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谬赞了。臣也不过是那几年闲来无事多看了几本书罢了。”既然皇帝已经答应了她休夫的请求,从今日开始她便不再是宋夫人,而只是本朝的许县主了。自称也改变成了“臣”而不是“臣妇”。
皇帝虽然如此说,但是许念夏还是只说自己都是看书所得。毕竟皇帝君临天下,什么稀奇事没有见过。皇帝是不允许有任何人在任何方面超过他的。故而许念夏说这都不过是自己看书所得的奇技淫巧,既回答了皇帝的话,又照顾了皇帝的颜面。
“来人呐,拟圣旨,昭告天下,许念夏县主从此休夫,和宋淮北和宋府再无干系,从此特许县主搬出宋府居住。恢复自由身,往后可以再嫁。”皇帝一挥衣袖,又说道。
“谢过陛下。”许念夏喜上眉梢,一弯黛眉显得格外清爽好看。
圣旨一旦颁布天下,就算是举国皆知,具有了法律效应。和现代的离婚证相差无二。皇帝这是给她休夫又上了一层法律文书的保障。
洛行云也内心窃喜,但是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以防皇帝真的怀疑到他和许念夏曾经达成过联盟。
方才可真谓是有惊无险,千钧一发,若不是许念夏扳回一局,现在完蛋的恐怕会是他和许念夏。
在这皇宫大院中,一步步都是陷阱,一步步都得惊心动魄。稍有差错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你们就先下去吧。县主你也快些去宋府收拾东西搬出宋府。”皇帝慈眉善目的模样和神态真的犹如普通人家的老父亲一般。
“是,臣(儿臣)告退。”说罢洛行云和许念夏便退了下去。
等出了乾元殿之后,洛行云悄然和许念夏说了一句“等会儿我再去找你,你先回宋府。这段时间你我接触都得格外谨慎以防被有心人窥见。”
许念夏略微点了点头,然后先上了马车。马车朝着宋府的方向走了去。
等到达了宋府,许念夏这才发现那些官役们动作极其迅速,早已来到了宋府开始了抄家的行动。
宋府顿时混乱不堪,下人们把自己的积蓄打包到了包袱里准备溜之大吉,却被官役们给粗鲁地拦下,官役们粗壮的手臂将那些下人拿住,下人们动弹不得。
“哪里跑?陛下有旨。宋府的下人们通通发配边疆为奴。你们是想抗旨不遵吗?”官役们不仅拿住了那些下人们,还伸出了随身带着的明晃晃的宝剑对准了他们。
下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都坐倒在了地上。“官爷,我们和你走,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就这样,下人们都束手就擒,一个个地被官役们给带走了。
许念夏见这情景,心中五味杂陈。奇怪了,怎么没见到平儿和老夫人?许念夏朝着宋府里屋走了去,或许老夫人和平儿在里屋内。
许念夏走进了里屋之后,发现了老夫人跌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看样子只剩下了一口气。
“老夫人!”许念夏叫了一声之后上去搀扶着老夫人。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宋府中老夫人对她是最好的一个,看到老夫人如此,她的心也不免有些难受。
“许念夏,我都知道了。是我看错了你,不过也是我们宋府亏欠了你。你快拿上那些东西走吧,我这老婆子生死都是宋府的人。这下我就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了。”老夫人虽然话中尽是埋怨之语,但是也承认了宋府的罪行。
许念夏生为医者,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老夫人如此难受,上去就给她把了把脉,发现老夫人是服用了曼陀罗的毒药,而且剂量极大。就算是有解药在此就算是华佗转世也难以挽救老夫人的生命。
“老夫人,老夫人。”许念夏抱着老夫人摇了又摇,又问,“平儿呢?平儿呢?他去哪儿了?”
“平儿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你问我这将死的老婆子做什么?”老夫人已经气息微弱,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老夫人。”许念夏又失声喊了一句。
“答。。。答应我。以后你们别伤害平儿,他还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老夫人气若游丝,说完这口气之后,手指头便没有动弹,整个人的双眼虽然瞪得极大但是已经没有了生机活力。
许念夏用手指在老夫人的鼻子下探了探,猛的缩了回手。老夫人已经去了。
虽说往日和这些人的恩怨不断,但是如今宋府的人死的死,关入诏狱的关入诏狱。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许念夏也不愿再过分计较了。
她把老夫人的尸体用一层白布给盖住了,然后微微屈了屈身,随后去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东西就把东西搬入了医馆中。
诏狱中,黑漆漆的一片。时不时传来了老鼠吱吱的叫声。许思婉朝着后面一缩,躲开了老鼠的侵袭。
“怎么了?这点苦都受不住了?若不是你非要去告发许念夏,咱们宋府也不会这么落得如此惨淡的境地。天命如此啊。”宋淮北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挣扎过后选择了认命。
原来他从始至终,从始至终都只是太子的一枚棋子罢了。当日书信之事,明明幕后主使不是他而是太子洛行珩。
可是他愣是没把洛行珩给咬出来,洛行珩也没有给他求半分的情。
天家无情,自古皆是如此。
或许从他站在了太子洛行珩那一边开始,就应该想到或许有今日的结局了。
“将军,不该怪我,要怪只能怪那许念夏啊。原来一直以来她就和秦王勾结在一起要置咱们于死地。千不该万不该没有早点提防住她。”许思婉又使出了惯会用的手段,把一切都推到了许念夏的身上。
宋淮北觉得许思婉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眼神中闪烁者仇恨的光芒,“是啊,许念夏把宋府害的如此境地,人在做天在看,她定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