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他兀自兴奋,而薄暖阳直接被口水呛到,她捂着嘴轻咳,想骂两句喉咙又发痒。
单桃笑到止不住,不断踢左青澜的小腿,示意他瞧瞧自己的傻弟弟。
“胎教呢?”左青澜揉额头,沉声道,“说什么脏话?”
这提醒稍稍唤回了左殿的理智,他重新坐下,附耳到薄暖阳的小腹:“对对,别吓着我宝贝闺女。”
“......”薄暖阳扯他头发,“你怎么还偏心眼儿啊?”
儿子就不怕被吓了?
男人眼里铺满碎光,激动和欣喜掩盖不住,他捧住薄暖阳的脸,把她的嘴巴挤得嘟起,用力在上面亲了两口。
“......”薄暖阳耳骨蹭地红了,她眼珠子想往旁边瞧,脸又被固定住,只能被迫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不清不楚地嗔他:“你干嘛呀?”
左殿凝住她眼底:“夸我厉害。”
“......”
当着单桃和左青澜的面,这她怎么夸得出来。
还要不要点脸了。
单桃笑的两腮都酸了,乐的看热闹。
“当时是谁说的,”左殿提醒道,“如果不是龙凤胎,就是老公没用?”
薄暖阳眼睛半弯。
是她说的没错啦。
左殿欢喜坏了,幼稚地追问她:“夸啊,厉不厉害?”
单桃捂着笑痛的肚子:“不是,你捏着她脸,她怎么夸?”
左殿手指松了些,却依然贴住她脸,温柔重复:“夸吧。”
“......”薄暖阳噘唇,轻言细语,“不要。”
左殿倾身向前,将距离拉近,低声说:“怎么还耍赖啊。”
他眸底越发暗沉,薄暖阳觑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她迅速伸出小手,挡住他越来越近的唇:“你你...我打你啊。”
哪能当着大哥大嫂的面,做这种亲热的事。
左殿细长的眼睛勾起,在她掌心轻吻,声音也不清白:“给你打。”
左青澜咳了声:“行了,小二,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左殿没搭理他,凑到薄暖阳颈边,抿住她莹润的耳垂,气息温热的低语:“跟大嫂一起玩,嗯?”
一听他要离开,薄暖阳垂下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捏住他衣角。
眼尾视线从她攥紧的手上滑过,左殿无奈,抬头看向左青澜:“什么事,就在这说。”
“......”左青澜嘴巴开合,似有为难,“弟妹,占用他十分钟。”
显然要讲的话,不适合被她们听到。
大哥都发话了,薄暖阳再不情愿,也慢慢松了手。
她眼底惶惶不安,轻轻一声:“你别走远。”
左殿眼圈瞬间红了。
她这种状态,完全没有好转。
他额头抵住她的,手掌握住她脖子,拇指不停轻蹭她耳后的皮肤。
“就在客厅,保证你能看见我,行不?”
单桃掩去担忧,故作轻松道:“暖暖,大嫂帮你分析下宝宝们的长相。”
果不其然,薄暖阳的注意力稍被转移。
单桃换了位子,拿着检验单,两人脑袋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研究。
左家俩兄弟转移去了客厅。
左殿窝进沙发,正面对着餐厅,能直视到薄暖阳的位置。
左青澜押了口茶水,声音低沉几分:“人查到了。”
“嗯?”左殿收回视线,云淡风轻地问,“谁啊?”
左青澜:“秘书办的一个小伙子,叫余光,暑期前校招进来的。”
左殿嗤了声:“那他本事挺大啊。”
这摆明了是不相信。
一个刚毕业的男生,能拥有这么大的手段,买通四州的渣土车司机,又设计好时间路段,来杀害集团的二少。
也是胆大包天。
何况,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左青澜自然明白这点。
“查了他的履历,孤儿,无父无母,”左青澜淡声说,“集团一直资助的孤儿院里面出来的,所以当时人力部校招也看中这一点,便招了进来。”
左殿:“原因?”
“你跟弟妹要离婚那段时间,公司股票动荡,”左青澜眼神古井无波,“他之前把所有家当都拿去买了集团的股,当时没稳住,低价抛了,亏了大半身家进去。”
“......”左殿垂眸,唇边一抹讽笑,“没了?”
左青澜:“据说你为难过他?”
左殿眉峰稍抬,一脸蔫坏的调调:“还有这事儿?”
左青澜垂目笑,似有无奈:“你啊,性子该收收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
提到这个,左殿脸上的坏劲儿收敛,不经意间就温柔起来:“有个女儿呢。”
“......”左青澜顿了下,无以言表,“听见了没?”
“听见了,”左殿不耐烦,“你打算怎么办?”
左青澜缄默片刻,才开口说:“确定不自己处理?有气别憋着,哥给你兜底。”
“......”左殿眉心跳了下,“你才说过让我收敛。”
左青澜尴尬地咳了声:“倒也不用委屈自己。”
“不管,”左殿翘起二郎腿,懒懒说,“你自己办。”
他脑袋支在手上,闲闲问:“他给了渣土车司机多少钱啊?”
左青澜扫他一眼,像是极为无语:“两万。”
“......”
沉默。
时间静止几秒,左殿觉得荒唐,尾音都提高了:“两万?老子的命就值两万?”
左青澜被呛住,猛地咳了起来。
这动静引得餐厅里的人张望,左青澜押了口水,忍耐:“别乱说话!!”
左殿往沙发上一靠,懒腔懒调地伸直长腿,气的连话都懒得说。
他视线直直瞧向薄暖阳,见她已经开始不安,时不时抬眼往这边寻他,也没了跟左青澜讲下去的心思。
“说完没,我得过去了。”
左青澜沉声问:“过年真不回去?”
“不回,”左殿起身,淡淡扔了句,“薄暖阳状态不大好,我带她换个环境。”
说完这句,他迈着长腿,往餐厅走去。
没等他靠近,薄暖阳已经迎了上去,她小碎步踩得快,左殿啧了声,伸直胳膊把她接到怀里:“研究出什么了?”
“儿子像我,”薄暖阳闷进他胸膛,甜甜地说,“女儿像你。”
“这样啊,”左殿逗她,“那以后不许再说我闺女像外星人。”
“......”薄暖阳双手挂住他脖子,娇蛮道,“那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男人鼻息逸出笑意,低头咬咬她唇瓣:“谁都比不上你。”
然而这个答案薄暖阳又不大满意,她凸凸下唇,想发小脾气:“你要疼他们。”
她小女儿的心思明显,既想自己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又生怕他这个爸爸不好好疼小孩,左殿纵着她闹,逗趣地揉搓她短发。
含着笑沉出一句:“那谁来当第一?”
这个问题果然为难住她了,薄暖阳侧了下脑袋,认真琢磨两秒。
才极为大方:“还是宝宝们好了,他们还小,我不跟他们争。”
说罢,又觉得不妥,自己将那番言论推翻:“不行不行。”
左殿耐心又饶有兴致地等着。
薄暖阳轻抿唇角,一头凌乱的碎发包住她巴掌大的脸,小鹿般的眼神凝在他因车祸落了疤痕的额角。
她踮脚,温软的指腹从他疤痕掠过。
“给你做第一好不好?”
当时她瞳孔湿漉漉的,像林中小鹿,清纯又天真,却满腔赤诚。
似乎是在将两人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
格外珍惜又重视。
左殿背脊弯了,配合她的高度,由着她在脸上作乱。
以前总惦着她能黏自己,惦着她不舍得离开自己一步。
如今真的愿望得成,却不是他希望的方式。
心口的痛扩散至喉咙,男人棱角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将那漫出的涩意咽了下去。
他声线温沉,尾音听起来总像是缱绻中挟了铁汉柔情。
“宝贝想让谁当,谁就是第一,嗯?”
薄暖阳眼睛亮的润,甜笑着指自己:“那岂不是我才是第一?”
否则她怎么能想让谁当,谁就当?
男人喉咙里哼笑,恨不能将这笑容焊在她脸上。
“老子乐意,你只能听话,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