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左殿把她放到沙发上,他半蹲在旁边,手掌拂去她脸上的头发,低低的声应她:“我知道。”
“你说...”薄暖阳眼神直勾勾的,“你会不会想过,你现在变成一个有钱人了,所以我才愿意追你...”
“别惹老子生气,”左殿捏住她鼻尖,冷着调骂,“喝醉了也饶不了你。”
薄暖阳现在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她凸起下唇:“你怎么都不怪我?”
左殿心口郁气从生,他明知故问:“怪你什么。”
“...怪我势力,”她声线细细的,闷闷的,“怪我背弃诺言,怪我伤害了你。”
“那你怪不怪我,”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左殿手臂虚揽她入怀,“怪我行为不谨慎,怪我没发现你说的都是假话,怪我没早点发现你在宁市。”
薄暖阳歪歪脑袋,给了他一个气人的回答:“怪。”
“......”左殿气极反笑,捏住她脸颊,威胁她,“说不怪。”
“怪,”薄暖阳嘟起嘴巴,“不要理你了。”
左殿乐了,他压着浅浅的气息笑:“小气鬼。”
“就要小气,”薄暖阳哼了声,“要记仇,要给你好果子吃。”
“......”
跟一个醉鬼没法计较。
左殿鼻息淡笑,他温柔地摩挲她脸颊,哄她:“在这边睡,我去煮个醒酒汤,行不?”
薄暖阳又盯着他看。
她眼皮子发重,好像面前的男人有什么魔力似的,她多看两眼,便能安心的睡着。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她就已经阖眼。
左殿唇角牵了下,渐渐俯身低头,脑袋埋在她颈部,倾听她的心跳。
这个世上,有一个美好的词,叫“有惊无险”。
还有一个,叫——失而复得。
醒酒汤煮好,左殿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抬眼的功夫,沙发上躺着的人不见了。
他眉头微皱,又骤然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
将碗搁在桌上,他跨着大步过去,洗手间的门半关,他手指敲了两下:“做什么呢?”
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一句:“洗刷刷。”
“......”左殿乐了,他舌尖舔舔下唇,不大正经问她,“我进来了?”
下一刻,洗手间的门被从内拉开,女孩子凌乱的发丝覆住小半张绯红的小脸。
“这不是男女混住的宿舍。”
她语带指责。
“......”左殿愣了。
他忽地想起那天送她回女生宿舍,不舍得她,差点糊涂跟进去时,随口胡扯的一句话。
他以为她没在意这话。
她醉的神智不清,左殿扶住她肩,低语:“没混住,我不跟别的女生来往,行吗?”
他打量她没有焦点的瞳孔,哄道:“你这样洗不了澡,再晕里面。”
“不要,”薄暖阳半阖着眼,又困又倦,“不舒服。”
她有洁癖,不让她洗估计得浑身刺挠,但依她站都站不稳的状态,放她自己洗澡也是不行。
左殿抿抿唇,罕见的迟疑。
最后,他喉结滚了滚,商议道:“帮你洗脸刷牙,明早再洗澡,行不?”
以为她会不同意,谁知她小手立刻拧住他衬衣,冲着他仰头,摆出一个张嘴的姿势,“啊”了一声。
一副等待他帮自己刷牙的模样。
“......”
女孩子一口贝齿洁白整齐,全身心信赖的调调可爱到犯规。
左殿咽咽喉咙,趁她不知不觉,捏住她后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怕她明天酒醒发脾气,不敢放肆,左殿忍着想亲她的欲望,从柜子里翻出新牙刷,挤好牙膏,单手捏住她脸颊,让她下巴抵在虎口,轻轻帮她刷牙。
整个过程她都乖的不得了,睁着一双潋滟如水的桃花眼瞧住他。
“喝口水,”左殿鼻息溢出笑,哄孩子似的,“吐。”
就着他的手,薄暖阳低头喝了口水,随即咽了下去。
“......”左殿手忙脚乱,想掐住她喉咙,阻止她吞咽的行为,却晚了一步。
他眉心直跳,开口骂:“叫你吐,不是咽。”
“那怎么办,”薄暖阳歪歪脑袋,“我会死吗。”
“......”
气到头痛。
简单的洗漱,又逼着她喝完醒酒汤,左殿把她抱到主卧。
收拾妥后,他瞪着床上睡到毫无知觉的臭丫头,冷着调:“老子从头到尾...除了亲你一下,都是正人君子,明早起来敢发脾气,弄死你。”
说罢,他抬手将灯关了,转身去了隔壁的次卧。
-
次日,薄暖阳被手机上的闹钟叫醒,她半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
没等她把昨晚上断了片的事完全想起来,卧室门被从外敲响两下,随后,左殿不客气地推开门。
“听见闹钟响了,”他一脸坦荡,丝毫没有闯进女孩子闺房的羞耻感,“起来吃早饭,送你去咖啡馆。”
“......”薄暖阳眼神呆滞,视线在他脸上定了几秒,又缓慢低头,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时,悄无痕迹松了口气。
左殿眉心跳了下:“老子真不如弄死你。”
免得白担了某种罪名。
薄暖阳讪讪:“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宿舍?”
“怕你把舍友吓着呢,”左殿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她,“衣服,洗过烘干了,内衣...”
他抿抿唇角,轻咳一声:“新买的。”
“......”
等他出去,并从外关上门后,薄暖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应该他平时睡的房间。
被子上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后,薄暖阳把穿过的脏衣服装进袋子,打算拿回宿舍洗。
见她拎着袋子出来,左殿边盛粥边瞥她:“搁下。”
“......”这话来得突然,薄暖阳茫然,“什么。”
“换下的衣服,”左殿把粥碗推给她,波澜不惊道,“我会洗。”
“......”
薄暖阳耳廓温度不受控的升高。
那袋子里不只有他的T恤,还有她的内衣。
她小声说:“把你T恤留下好了。”
左殿撩起眼皮子,不咸不淡:“多洗两件小衣服是会累着我?”
“......”薄暖阳整张脸都红了,“什么...小衣服。”
左殿目光直勾勾定在她肉呼呼的耳垂上,顿了几秒,他半边唇勾了下:“房门密码0705,以后我不在的话,就自己过来。”
他刻意将话题扯开,指尖轻轻一勾,便将她手里的袋子落到自己这边。
“......”
注意到她呆愣的神色,左殿喉咙里低笑:“怎么,想帮我洗衣服?”
薄暖阳垂下脑袋,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她不自在地说:“吃饭。”
他变着法对她好,她知道。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虽然小电驴被没收了,但左殿怕再发生类似于上次的事,干脆隔两天就抽时间,把自己送到她面前,让她追。
所谓的“追”,不过就是等下班了,薄暖阳请他吃一碗馄饨,然后左殿再把她送回宿舍。
日子仿佛很平淡。
没什么惊心动魄的。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时间越来越临近开学,有些同学已经提前从老家回来,学校里的人逐渐多了。
左殿的大学距离宁市约四个小时的车程,他倒是不急,每天老神自在的处理工作室的事,剩余的时间都牢牢守在薄暖阳身边。
但跟他同一个学校的宁涛受不住了。
他冲左殿拍桌子:“你不会不回去了吧?”
左殿眼皮子懒懒的:“不明天才开学?”
“......”宁涛提高声音,匪夷所思,“明天开学,那今天不该走?”
“急什么,”左殿不以为意,“赶在第一节课前到了就是。”
说到这,他抬头,似笑非笑:“而且,你什么时候上课这么积极了?”
宁涛抓抓头发:“我又不是你,我上学期挂了两门课...”
他得回去补考。
要不是冲着搭一个车,他才不会等。
而左殿心不在焉,手指在桌面敲来敲去。
“早知道我姑娘考这边...”他就不往其它地方去了。
多说无益,左殿唇角抿直,不大痛快:“我能继续休学吗?”
“......”宁涛嘴角抽了下,“可以,你姑娘能把你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