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果然看出了他的来因,靖王一凛道,“娘娘慧眼,儿臣确实想让娘娘从中说和,援助一事儿儿臣也是无能为力,且当时情势一边倒,儿臣和朝中大臣都是不作他想,皆认为此战没有反败为胜的契机,只是秦王英勇非凡,才能万中无一的脱困。父皇怨怼于我,儿臣没得解释,但儿臣想有个机会赎罪,能在父皇面前尽孝一二,请娘娘垂怜!”
“这倒不是垂不垂怜的事儿……”听完靖王这一通话,皇后只觉得靖王无用,她瞅见了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许念夏,心念一动把问题抛给了许念夏,“念夏觉得呢?此事本宫可该出手相劝?”
闻言柳悦儿和靖王都冲着许念夏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许念夏,“……”
她怎么惹了皇后娘娘了?
许念夏一思索,“臣女觉得,娘娘不该相劝陛下。”
话落,靖王夫妇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许念夏不予理睬,反而是皇后含着笑意问道,“为何?”
因为靖王不配。
许念夏自然不能这么说,她转而看着靖王问道,“若是靖王殿下真心悔悟,那就应该自己主动去找陛下解释,而不是经他人之手,反而损了靖王殿下的诚意。”
“何况此事儿……”许念夏眼底不屑道,“本就是靖王殿下的错,如何计较得失胜败,都不该留自己的亲兄弟涉险而不去救,此举有违皇家亲和,且秦王殿下带的也是我朝的战士,那都是我朝的子民!殿下龟缩不去相救,实在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你……”靖王一脸菜色,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此事本也是他理亏。
柳悦儿跳出来冷嘲热讽,“靖王殿下是在计算全局,既然此战必输,又何必让更多的人丧命?你许县主说的轻巧,可不是人人都像是你,多方庇佑,无所畏惧,殿下是在为朝堂考虑!你许念夏知道什么?”
“那我问你,”许念夏冷面如霜,“靖王妃,此战可输了吗?”
柳悦儿哑口,她还想争执,“那也是秦王命大,不然……”
“住口!”皇后怒道,“在本宫的宫里,还敢胡说八道!靖王!管好你的王妃!”
“是。”靖王无法,只能扯着柳悦儿的手将她拉回了座中。
“此事,念夏说的对,”皇后一锤定音道,“本宫帮不了你们,既是自己做错了事,就亲自去向陛下道歉认错,本宫横插一脚,反而不好。送客吧。”
靖王和柳悦儿一脸憋屈的离开了皇后宫里。
柳悦儿犹在生气,“都是许念夏这臭女人!若不是她横加阻拦,皇后一向好说话,说不定就帮了殿下这次!许念夏这女人真能坏事,先是迷惑了洛行云,又迷惑了皇后!她几次三番坏了殿下的事,都是许念夏仗着有人撑腰!才这般有恃无恐!”
柳悦儿一通输出,指天划地的阴阳怪气许念夏,靖王也气愤皇后和许念夏丝毫不给他面子,一时没有阻拦。
“许念夏这等出身,如今与你我平起平坐已是她许家祖宗显灵,如今攀了高枝儿,竟都敢不把殿下天潢贵胄的身份放在心里!”
柳悦儿气的跳脚,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缓步踱来的身影。
“真不知道许念夏这般沽名钓誉之徒,是怎么迷惑的皇后和秦王都为她撑腰,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知道我的能耐!”
许念夏在柳悦儿身后听见这话,笑出声来,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跟朱燕闲话,“本县主从未听闻这能耐和本事是靠嘴皮子来丈量的,若是如此,我这样不能说会道的人,应该有甘拜下风的。”
“小姐说的是,奴婢也是第一次听说。”朱燕笑嘻嘻的应和着,“若是嘴皮子厉害也算是能耐,那那些喜欢背后说人的应该更胜一筹吧。”
许念夏捂嘴一笑,“合该是如此。能做出背后说人这种事的,脸皮约摸都会更厚一些,能耐自然就更大了。”
许念夏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只留下柳悦儿涨着猪肝色的脸,浑身都是被抓现行的尴尬,却再也不敢追上去还击一二。
“许念夏,就算你手眼通天一样的厉害,可却不是只有我一人恨你,总有人会有办法治你。”柳悦儿满目阴狠的盯着许念夏背影,眸中尽是恶毒之色。
太医院里。
柳江宁满脸喜悦的迎了柳悦儿入房内,有靖王妃这样级别的朋友,柳江宁是自得不已的,如今柳悦儿主动来看她,她怎会不高兴呢?
柳江宁忙里忙外的喊人奉茶,又要婢女端来上好的果子请柳悦儿吃,“悦儿你尝尝这个茯苓糕,是太医院新研制的糕点,清爽开胃又对脾脏有益。”
柳悦儿盯着那碟子雪白的精致糕点,忽然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江宁你这里真是清闲雅致,就连糕点都与众不同的,我却没有这份闲心了……”
“这是怎么了?”柳江宁关切不已,“难道是有什么坏心情的事儿?你如今贵为亲王王妃,还有人敢惹你不快吗?”
柳悦儿对柳江宁的恭维很是受用,表面上还是一副苦闷之色,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江宁你潜心研习医术,自是不了解外头的事情。前几日我与王爷去拜见皇后娘娘,赶上许念夏也在,受了好一顿奚落呢!”
柳江宁大惊失色,“怎会如此?许念夏如此狂妄,皇后娘娘也不约束的吗?”
“正是因为有皇后撑腰,许念夏才会对我夫妇口出污蔑之言,我跟王爷有口难辩,皇后被许念夏蛊惑,护着许念夏还来不及,又怎会约束许念夏呢!”
柳悦儿想起当日的委屈,真的落下泪来,她握住柳江宁的手道,“许念夏名声在外,不把我跟王爷放在眼里,他还迷惑了皇后,还有秦王!若是日后她成了秦王妃,到时候皇室家宴,让我跟这样的人一同入宫拜见,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江宁听到“秦王妃”一词眼睛亮了,她不动声色地反握住柳悦儿的手劝道,“你也不要伤心,哭坏了眼睛就不好了!你跟靖王殿下入宫朝见皇后,想必是说些皇家私话,我不好想问,只是许念夏这样跋扈,悦儿你、你怕是只能忍让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