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乐看他这鬼样子就想冲上去给他两脚,段建业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
看着段建业的动作,赵喜乐舒了一口气 ,强忍着怒气在一边站好。
段建业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表示安慰。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屋里出来,摘下了口罩,看着门口的一群人,张口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段大哥踉跄着向前,说道:“我是,我是她丈夫。”
医生说道:“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静养一周,另外她的右臂骨折了,还有大面积的擦伤,最近不能做重活。”
说完话医生就走了,留下一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段大哥先进去了,看王梅还在昏睡着,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的身体,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没有什么大事,没事的,没事的,等他醒了他就跪下求她原谅,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一定会原谅他的,没错,他们,他们还有好多年要过呢……
看着这尴尬的场面,段大姐心里乐开了花,天道好轮回,糟心事儿终于轮到他们了。
看看赵喜乐那憋屈气愤的脸,瞧瞧王梅那苍白的嘴唇,听听这鸦雀无声的病房。
哪一样都让她无比畅快,她轻轻喉,道:“哎呦,这伤着脑子了可得好好补补,娘,你给我拿点钱,我去给弟妹买点猪脑,等弟妹醒了也好补补。”
段母随即应和道:“是该买点,是该买点。”
然后伸手往里兜里掏钱递给段大姐,拿到钱,段大姐乐开了花,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外走。
哈哈,买什么猪脑子,她看这王梅的脑子就是猪脑子做的。
虽然说长得是比她差点吧,但是比那赵喜乐还是强点的,又能干,干嘛非得吊死在她大弟那么死板的人身上。
也就是她不能生,要不然也不能嫁给她大弟,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要是能生小孩,也轮不到她大弟。
去医院食堂打了一份米饭,要了一个鸡腿和一个红烧肉,自己先坐着美美吃了一顿。
吃着吃着,她抹了把掉下来的眼泪,又不在乎地继续吃着,有多久没有这么自在地吃上一顿好的菜色了,呵,今天还是托了王梅的福。
她一回老段家,这个王梅就呛她,落到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地步,也算她活该了。
拿着鸡腿啃了个干净,擦擦嘴又夹了一块红烧肉,配着一口大米饭,最后把每一粒米饭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打了个饱嗝儿,段大姐看着还剩下的钱,掂量掂量,还是给王梅打了个鸡蛋羹。
要不是因为王梅,段母也不会这么大方,一出手这么大方,也让她沾了个光吃上这么好一顿饭。
病房里,赵喜乐坐一边给王梅削苹果。
其他人都出去了,王梅说屋里人太多了多,她头晕。
段大姐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赵喜乐拿着水果刀盯着她,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喘了两口气,把鸡蛋羹端给赵喜乐,说道:“王梅要吃点清淡的,这才利于恢复嘞。”
赵喜乐接过来,看着段大姐嘴角没擦干净的油渍,笑着问道:“大姐,你吃啥好的了,怎么你一进来就飘进来一股肉味。”
段大姐脸色一僵,惹得王梅“噗嗤”一笑,赵喜乐看着神色稍微松快一点的王梅,松了一口气。
“多谢你了,娘他们去食堂吃饭了,姐你也去吃点吧。”赵喜乐说道。
本来就是想逗逗王梅,看她这样闷闷不乐的,赵喜乐也有点担心。
王梅乐了,段大姐就没必要再在这里给她们添堵了,现在在赵喜乐眼里,段大哥和段大姐就是同一级别的人物。
段大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感情赵喜乐这丫头是拿她当乐子呢,早知道刚才她就应该往鸡蛋羹里吐几口唾沫。
气死人了!她剜了赵喜乐一眼,气呼呼地出去了,还把门甩得贼响。
赵喜乐舀了一勺蛋羹,要喂王梅,王梅右手现在不能动,要好好休养。
这段大姐也算懂事儿,还知道买点清淡的回来,要是真买了猪脑子,估摸着王梅也吃不下。
王梅一口一口地吃完了,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不会傻到去糟蹋自己的。
而且她心里很平静,段大哥不是故意的,她明白,但是经过这样的生死一瞬,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
她并不需要得到段大哥的认可,她的能力、她的智慧、她的价值,都不应该幻想着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得到正面的情绪价值。
这样是不对的,就算她把他表面的一层壳敲碎了,壳的那边,也是空无一物。
她因为不能生育,就要被前夫一家羞辱,因为比家里的男人聪明能干,就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连吃饭都不能自己吃。
这世间,哪里来的真正的公平呢?
想到这里,王梅抬眼对赵喜乐说道:“喜乐,我一定要去京市。”
赵喜乐把碗放下,给她切了一小块苹果,说道:“等你伤好了,咱们就走。”
是该早点去,孩子们上学的事情总得亲自去一趟,也不能真什么事儿都让那老两口给操办。
王梅点点头,不一会儿又睡下了。
“喜乐,王梅她怎么说?”段大哥紧张道。
王梅一醒,就把除了赵喜乐以外的所有人都赶出来了,他也没敢强留,害怕刺激到她。
赵喜乐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思忽的有些飘远了,这个人和她刚过来的男人好像不是一个人了。
那时候虽然家里条件没有现在好,但是段大哥的精气神很有干劲儿,整个人都是朝气蓬勃的。
现在的他眼窝凹陷,眼神浑浊,竟和以前没有半分相似。
又没忍住看了看旁边的段建业,嗯,还好段建业没长残。
看着赵喜乐的神情变来变去,赵大哥急了,上手就要摇赵喜乐的肩膀。
旁边的段建业眼疾手快挡住了他,他这个大哥怎么回事,真的没有打王梅吗?
段建业心里很怀疑,手上使了一点劲,把他推的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