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声也淡,像位疲累的旅人,找到了休憩点,随意哼唱了几句。
单桃揽着她的肩,迟疑了几秒问:“暖暖,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小二。”
“......”薄暖阳又喝了口酒,淡声说,“大嫂,他若是知道了,会选择跟我离婚。”
“......”
“首先是文彪,付亮国,”薄暖阳说,“左司明,太爷爷年纪大了,我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到时候会牵连起多大的风波,闹出多少丑闻,我也算不出来。”
若只是单纯的离婚就好了。
单桃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让人倒满:“昨天那新闻是怎么回事?”
“......”薄暖阳苦笑,“他是被人家算计了。”
单桃了然:“他很生气吧,小二还从没吃过这种亏。”
“大嫂,”薄暖阳轻声说,“最近出了很多事,我总感觉在暗处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又没有头绪。”
若只是针对她的,她会怀疑到赵天蓝。
可这次下手的对象是左殿。
赵天蓝不会舍得伤害他的,哪怕那药对身体并不会有什么伤害。
所以,这次应该是别人做的。
而这个别人是谁,她没有头绪,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暖暖,你别想这么多,”单桃安慰她,“他们兄弟俩打小到大得罪的人不少,不会怎么样的。”
薄暖阳点头。
她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这些事情发生的连锁反应,却让她害怕。
单桃搂着她笑:“今天跟小二生什么气呢?”
“气他嘴贱,”薄暖阳又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自己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单桃吃痴地笑:“你也不接他电话,急的连催了我十几个电话叫我过来。”
“大嫂,我昨天一推门,看他和别的女人,”薄暖阳蹙眉,“还有照片上,他搂人家腰,搂那么紧。”
“......”单桃嘴角抽抽,“他那是认错人了。”
大概是有点喝多了,薄暖阳鼓着腮帮子,想发脾气:“他搂人家那么紧,手我都想给他剁了。”
“......”
下一瞬。
身后一个声音猛地冒了出来:“还有呢?”
单桃抿嘴憋笑,往旁边让了点位子。
薄暖阳脸颊变得绯红,不满地嘟囔:“他还把人家压床上,还握人家的手。”
“我以为是你,”左殿低眼,压着声音说,“我看见你在冲我笑。”
“他还说只要他喜欢,什么要饭的,天王老子,”薄暖阳趴在桌上,声音也越来越小,“都不用管我的意愿了吗,他干嘛那么高高在上。”
左殿嘴角抿成直线。
隔了会,他哑声道:“这话是我说错了,我道歉,行不?”
“大嫂,今天那司机放歌给我听,”薄暖阳半眯着眼,“那歌好好听,叫‘算了吧’,我唱给你听哦。”
她声音很轻,唱的断断续续的,唯一清晰的,只有一句:
【这梦幻泡影的一切,快结束啦。】
左殿眼睛变红,弯腰盯着她,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咬重了字说:“想都别想,谁跟你算了吧,你跟谁结束!”
说罢,他抓住她的手抬起来,又把掌心的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
薄暖阳被他抓的不舒服,忍不住挣了挣。
像是被她的这个动作惹到,左殿下颚冷硬,手掌用力,硬把戒指套回原位。
薄暖阳被他抓疼了,委屈巴巴地说:“大嫂,他以前说过,再也不会这样抓我的,可是他后来还是抓了很多很多次。”
“......”左殿嘴角抿直,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哄道,“那你乖点,不闹,行不?”
薄暖阳有点愣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左殿一向受不了她这样看自己,他咽咽喉咙,提醒:“你别这样看老公啊,不然亲你。”
薄暖阳又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过了片刻,她轻轻拍拍他的脸:“你长得好像那个渣男。”
“......”
单桃轻咳了声:“小二,把暖暖带回去,明天还要忙。”
她又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男人:“你怎么也过来了?”
左青澜别扭地转过脸,淡声说:“小二出事了,我来看看。”
“哦。”
“......”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抱自己,薄暖阳不乐意了,她扯着单桃的手不松:“大嫂大嫂,有人要抓我。”
单桃:“......”
左殿额角直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薄暖阳推开他,跑去抱住单桃的腰,软声撒娇:“大嫂,我要跟你睡。”
两个男人的脸色齐齐黑了,异口同声地回:“不行。”
“......”薄暖阳没搭理这个噪音,好脾气地说,“大嫂,你也别跟大哥了,跟我吧,咱俩结婚,我会赚钱养你,正好还有两个孩子,咱们也不用生孩子了,我也会好好养咱们的孩子,到时候我再把右右偷过来,咱们就三个孩子了。”
说着说着,她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三个孩子,全姓左。”
感觉有点懵逼,薄暖阳哭丧着脸说:“大嫂,咱把他们的姓全给改了,别跟他们左家的姓。”
单桃噗嗤地笑出声,笑到不可自抑,身体都在颤抖。
她无视旁边两兄弟的脸色,摸了下薄暖阳的脸:“行,那咱俩过,给孩子们改姓。”
“大嫂!”左殿冷着脸,硬邦邦地喊,“我带她回去。”
单桃只顾着笑,眼睁睁看着左殿面无表情的把人抱走。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单桃把剩下的酒喝完,又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要来点吗?”
左青澜抿唇:“喝多了没?”
“......”
默了两秒,左青澜伸手:“喝多了我抱你走。”
“......”
-
回去的路上薄暖阳倒是老实了许多,左殿边抱着她往酒店走,边低眼瞥她。
见她睁着双乌溜溜的眼,完全认不清楚他是谁的样子,又气又好笑:“我是你老公,不认得了?”
薄暖阳盯着他:“我上大学那会,买衣服,都没超过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手指,隔了两秒,又加了一根。
似是很委屈,又鼓着腮帮子说:“可是我昨天打发我老公叫来的女人,给了这个数!”
她伸出十根手指头,大概是觉得还不够,又踢了踢两只脚,示意还要加上十根脚指头。
左殿被气的太阳穴疼:“那不是我叫的。”
“我没说你,”薄暖阳嫌他插嘴烦,“我说我老公。”
“......”
一想到那笔被浪费掉的钱,薄暖阳气到想哭:“她居然这么值钱,花掉了我几年的零花钱。”
“......”左殿咬了咬牙,“等我找到是谁,我跟他要回来,行不?”
像没听到他的话,又或者只是想自言自语,薄暖阳絮絮叨叨地说:“我也不想工作了,我也去干这个吧,有帅哥睡,还有这么多钱拿。”
被她的话惊到,左殿停了脚步。
他恨的能听到磨牙齿的声音。
停顿须臾,他凉凉道:“你错了,一般都是又臭又老身材发福的老男人,他们还有各种变态的嗜好,不知道多少姑娘死他们手里。”
“......”薄暖阳仰头看他,“有多变态?”
“......”
见他被问住了,薄暖阳又补了句:“你怎么知道?”
左殿额角跳了下,没搭理她,双臂用力,抱着她进了酒店大门。
他感觉这场景莫名的熟悉,他再继续理她,下一句一定是“你是参与了,还是旁观了”。
果不其然。
刚进了电梯,薄暖阳揪住他的衣服:“你是参与了......”
左殿咬着牙打断她:“你闭嘴。”
“...还是旁观了?”
“......”
电梯逐层上升,每层都有客人出来进去,左殿拉着脸,倒也没人敢多往这边看。
到了门口,左殿低眼瞥她:“房卡。”
薄暖阳揉揉眼睛,从兜里摸了张卡,即将递到左殿手里时,又停住。
她抬眼。
两人四目相撞。
过了两秒,薄暖阳小小声地说:“咱俩注意点,别让我老公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