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因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薄暖阳悔的连头都不想抬。
她拿了个小勺子,一口一口地挖着海鲜烩饭,把两腮塞得鼓鼓的。
左殿伸着两条大长腿,慵懒地靠着椅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笑一声。
张妈瞅他们两个,最后劝道:“暖暖,吃慢点,再噎着。”
左殿递了杯水过去,又顺手拎起醋瓶,倒了丁点进碟子。
他饶有兴致:“乖,蘸点醋。”
“......”薄暖阳的脸颊臊红了,她嘴巴被塞的说不出话,鼓着腮瞪他。
见她恼了,左殿舔舔下唇,暂时敛了锋芒,温柔哄道:“好了,不说了,慢点吃,嗯?”
薄暖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才咕哝抱怨:“张妈,他又在外面乱勾搭人,人家都找上门了。”
“......”
张妈年纪大,接受不了年轻人之间的这种玩笑。
她表情严肃:“少爷,来的时候老太爷叮嘱过了,要是有人惹暖暖不开心,别管他是谁,让我把他打出去。”
左殿:“......”
他找谁说理去。
这事和他有毛线关系。
薄暖阳有了靠山,桃花眼不掩得意:“就是,撵出去!”
“薄暖阳,”左殿险些气笑了,“那人是谁加的?”
薄暖阳轻哼,态度娇蛮无理:“你看,不是我让她加的吧?”
这颠倒黑白的本领见涨,左殿咬了咬腮上的肉,按捺着脾气:“是我让她加的?”
薄暖阳眼睫颤微微扑簌了下,转脸面对张妈:“张妈,他想赖我身上。”
左殿:“......”
说什么赖?
那本来就是她加的啊。
张妈才不管这些,她素来有威严:“少爷,跟暖暖道歉,然后把小狐狸精删掉,否则别怪我跟老太爷告状。”
“......”左殿揉揉抽痛的额角,“早删了。”
薄暖阳并不满意:“你手机都脏了。”
左殿哭笑不得,被她这没理搅三分的态度给逗乐了。
他舌尖顶顶腮,痞里痞气地:“老子扔,立刻换个新手机,行不?”
薄暖阳脑袋稍垂,压下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没有下次。”
“......”
他能怎么办。
眼前这是个小祖宗,不管怎么折腾,他也得好好哄着。
正逗着趣,门铃响了两声,左殿阻止张妈起身,他落下一道暧昧的眼神,亲自过去开了门。
很快,他怀抱着一大捧刚刚空运到的卡布奇诺玫瑰,吊儿郎当地走回餐厅。
低饱和度的淡粉加淡咖,美的低调不张扬。
薄暖阳勺子咬在唇边,轻轻一声:“送我的?”
张妈摇头笑,起身将盘子收了,然后进了厨房,将餐厅腾出块空地留给他们。
男人嘴角翘出小小的括号,笑的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说句好听的,给你。”
薄暖阳眨巴眼,主动撒娇服软:“老公,我想要。”
“......”她期期艾艾的声音一出,左殿眉峰微动,他视线凝住她,若有所思地问,“想要什么?”
听那语气。
想要的可不是花。
薄暖阳嘴角轻抽,知道眼前这男人又开始往下流的方向想,她兀自伸出手,糯声糯调的:“给不给?”
男人棱角凸起的喉结接连滑动。
他嗓音附着哑意:“给。”
话一落,男人宽阔修长的手搭进她掌心。
薄暖阳一脸莫名:“要花。”
谁要他手了。
左殿手腕翻转,贴住她指缝,劲瘦的手指扣住她的,严丝合缝。
每个指根都传来他的温度,薄暖阳唇角微扬,老实地配合他:“干嘛呀。”
男人落下炙热的一个字:“你。”
干、你。
然而说归说,有医生的叮嘱在那里,左殿也不敢胡来,他把人抱进卧室,细细密密的亲了许久,直到薄暖阳哼哼唧唧的不乐意了,他才松了点力度。
她一双清亮的桃花眼浮上水光,颊上浮起绯红,花瓣一样的唇红肿。
男人埋进她颈窝,一声深过一声的喘息,显然忍得痛苦。
正是年轻力壮、欲望极盛的时候,偏要他忍几个月,简直惨无人道。
薄暖阳想要帮他,又被禁锢住,好半晌,男人抬头,眼底欲望不减,嘶哑着声道:“别闹,累着。”
“......”薄暖阳用另只自由的手扯住项链绳子,迫使他靠近自己,咬着软调子嗔他,“你都把我惯坏了。”
她轻抿微痛的唇,小小一声:“那你快点,我就累不着了嘛。”
“嗯?”他嗓音裹挟颗粒感的低哑,性感到无法言说,“快不了呢乖乖。”
知道他的时间,薄暖阳涨红了脸,小手在他精壮的身体不老实的游走。
所过之处,颤栗附骨。
男人难抑的闷哼,脑袋不受控后仰,轮廓清晰的喉结紧密滑动。
不过是暂时的愉悦,下一瞬,巨大的空虚兜头而来。
那束鲜艳欲滴的卡布奇诺开得正盛,在恒温房里散着自然的花香。
当她忽地埋头时,男人眼睛倏地睁开,伸手想把她捞上来。
忽然。
他一句哑到变形的“宝贝别胡闹”还未及出口,整个人仿佛陷落进温泉包裹中。
暧昧的低喘在卧室里荡开。
再也没有理智去管其它。
不自觉的臣服在她的唇齿之间。
-
不知过去多久,万物归于沉寂后,薄暖阳嘤地一声埋进男人滚烫的胸膛中。
她含羞带臊,似泣似啜的怨怪:“再不要帮你了。”
“......”男人似刚从一场饕餮盛宴中餍足,他温柔的捏她脸,声音不清不白的,“都把老公咬痛了。”
腮帮子酸的厉害,薄暖阳将他黑色的睡袍拧出厚厚的褶:“好累的呀。”
都要哭着求他快点了。
“都跟你说了,快不了,”左殿喉咙里几声沙哑的低笑,好脾气哄她,“下次别胡闹,到时候自己再不舒服。”
薄暖阳懒懒地偎着他,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左殿闷出一句带笑的话:“娇气包。”
-
隔了几日,呼延青发了条视频过来,恰好是吃饭的点,她锦衣华服,坐在一个背景看起来极高档的餐厅,单手持着透明高脚杯,用刻意做出来的优雅:
“帮我好好谢谢你老公啊,这辈子,还从没这么被人精心伺候过。”
薄暖阳莞尔:“见到浩浩哥了没?”
“当然,”呼延青挑挑眉,戏谑道,“讹了他两顿饭,恼着呢。”
又随意闲聊几句,呼延青默了一秒,忽地说:“哎我跟你说,我刚才见到个人......”
话没说完,那头似乎有人喊她,呼延青下意识地住了嘴,回应了对方一声。
她视线重新移回屏幕,轻咳了声:“来不及了,得立刻赶回医院,下次再说。”
“好。”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
左殿单耳戴着挂式蓝牙,刚从一家外贸公司出来,受左青澜的委托,临时帮他考察一下公司。
到车上坐定,跟左青澜简单地介绍了几句,随后不耐烦道:“以后这种事能不能让你手下人来?”
左青澜:“又怎么了?”
“我现在重要的是什么,”左殿启动车子,没好气道,“今天中午都没能陪你弟媳妇吃饭。”
左青澜无语:“不是有张妈照顾着?”
“那没用呢,”午后阳光较烈,左殿戴上墨镜,格外欠地补了句,“你弟媳妇只听我的呢。”
“......”
车子拐了个弯,路过一个几百亩的大棚,红色的标牌上写着某某有机水果生产基地。
左殿眉心微动,车子直行五十米,找了个路口掉头。
家里每天都有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与海鲜,但想到上次张妈说的话,左殿依然把车开进了果园。
他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搜罗来,双手奉给他家那个娇娇的宝贝。
似乎是听见这边动静,左青澜问:“不赶紧回家,做什么去了?”
“随便看看,”懒得多说,左殿敷衍,“挂了,别占着我老婆的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