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电视的背景音还在播放着。
看着少年被逼无奈，违心承认的样子，薄暖阳又觉得好笑。
她憋着笑，好脾气地问：“真的啊？”
少年高高大大地站在她面前，却莫名地添了些委屈：“你说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行不？”
他干嘛为了个电视惹她发脾气。
“行，”薄暖阳满意了，“我回家了。”
“......”
见她还是要回家，少年有点懵，他都认错了呀。
他伸手挡住她的路：“在这吃晚饭。”
“不用了，”薄暖阳书包已经背好了，“我明天再过来。”
少年顿了顿，磕巴说：“那我送你。”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薄暖阳还真不敢一个人走，她点头应了。
正是吃晚饭的点，村里的路上也没有人，家家户户亮着灯，搭眼看去，热闹像是成了一团一团的。
往前走了几十米，有个浅浅的河沟，这阵子连日晴天，河沟也没水，岸边长满了杂草。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少年猛地拉住她，语调也有点莫名：“薄暖阳，你看那沟里是什么？”
薄暖阳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他幽幽的声音吓到。
想着今天原本就是鬼节，她条件反射地拽住少年的衣角：“什么？”
少年咽咽喉咙，压低声音说：“没人点，说明是自燃的，颜色蓝色，那只有一个可能——”
“什什什么？”
少年瞥她，吐了两个字：
“鬼火。”
话音刚落，薄暖阳尖叫一声，撩起他的胳膊，就钻到他怀里。
“......”
少年身体有些僵住，怀里少女双手圈住他的腰，柔软的身体整个贴着他，因为害怕还不停颤抖。
他喉咙干的难受，顺手搂住她。
薄暖阳连头都不敢抬，闷声闷气地催促：“快走快走。”
“......”少年看着怀里跟个树袋熊一样的她，声音低哑，“你这样老子怎么走？”
薄暖阳快哭了：“快走快走。”
“......”
少年舔舔嘴角，耐心地问：“你该知道这只是磷化氢自燃的，对不？”
“可是这说明，”薄暖阳稍稍抬了点脑袋，小小声地说，“这里有尸体呀。”
“......”
这一刻，少年有点后悔刚才故弄玄虚的吓她。
这好像有点吓大发了。
他忍笑解释：“动物尸体也有的。”
薄暖阳听不进去，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提到“尸体”两个字，就够吓人的。
她把头埋进少年怀里呜咽：“求求你了，咱快走吧，今天可是鬼节。”
“......”
听着她软声软气地求饶，少年心尖都软了，他揉揉她的脑袋，提议：“我去把它踩灭。”
“......”薄暖阳感觉他疯了，“我们走吧，我好怕，快走吧好不好？”
少年被她求的腿都开始软了。
他轻咳了声，掰着她的脑袋抬起来：“说你喜欢我。”
“......”
“说一句，”少年垂眼看她，嗓音也温柔到了极致，“带你走。”
薄暖阳心底的那点恐惧被他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给驱散了许多。
她忽然松开手臂，想往后退。
下一瞬，又被少年捞进怀里。
大概知道她不会说，少年嘴角轻扯，黑瞳也像染了点天上的星光，亮的璀璨。
他舔舔下唇，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蹭着她的脸颊，在这夜色中，用缱绻的声音说：
“那我说，行不？”
薄暖阳被迫仰脸看着少年，一颗心也跳的乱七八糟。
她看见少年稍稍弯腰，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
然后听见他低沉而又清晰地说：
“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薄暖阳抿直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她用力忍了回去，脸颊也滚烫。
少年盯着她看了会，最后用力揉揉她脑袋，哑声说：“走吧，送你回家。”
“好。”
两人走出去十几米，少年忽然停住脚步。
他咳了咳，意味不明地问：“薄暖阳，你有没有闻到艾草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薄暖阳仔细闻了闻。
空气中果然有淡淡的艾草的味。
“怎么了？”
像是有点心虚，少年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其实，刚才那不是鬼火。”
“......”
又吐了句：
“是傍晚时人家为了驱蚊子，点的艾草，还剩下点火星。”
“......”
短暂的沉默几秒，薄暖阳发现自己再再再次被耍了。
她欲哭无泪，刷一下扯过书包，转身往少年腿上踢了一脚，凶巴巴地喊：“你滚吧！”
少年似是再也忍不住，肩膀轻颤，低低地笑了出声。
见他还敢笑，薄暖阳更恼了，她怒气冲冲地喊：“我讨厌死你了！”
“......”
少年笑容骤敛，凉凉地问：“讨厌谁？”
薄暖阳毫不客气：“你！”
“......”少年咬了咬后槽牙，重新伸手把她拽进怀里固定住，“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薄暖阳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子不是好东西，”像是被她的话气到了，少年掐着她的下巴抬高，“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不是好东西。”
说完，他猛地低头，径直去找她的唇。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
然而少年在即将要碰到她唇的时候，忽然停住。
他呼吸有些急促，距离近到能闻到她温软的香。
只要再往前一步。
他就能碰到日思夜想的唇。
薄暖阳已经整个人傻掉了。
少年闭了闭眼，顿了须臾，突然泄气一般地垮下肩，用力把她揉进怀里。
“老子不舍得亲不舍得抱，老子还不是好东西？”
“......”
“傻了，”注意到她的沉默，少年哑声问，“怎么不说话？”
薄暖阳的耳后根连同脸颊都滚烫。
刚才少年险些亲上来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一点点想拒绝的意思。
她堕落了。
仿佛是心虚，薄暖阳轻声说：“我要回家。”
“......”少年顿了顿，弯腰看她，“生气了？”
因刚才的那件事，薄暖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低着脑袋，细声说：“回家。”
以为她在生气，少年有点着急，捧着她的脸抬起来：“没想做什么，不生气，嗯？”
“......”
沉默。
少年视线定在唇上，声音越来越哑：“长大了亲。”
“......”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没再说话，连燥热的空气中，都像是充满了暧昧又旖旎的泡泡。
眼看着快到家，少年扯了下她的衣角，弱弱地说：“不生气啊，行不？”
薄暖阳：“嗯。”
“......”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少年哄她，“那你笑一笑。”
薄暖阳眨眨眼，借着邻居房间微弱的灯光，冲少年弯了下嘴角。
大概是觉得她的表情有意思，少年低笑：“有点勉强。”
“......”
到了家门口，少年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看她：“明天早点来。”
薄暖阳：“好。”
停顿片刻。
“薄暖阳，”少年弯腰，模样也有些浪荡，“刚才——”
他刻意停了一会。
薄暖阳歪着脑袋看他。
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不要脸的把话说完：“你抱的老子腿都软了。”
“......”
-
薄暖阳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她脑袋有点痛，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又点了接通。
下一刻，男人俊朗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看到她这边的状况，左殿挑眉：“哪就这么困了？”
“......”
懒得理他，薄暖阳把手机平放到桌上，对方便只能看到这边教室里的天花板。
“好了好了，是老公错了，”看不见她，左殿连忙认错，“手机拿起来，嗯？”
薄暖阳困倦地问：“干嘛？”
左殿好笑地问：“晚上有事没？”
提到晚上，薄暖阳睁开眼：“嗯，怎么了？”
“四州有个高定的酒会，”左殿懒洋洋地说，“蓝苍雨会代表sun出席，要见她吗？”
薄暖阳抬眼：“小雨姐姐一个人吗？”
左殿：“还有sun的总裁，付亮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