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婚的事办的很隐秘,连单家都瞒着,只有左家最亲近的人知道。
园游会成功办完那天,单桃包了很大一块场地让云梵的员工们放松放松。
大家伙都知道她就要离开,原该热闹的场面始终冷冷清清。
单桃乐的出声:“诶,大老板的话你们忘了,还要我哄你们?”
“......”文文吸吸鼻子,“姐,你啥时候回来啊?”
单桃眨眨眼:“等我玩够。”
几个员工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带头:“姐,我敬你一个。”
“我喝果汁啊,”单桃笑,“你们也都少喝点酒,别觉得自己年轻,父母在家里不知道得多担心你们。”
文文瞅着她果汁杯:“姐你最近在养生吗?”
“是啊,”单桃好笑,“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才二十出头。”
文文:“可是我觉得你现在才是最好的年纪。”
单桃冲她笑:“享受当下。”
一群人举起杯子干杯。
稍稍坐了十几分钟,单桃嘱咐文文带领大家玩,她要先走一步。
刚拎着包走到酒店门外,恰好遇见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进来。
唯首的,是一段时间没见过的左青澜。
他一身正装,领带打的规矩板正,踩着皮鞋的步子凌风。
跟在他两侧的人大气不敢出,悄悄加快脚步,以免被落在后面。
在考虑要不要打个招呼的间隙,左青澜已经瞥见她,他面部表情略略松缓,由远而近主动走了过来。
身后的那群人便驻足在原地。
单桃弯唇笑:“真巧。”
“......”左青澜目光朝下,不动声色打量她,待看见她手里的包时,眼中滑过一丝不悦,“没钱买包了?”
单桃低下眼,把包提高了些:“这不挺好的吗。”
“这包都旧了,”左青澜淡淡道,“还有你这衣服鞋子...”
全是以前的。
他眉骨轻抬:“就算跟我离了,也不用克扣自己的用度。”
“......”单桃撇嘴,“我就喜欢穿旧的、用旧的,你干看着管不着。”
气死他。
左青澜眉心跳了跳:“待会给你转账,拿去买。”
单桃忍不住提醒他:“你这个月已经给我转过两次了。”
“......”左青澜静静凝住她,“所以,你为什么穿旧的?”
感觉自己在跟复读机讲话,单桃无言以对。
左青澜抿抿唇,又问:“嘴巴怎么这么干,没喝水?”
“......”单桃想走人了,“人家还在等你,快走吧。”
“化妆品没了?”跟听不见似的,左青澜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没画眉毛,没打粉底,口红也没擦...”
单桃气笑了:“关你什么事。”
“是你说的,”左青澜不愠不火提醒,“出门不化妆,就像裸体奔跑...”
单桃鼻腔里轻哼了声,拎着包就往门口走:“你忙吧。”
左青澜一把拽住她手腕,耐心道:“我陪你去买化妆品?”
“唉呀你烦死了,”单桃甩掉他手,掉头就走,“就不化,丑死你!”
左青澜:“......”
他没觉得她丑。
他就怕是她钱不够用,再胡乱节省委屈了自己。
等那道袅娜的背影从酒店消失,秘书小张小心翼翼靠近:“总裁,该走了。”
“小张,”左青澜低声问,“我是不是不该按月给她钱?”
小张:“不会,您也是怕夫人被有心人骗。”
“她不够用了怎么办,”左青澜长眸中漾起涟漪,“她穿的用的都是旧的。”
“......”秘书默了默,平静道,“总裁,您每个月给夫人的零花钱,换成现金的话,能把点钞机给干爆。”
压根不存在不够用。
左青澜问他:“那她为什么用旧包?”
“......”秘书想哭了,“夫人就觉得用着顺手呗。”
左青澜:“也有可能是没钱了。”
秘书欲哭无泪:“夫人从不是漫天花钱的人,您给她的钱,都不一定派得上用场。”
“......”左青澜沉思几秒,冒了句,“有钱她为什么不买新衣服。”
秘书:“......”
让他原地爆炸吧。
-
怕耽误初一在国外的课程,八月初单桃带着初一出了国。
当国内的太阳刚刚升起时,国外已经是深夜。
而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左青澜几乎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壮大,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少,每天会花许多时间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呆。
秘书进来送文件时,经常会被窗边孤寂的背影弄的鼻子发酸。
临近过年时,左青澜已经在办公室连住了两个月。
家里长辈总是叹息,又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没再乱来,只一心扑在工作上。
这天,左殿抱着周四踢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吊儿郎当道:“今天还不回家?”
左青澜低头签字,喉咙里淡淡嗯了个字。
“行吧,”左殿捏着周四指尖,拖着调说,“宝贝,既然爸爸不回家,那咱们自己去接姐姐。”
周四脆生生应:“好。”
闻言,左青澜猝然抬头:“初一回来了?”
“总要回来过年吧,”左殿挑眉,漫不经心道,“那我们去接小女神了。”
“......”左青澜啪的一下合上文件,“我去接。”
他阴沉的眉目难得疏阔,连步子都不易察觉地松快了些。
到机场后,半年没见过的丫头小大人似的推着车,旁边还跟着林姐,两人往出口走。
左青澜眯起长眸,往她们身后寻了寻。
“姐姐!!”周四开心地挥胳膊,“我们在这儿!”
初一咧开嘴笑,拖着林姐跑了过来。
小丫头长高了些,皮肤晒黑了些,却更加精神活泼。
看样子这半年的生活过得不错。
“......”沉默须臾,左青澜抿住唇,试探着问,“宝贝,妈妈呢?”
初一还有点生他的气,轻哼了声转过脑袋。
林姐连忙说:“夫人跟朋友去法国玩了。”
左青澜眼里的雀跃瞬间没了:“她不回来过年?”
“妈妈不回,”初一板着小脸,“她回哪里过呀,外公家没她的位置,左家更没她的位置。”
左青澜:“......”
这个年所有人都过的很开心,除了左青澜。
他总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大年三十那天,左家的人齐聚一堂,左青澜阴郁的目光像长在了初一脸上。
初一被他盯的发毛:“爸爸,你不吃饭老看我做什么?”
“......”左青澜连忙敛了两分沉重,企图从她口中探听到单桃的下落,“妈妈去哪里玩了?”
“不知道,”初一很开朗,“一大群朋友呢,男男女女的。”
男男女女?
男男?
“妈妈每天都做些什么,”左青澜一点一点问,“过的开心吗,钱够用吗?”
“够的,开心,”初一诚实道,“你别问了爸爸,她非常非常好。”
“......”
过了片刻,左青澜抿抿唇:“开学了爸爸送你过去,行吗?”
“不行,”初一拒绝的干脆,“爸爸你不能打扰我们。”
左青澜喉头梗住:“爸爸怎么会打扰...”
初一鼓起腮帮子,嫌他烦:“爸爸,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左殿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里面,闻言嗤笑:“你爸爸这么会功夫把这半年的话都说了。”
结果小丫头还嫌他啰嗦。
“这样呗,”左殿想了想,“正好叔叔婶婶空闲,到时候我们俩送你,行不?”
初一立刻同意了。
左青澜脸色一黑:“叔叔就不会打扰到你和妈妈了?”
“......”初一眨着大眼睛,“对啊。”
左青澜:“......”
一口老血差点被呛出来。
饭后,左青澜跟在小丫头屁/股后面转悠,时不时来一句:“宝贝,爸爸哄你睡觉好不好?”
初一十分傲娇:“爸爸我大了,不需要你哄了。”
“哪有多大,”左青澜抿唇,又问,“妈妈每天都几点睡?”
初一瘪瘪嘴巴。
他分明就是想打听妈妈的情况。
才不是真心想哄她睡觉。
虚伪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