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廊下闹了一场,薄暖阳过了手瘾,又瞅了眼男人被她掐红的脸,笑盈盈的倒退着走。
左殿蹙眉:“好好走,等会摔着。”
他怀中的蛮姐儿穿的跟妈妈是一样的裙子,小脑袋上还戴了同色系的蝴蝶结发带,正啊呜啊呜讲着听不懂的婴语。
薄暖阳拍拍手:“妈妈跳舞给你们看。”
两个宝宝直勾勾地盯住她的动作。
薄暖阳脚步轻盈,随意踩着几个舞蹈步伐,转圈时,裙摆如花朵绽放。
而左殿怀抱着孩子,懒懒地迈着步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噙着笑看她。
阳光斜穿而过,偶尔她背过身去,逆着光的身影曼妙。
这一幕,在左殿往后几年的岁月中,成了他记忆深处磨灭不了的一个场景。
拍完了全家福,宾客们一一到场。
瞻哥儿稳重,蛮姐儿活泼,季洛丹和单桃抱着两个孩子穿梭在宾客当中,笑的合不拢嘴。
左殿盯着看了会,忽地嗤笑:“合着没咱什么事。”
“......”薄暖阳忍笑,“给妈妈和大嫂抱一会怎么啦,小气鬼。”
宋仁兴、鲁能这些单身狗上前,很快便把俩宝宝抢到怀里,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口。
左殿脸色一沉,倏地起身,拨开外层人群,不耐烦道:“你们粗手粗脚的,别给我们碰疼了。”
宋仁兴抱着蛮姐儿不撒手:“喊爸,干爸。”
要不是孩子在场,左殿能一脚踹死他。
他眼神睥睨,拽不拉叽:“他们只有一个爸,那就是老子我。”
“......”宋仁兴当作听不见,抱着蛮姐儿转身,继续教,“干爸...干爸。”
宁涛嘲笑:“这小祖宗脾气可大啊,等会啃你脸。”
几个小学鸡凑一起没别的,幸好有孩子在场,最多文明的动动嘴。
薄暖阳无言以对,跟着单桃去招待宾客。
这一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左家一对龙凤胎的诞生,仿佛把最近环绕在宁市上空的阴霾都给驱散了。
宴会一直到日落时分,俩孩子早已经睡着,育儿嫂带着他们去了顶层套房。
薄暖阳要跟着季洛丹和单桃送宾客,左殿不大放心孩子,交待两句便转身去了顶层。
大部分宾客都已经离开,还剩几家长辈,大家难得聚一起,忍不住多聊几句,薄暖阳脾气温软的陪着。
不知过去多久,单桃累了,轻声喊她:“暖暖,陪大嫂去洗手间。”
薄暖阳礼貌的打了招呼,挽着单桃的胳膊往洗手间走。
“我还真有点期待俩孩子再大一些的样子,”单桃笑,“要是犯了错,不知道小二舍不舍得罚呢。”
走廊很长,寂寂无声,偶有服务员推着车路过。
薄暖阳嗔怪:“他就是惯孩子,大嫂你千万要说说他。”
“诶,那我可不敢,”单桃打趣,“我瞅他惯你还严重点。”
薄暖阳耳骨都红了,小小声反驳:“哪有。”
“这还没有啊?”单桃一一数落,“这生完都一百多天了,连口常温的水都不给你喝,必须得热水,一整天下来,孩子全是人家带着,你瞅瞅满场的男人,有几个做的到?”
她边笑边摇头:“你还在产房里那会,婆婆喊他去看两眼孩子,他魂丢了似的,嘴里念着‘不要宝宝,要老婆’。”
洗手间近在眼前,薄暖阳揉揉小腹:“大嫂,我肚子不舒服。”
“......”单桃扫了眼,“是不是来例假了?”
薄暖阳嘀咕:“不知道啊,有点像,可是我见别人生完都许久才会来。”
“体质不同,”单桃说,“你先看看,大嫂去帮你要几片卫生棉。”
“好。”
单桃没想到,她去要个卫生棉的功夫,薄暖阳不见了。
如果她知道,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离开一步。
但很多事情,没有如果。
酒店卫生间很大,单桃挨个敲了门,稍等片刻,见没人回应,她轻轻喊了几声。
照旧没人回应。
她一一推门,一分钟后,每个门里都是空的。
单桃狐疑:“先回去了?”
她脚步匆匆地离开,抓了几个路过的服务员,一一问了,并没有人见到过薄暖阳。
酒店豪华,每一处都宽敞,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时,甚至能听见回声。
一直到长辈们待的大厅,单桃四处张望。
没有。
她皱了下眉,想着薄暖阳不会去了顶层看孩子吧。
然而还没动脚往顶层去,她眼尖的看见左殿往这边过来。
单桃迎上去:“暖暖呢?”
“......”左殿愣神,“她不是在这里?”
单桃大脑顿时发懵,她手脚控制不住的发软,猝然袭上脑门的眩晕让她身影晃了晃。
左殿薄唇抿紧,摸出手机,拨通薄暖阳的号,嘴里还生硬地骂:“又乱跑了?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当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关机声时,他心底那点不安逐渐加重。
没再犹豫,他迅速打开薄暖阳的定位。
定位上的点已经远离酒店位置,还在加速往西南方向去。
左殿冷了脸:“谁带她出去的?”
“没人啊,”单桃快急哭了,“这么多长辈在呢,她又不是孩子,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打就走?”
左殿没再多言,拎着车钥匙,如疾风一般的出了酒店大门。
黑色的帕加尼跑车速度拉满,发动机嚎叫着,冲破风浪往定位上的点追寻。
可是,定位到了西南港口,消失了。
紧接着,左殿的手机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打进来。
他面无表情点了接通,单桃慌张无措:“小二,在路边草丛里找到了暖暖的手机。”
左殿额角的青筋瞬间绷出明显的弧度,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嗓音哑了:“立刻让人去查酒店内外的监控,调一队人来西南码头,帮我查今天要出港和已经出港的所有船只...”
他吩咐的迅速,单桃勉强记住。
帕加尼开到海边急刹住,海浪滔滔,声如怒吼。
左殿踹开车门,他眼底猩红,沿着港口,挨个船只去检查。
“你最好是自己偷跑出去玩了,懂不,”希望又一次落空后,左殿喘着粗气,把阻拦他的人扔到一边,“否则老子决不会轻易原谅你。”
他从日落,一直找到深夜。
下属纷纷来报,所有过往船只,全都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二少夫人的踪影。
左殿脖子上青筋盘绕,他怒吼:“去找!!找到人为止!!”
下属连声应是,再度散开。
直到左青澜带着人过来,他身后跟着宁涛、宋仁兴、薄煦一大帮人。
左青澜还带来了许多调查出来的消息。
赵松石今天保外就医了。
但在医院的时候,他失踪了。
赵天蓝也不见了。
这些消息连到一起,击的左殿一口气没能浮上来,他闭上眼,勉强挤出气声:“监控?”
“......”左青澜沉默片刻,他声线压抑,“当时,只有一个服务员推着车子路过,那车...”
他滞住几秒,才说了句:“足够容下一个人。”
左殿猛地睁眼,夜色中,他眼底红的滴血:“门口的保安是摆设吗!”
“车子是装垃圾的,”左青澜说,“保安检查过,上面,确实是垃圾。”
但底层,就不好说了。
左殿明显撑不住了,他身体剧烈晃动,嘶哑着声:“她最怕脏了...”
“我已经联系了海巡、海警,”左青澜沉声,“如果弟妹真的被带上了船,他们跑不掉的,但也要预防调虎离山...”
“不能报警,”左殿断然拒绝,“万一不是赵松石呢,万一别人只是想要钱呢?”
左青澜沉痛地看他:“赵天蓝已经被确认过了,是被赵松石的人带走的。”
已经不是他们报不报警的问题了,赵松石跑了,警方也在寻他。
而薄暖阳,基本可以确定,也是被赵松石带走的。
左殿转身往其中一艘快艇走。
他不能等。
他要亲自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