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薄暖阳嘴角抽了下,挤了句:“你思想真肮脏。”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
“是你没脑子,”左殿硬邦邦地说,“在这等着,保证让你吃上那做的可好的排骨。”
“......”
又遭受了一遍人身攻击,薄暖阳也懒得多管,生着气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盯着男人高瘦的身影,看他想怎么办。
没等他回来,眼前身影一闪,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莫名的有点眼熟。
女人冲她挥手:“嗨。”
“......”薄暖阳眨眨眼,也挥手,“嗨。”
女人像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还记得我吗,邵关关。”
“......”这名字一出,薄暖阳想起来了,“大一追到大四。”
邵关关噗嗤地又笑了:“是我。”
她一点都没客气地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打量:“难怪能把我们京大的校草拿下。”
薄暖阳礼貌地笑:“客气客气。”
“......”顿了两秒,邵关关又笑了出声,“哎,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你也有意思,”薄暖阳被她笑的脸红,“更有毅力。”
连追了四年。
要搁她,就左殿板着脸拒绝她的样子,她一秒钟都撑不住。
邵关关哈哈哈地笑:“美色当前,我也把持不住。”
“是吧,好看吧,”像是找到了知音,薄暖阳双眼发亮,“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帅的。”
邵关关舔唇:“我说的是你。”
“......”薄暖阳有点懵,“我喜欢男的。”
邵关关笑到不行了,她捂着肚子揉了揉,都没敢再接话,怕对面的姑娘又语出惊人,再把自己笑死。
笑声还没停,两个餐盘砰一下放到餐桌上,打断了这和谐的气氛。
看着那个餐盘,薄暖阳惊讶极了:“你是不是跟阿姨出卖色相了?”
左殿眉心跳了跳:“......”
邵关关再次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注意到他脸色不大好,薄暖阳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又好脾气地介绍:“老公,她叫邵关关,记得吗?”
“......”左殿没搭理她,递了双筷子过去,“别剩饭。”
“不会的,”薄暖阳乖巧地应,“我老公牺牲那么大,我一定吃光光。”
左殿咬牙,挤了句:“...可以手机支付!”
邵关关感觉自己笑的撑不住了,她连忙拧开手里的瓶子,仰头喝了口水,把笑意咽了回去。
因这动静,薄暖阳又想起刚才的事,她轻扯了下左殿的衣角:“老公,她叫邵关关,追你从大一到大四,想起来了吗?”
“......”左殿被气到吃不下去了,干脆把筷子搁下,靠回椅背,“有事?”
邵关关敛了笑意:“没事,没想到还能再见,来看两眼。”
“那走吧,”左殿扔了句,“有人看着我老婆吃不下去。”
薄暖阳立刻表态:“我能,你们接着聊,下饭。”
“......”
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邵关关笑到停不住,她又战术性喝了口水,缓了几秒,才说:“哎你们俩个的新闻我都看到了,原来真有这么一姑娘,你也算是夙愿得偿吧。”
听到这,薄暖阳咬了口米饭:“怎么说?”
邵关关盯着她的脸看,又感叹:“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别人在骗我,哎,我要是那么早就遇到这么漂亮一姑娘,也要念念不忘。”
左殿没搭腔,只是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拿起筷子,帮薄暖阳把盘子里不喜欢的配菜挑掉,又拧了瓶水给她。
看着他的动作,邵关关感慨:“那时候学校里追他的人数都数不清,有时候都摸到他跟宁涛住的那小区外面了,记得有一次,有个女生让他帮忙拧下瓶盖......”
听到“拧瓶盖”,薄暖阳的筷子顿住,抬头看她。
邵关关连忙摆手:“他没帮人家。”
不仅没帮,还像是受到了刺/激,眼睛都红了。
当时他刚路过教学楼,便被女生堵住,女生怯生生地递了瓶水,问能不能帮她拧一下瓶盖。
而左殿不知道想起什么,难得没黑着脸走开,反而盯着那个瓶子,双眼放空,愣了好大一会儿神。
女生被他瞪的都紧张了,左殿才收回了视线,寡淡扔了句:“对不起,我女朋友小气,你找别人吧。”
“那件事过后,”邵关关说,“这个消息直接炸了,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薄暖阳喉咙被堵的难受,饭也吃不下去了。
她记得那年在百谷镇,她因为左殿帮别的女生拧瓶盖的事,还发了顿脾气。
“我是不相信的,”没看出她的表情,邵关关接着说,“要真有女朋友,怎么可能不联系啊,有一次宁涛还有他另外几个朋友拉着他去吃饭,我也拉着几个同学跟去了。”
当时她们也不敢靠太近,围在远处桌边的几个可是群豪二代,她们家世虽然也不差,但终究比不上他们。
那天邵关关的注意力全放到了左殿身上,他窝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地听宁涛他们几人讲话。
宁涛好像在说:“每天跟个活阎王一样,都想把他打包送回去了。”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吵,中间又说了些什么,邵关关也听不太清楚,她瞅了个上厕所的空,装作路过他们那桌。
恰好,她听到左殿嗓音低哑地问了句:“我是不是很差劲?”
邵关关当时被震惊到了,左殿一直是京大的风云人物,家世好,长得好,专业课成绩也杠杠的硬,哪怕中间休学了一段时间,也没人忘记过他。
他应该是天之骄子的存在,应该热烈灿烂的活着。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想知道下面还会说些什么,便没回位子,而是坐在他们两米外的吧台,背对着他们,悄悄听他们几人谈话。
其中一个叫宋仁兴地骂了句脏话:“你有完没,一个妞罢了......”
“你给老子放尊重点,”左殿语调不耐烦,“再说一个这样的字,就滚回去吧。”
旁边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会,宁涛喝了口酒,拍他的肩说:“好姑娘多的是,你再谈个,指不定就把她忘了。”
“你懂什么,”左殿拍掉他的手,“你不知道她有多少臭毛病,我要是谈了,等以后见到她,她指定嫌我脏。”
“......”
几个人都觉得他有点走火入魔了。
片刻之后,鲁能吧唧了下嘴:“那,那人姑娘指不定也谈了呢。”
这话一落,宁涛和宋仁兴一人给了他一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概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左殿愣住了,他盯着桌面上的反光看了许久,像是在逼迫自己接受这个想象:“她那么娇气,除了老子,谁受得了她。”
“......”
宁涛猛灌了口酒,忍不住骂:“你只是回了趟外婆家,不是去种了个蛊。”
然后左殿像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我也有错,我把吉他给摔了,她一定是生气了,她生气最爱躲起来了。”
宋仁兴听的受不了了,眼圈都跟着红了:“她就是嫌贫爱富,你没听出来吗!”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左殿双目猩红,起身揪住他的衣襟往前拖,“她连包零食都不舍得让老子给她买。”
怕他们打起来,宁涛和鲁能连忙把他们拉开。
宋仁兴边整理衣服,边痛骂:“那你还把人姑娘自己扔那儿,不舍得怎么不抓住,不舍得怎么不缠着!”
左殿如遭雷击。
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后悔了啊。
他后悔到心上的肉都要被挖空了啊。
宁涛看的心里难受,又踹了宋仁兴一脚,接着把酒瓶递了过去:“别想了,喝酒。”
鲁能也安慰他:“是啊,喝吧,醉了就能看到她了。”
他们几人从未见左殿喝多过,他看着像个混世魔王,但在这种事情上,却又格外有准则,从不允许自己喝到烂醉如泥。
那天,他真的喝多了。
窝在沙发里,双眼发直。
最后,嗓音嘶哑地说了句:“她一定是生气了。”
连他喝多了,都不愿意让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