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夏看着这般架势,她能猜到她的考验应该就是由这些东西组成,只是具体要她做什么,她还是不清楚。
这时,柳院正走到了前面,对着众人说道:“按照太医院规矩,只要许念夏能够通过这三样考验,就能成为我的弟子,任何人都不得再有异议。”
“是。”
他的话得到了一众人的同意,大部分人还是怀疑许念夏的实力,只要她能证明自己,他们自当无话可说。
“念夏,你过来。”
柳院正对许念夏招了招手,她立即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了左边桌子前,柳院正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药材,开口道:“为医者,辨别药材是基本功,这里有两组相似的药材,你需要将它们识别出来。”
“好。”
许念夏应了一声之后,便看向桌上的药材,左边两种是干片状的药材,她分别取一些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开口道:“这一味气味较淡,性质和缓,是为独活,另一味气味雄烈,乃为羌活。”
她说完后,柳院正点了点头。
许念夏继续看向另外一组,两个都是红豆状样的药物,她各拿起一粒后检查后便得出了答案,“上端朱红,脐不一点黑,是为相思子,另外一味则为赤小豆。”
辨别药材于她而言不算太难。
“不错。”柳院正做出了点评。
接着是第二项,是让她诊断出兔子近端时间为何萎靡,医人者也能医兽,这是他们对自己的要求,或者说,他们始终认为兽是比人低一等的,也是最好的试验品。
许念夏虽然不赞同,但也愿意配合。
她走到兔子面前,检查了一番之后,目光落在了它的肚子上,胸腹起伏的频率偏慢,并且主要是上半部,而且下腹较为膨胧。
“这只兔子怀孕了。”
她说完就看到了柳院正露出笑容的脸,她明白她说对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道关了,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有点不明所以,没等她问,就见杨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坐在了桌子前面。
“最后一项是为人诊治,我刚刚已经服用了一味药性中等强度的毒药,只要你在半个时辰内解出来就算过关。”
闻言,许念夏微微皱眉,她没想到他竟然要以身涉险,看来柳江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不过毒药是她最为擅长的东西,半个时辰,她一点都不慌。
在一旁一直盯着许念夏看的柳江宁没有错过她变化的脸色,以为她是觉得为难,当即忍不住嘲讽道:“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趁早放弃,别想拖时间,要不然我表哥出了事情,你担待不起。”
这话让许念夏眼里闪过一抹不耐,扭头看了一眼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你若是真的心疼你表哥,就不该让他服毒。”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太医院的考验,以往都只有用病人来确诊疾病的,可从未有过服毒让人解开的。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谁能担待?
这种会造成伤害的考核方式本就是不合理的。
“谁让你们擅自更改考核形式的?”柳院正也从初始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顿时怒上心头,目光扫过杨恩和柳江宁。
闻言,柳江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杨恩立即解释道:“院正,院规中是可以根据考生的能力调整考试的难度的,许县主在入院之前就已经名声远扬了,我和江宁只是为了更好凸现出她的能力,此外,这味毒药的解药已经准备好了,弟子不会有事的。”
他看向许念夏,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只要许县主能够写出解药的方子,便算你通过此关。”
他的话让紧张的场面缓和了几分,柳院正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震怒了。
“但你们私自更改就是犯了院规,等考核结束之后,自己去领罚。”
听得这话,柳江宁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答应。
杨恩倒是十分坦荡,在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时,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弟子明白。”
“既然如此,那只有委屈念夏你了。”柳院正看着许念夏,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眸中带上了几分歉疚,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向皇帝提出让她来太医院的请求了。
因为这和他想得一点都不医院,院中的这些太医们似乎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没什么,院正不必如此。”
确定了人不会有万一的时候,许念夏便没有了顾忌,上前开始为杨恩诊脉。
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他们都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给杨恩解毒。
她给他们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只不过这两人如此设计她,她自然也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诊脉结束后,她取出了银针,看向杨恩,“忍着点。”
她的话让杨恩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一股钻心般的疼痛就从手腕处传来,那是她刺入的第一个穴道。
“许念夏,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柳江宁立即站了起来,怒喝出声,“你这根本不是解毒,是在故意伤人。”
面对她的训斥,许念夏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每个人看诊的方式不同,这就是我的方式,你若是看不惯,那我也没办法。”
“你——”
“好了,江宁,退下。”柳院正板着脸看着柳江宁,“现在是念夏考核的时间,你不能打扰。”
“可是表哥他……”
“江宁,我没事。”杨恩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滴,咬牙道:“一切等考核结束再说。”
闻言,柳江宁也只好退下,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狠狠盯着许念夏。
不过,许念夏并不在乎,她继续开始自己的针灸时刻。
哪个穴道疼,她就往哪里扎,但绝对不伤人半分。
一番操作下来,杨恩满脸大汗,背脊的衣裳都湿了一大块,脸上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疼得不行。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让许念夏敬佩的,那就是他竟然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是一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