管这么多！还是你们有点什么？！”陆秋的手拍打着墙壁。
江墨眉心蹙了蹙，想到霍然的话，心里一股火肆意增长。将他调转面向自己，一拳擦过他的脸颊落到墙上。
陆秋吓得闭上了眼，发现他没动手后，挑着眉，“难道学长真的和学姐有点什么？”
这一次江墨没再忍，拳头落在他腹部。
陆秋吃痛弯腰，“艹！”他挣脱开，用拳头回击。
江墨丝毫不手软，俩人扭打在一起。
顾辞出现在厕所就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神，“什么情况？”
“学长，你劝劝江墨学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那个男生转向顾辞。
顾辞去拉江墨，无果。
江墨看向他，“让开！”
顾辞意识到情况不对，“你悠着点！”他出去门口，探着里外的情况，把风。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陆秋腹部再受一拳，完全败下阵来，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江墨锐利的目光扫在他身上。。
“讨论学姐，议论女生，造谣你们的关系都是我的错，我嘴欠，学长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他磕磕巴巴地说。
陆续有人往洗手间走，顾辞示意江墨停手。
江墨露出一丝冷笑，停了动作，闭目平复心情。
陆秋迅速起身，捂着肚子和同伴跌跌撞撞地离开。
脱离江墨的视线后，陆秋同学问：“要不要告老师？”
陆秋拍他后脑勺，“你傻啊，怎么说？到时候被罚的是谁都不知道。”他吃痛地发出声音，握紧拳头，心有不甘却只能作罢。
顾辞扶住江墨，看着他那张挂了彩的脸，原本洁白的衬衫也皱皱巴巴布满污渍，“什么情况？”
江墨简单将整个事件概括讲给顾辞听。
顾辞听得咬牙，“早知道我也要给他两拳！小小年纪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处理啊？你不怕他们找老师？”
“我录音了，不着急。”江墨喘着气说，一手搭在顾辞的肩上，另一只手微垂着。
“为了沈林栖？”
“不是。”
“得了吧，你就是碰到沈林栖的事乱了分寸，一点就着，你这伤别人问起来怎么说？”
江墨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受伤的脸，抹掉嘴角的血迹，“就说摔了。”
“你这假话真假。”顾辞不经意说了个冷笑话。
他脱离顾辞，解开衣扣，整理衣服，用清水擦洗掉上边沾染的灰尘。
然而这套说辞没有用在老师那儿，更没用在班里同学那儿，却用在了沈林栖这儿。
站在教室门口的她已经换回了校服，西服被她抱在怀里，显然是来还衣服的。
看到江墨出现，她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迎。
顾辞拍拍他肩膀先走一步。
沈林栖打量他的脸，眼眸微眯，“你怎么受伤了？”
“摔了。”他躲开双眸，从她手里接过外套直接穿上。
穿衣间沈林栖看到他背上被水打湿的大片，心下腹诽：躺着摔，鬼才信。嘴上并未说破，“回去记得上药。”
江墨颔首。
沈林栖再次道谢才离开。
江墨松了口气，擦掉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家长们在最后进入学校，接送孩子回家，尤其是住校生，要将行李搬离。
江妈看着江墨的脸，“你干麻去了？”
“摔了。”他轻描淡写。
“你都要毕业了，还跟人打架呢？”江妈白了他一眼。
“意外。”
“吃亏没？”江妈放下手里的东西，查看他是否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被躲开。
“没吃亏，已经解决了。”江墨知道瞒不住，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下不为例。”江妈自然了解儿子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但还是教育了几句，提醒他做事要稳重，不要毛毛躁躁，只想着武力解决问题。
江墨连连点头。他直到自己错了，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如此选择，或许会更早出手。他暗暗叹息：她，就是他的全部不理智。
沈林栖最后一次上宿舍楼搬东西，碰到唐笑，她正在和同学讨论江墨受伤的事。
她探头，瞪大眼睛问：“发生什么了？”
“刚听说江墨跟一高二的在厕所打起来了。”唐笑把听到的复述给沈林栖听。
“因为什么呀？”
“不清楚。”唐笑顿了顿，“诶林栖！咱俩还没拍照呢！快快快！”
沈林栖在配合拍照的同时，脑海中莫名涌现出江墨的脸，以及那张俊脸上的伤，眼神一黯。
她将打包好的物品全部搬上车，再次回望宿舍楼，三年，就这样结束了。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是姚毅，让她回教室拿趟资料。
沈林栖拿完资料，离开时再遇陆秋。
他看到沈林栖后低下脑袋，将头扭向另一侧。
她觉得有些莫名，却依稀感觉到他露在外的手臂上有青紫的痕迹。忍不住多看几眼，拧眉，江墨的脸再次出现。难道是他和江墨起了冲突？她想。只是留给她思考时间不多，沈妈已经打电话来催她了。
学校门前，江墨注意到沈林栖。他们没有分在同一个考点，这或许是考前见的最后一面了。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轻声道了句“再见”。
再见，沈林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