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不咸不淡地吃完,下午日光还不错,薄暖阳陪着两位老人散了会步,讲了薄东至许多有意思的事,逗的谷铃兰又哭又笑。
虽然那些不开心的事她一点都没说,但通过那个视频,谷铃兰和顾海军依然能猜到她小时候的生活大概是什么样的。
老人心疼的要命,又怕直接问再戳到她的伤心事。
磨磨蹭蹭地走到酒店,薄暖阳瞅着谷铃兰难过的表情,软声说:“奶奶,我真的过得挺好的,大左刚见到我那会,老说我被父母娇气坏了。”
在许多方面,薄东至和俞琴确实是惯着她的。
顾海军笑了:“爷爷看他比谁都惯你。”
听到这句话,薄暖阳也笑,声音娇软:“他就是老把我当小孩。”
谷铃兰也不再拘泥于那些不开心的往事,精神好了些:“晚上真跟奶奶睡啊。”
“嗯。”
见她是认真的,谷铃兰和顾海军互看一眼,笑开了花:“那奶奶房间的门不会被踹破吧?”
“不会的,”薄暖阳好笑地说,“他哪有这么凶。”
把两位老人送到房间,薄暖阳下午学校还有事,不能多待,转身下楼。
到了酒店大堂,另外几个人都等在那里。
宁涛和赵天蓝想出去玩,左殿没什么兴致又怕发生上次酒吧那样的事,随口交待阿松跟着。
他扫了眼左不过,淡淡问:“你什么打算?”
左不过挽住薄暖阳的胳膊:“我想跟二嫂去上课。”
薄暖阳没意见,下午课不多,她主要是为了上次作品的事,要过去跟应安宁和赵拓也商量下。
几个人分开行动。
到了学校门口,左不过好奇地问了句:“二哥,你下午干嘛?”
“嗯?”左殿像是有点心不在焉,敷衍道,“睡觉。”
左不过撇嘴:“你哪就这么困?”
“我当然困,”听到这,左殿似乎来了精神,“你二嫂睡觉可折腾人......”
接下来的话薄暖阳听都不用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拉着左不过转身就走,连声再见都没说。
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左殿笑了声:“哎,放学了老公来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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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薄暖阳有段时间没来学校了,因之前网络那事,学校里的人对她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快走到教室门口时,恰好遇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苏文绣。
苏文绣嘴角一扯,一脸阴阳怪气。
没等她把话说出口,薄暖阳率先打断她:“今天网上只出了十封道歉信,外加精神赔偿,阿不,家里律师是不是清闲点了?”
左不过立刻点头:“前几天都几十封呢,肯定是闲下来了。”
“那就好,”薄暖阳目光从苏文绣脸上滑过,轻飘飘地说,“正好也能腾出手帮我处理下被抄袭的事。”
苏文绣:“......”
进了教室之后,左不过兴致勃勃地说:“二嫂,你这生活也太刺/激了吧,跟闯关一样。”
“......”薄暖阳带着她往位子上走,“也没有,就是我发现还是没素质比较爽。”
左不过又被她逗笑,她目光随意的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落到某个人身上时,顿了顿。
顺着她的视线,薄暖阳稍愣:“阿不,你认识赵拓也?”
左不过微眯眼,仔细想了想,摇头:“总觉得见过。”
薄暖阳:“他是宁市人。”
“那可能还真见过呢,”左不过没多想,笑嘻嘻地说,“二嫂,我想看你们的作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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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结束之后,薄暖阳和左不过走出校门,左殿倚在门卫室旁边,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又对着手机讲了两句话,似乎在跟别人发信息。
听到动静,左殿抬头,模样难得有些正经,他声线平直地说:“阿不,有个消息告诉你。”
左不过头皮一紧,左殿已经许久没这样正经地叫过她名字了。
她结结巴巴地问:“我爸被我妈打死了?”
薄暖阳:“......”
左殿满脸沉痛:“比那还惨。”
“......”左不过真的被吓到了,“我妈被我爸打死了?”
薄暖阳:“......”
场面定格了几秒。
左殿伸手把她扯进怀里,捏捏她的脸,好笑道:“你跟着紧张什么?”
见他这样,薄暖阳大概明白他是故意逗左不过玩,神经一松,她没好气地说:“那你快点说。”
左不过正眼巴巴地等着。
左殿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赵天蓝把那张合照发到网上,你猜被谁看到了?”
“......”
心底浓浓的不详感涌上来,左不过咽咽喉咙,下意识地问:“被谁?”
左殿:“孟久。”
“......”
听到这个名字,左不过脸色白了一瞬,她也是这些年过的太顺了,大意了,都忘记了赵天蓝的微博现在很火。
再加上这事也没完全平息,那张合照发上去,势必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薄暖阳看她脸上明显的不安,也不清楚她和孟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安慰她:“别怕,我和你二哥都在呢。”
左不过回了神,讪讪地点头:“二哥,他是不是问你了?”
左殿很诚实:“是啊,你和我老婆坐一起拍照,他又不傻。”
“那,那你怎么说的?”
左殿挑眉:“他刚下飞机,马上到这里。”
“......”
顿了片刻,左不过把手里的书迅速拍到他怀里,拔腿就要跑:“二哥,我谢您八辈祖宗!”
怕她一个人乱跑出事,薄暖阳拉着她没让走:“你去哪?”
“二嫂,我不能再跟二哥在一起,”左不过哭丧着脸,“他一定连定位都发人家了。”
左殿倒是一点没客气:“你跑不了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孟久已经知道左不过是左家的了。
“......”
薄暖阳也跟着急:“怎么了,他怎么你了你这么怕他?”
被她这么一问,左不过眼睛都红了,她快速地说了句:
“我有几年寄养在他们家,有次我跟他妹一起掉到河里,他妈先把我救上来,又去救的他妹,结果他妹受了很重的伤,他认为是我害了他妹,就故意报复我,然后甩了我,就这样。”
“......”
这段话虽然不长,但有点烧脑,薄暖阳感觉自己的cpu快烧炸了。
反而是左殿笑了声,吊儿郎当地说:“出去别说是左家的,左家没这么丢人的姑娘。”
左不过走又走不掉,留又不想留,直接炸了:“那你说怎么办!”
“这还要我教?”左殿不耐烦地说,“你不会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
“......”
这句话像给左不过提了醒,她登时闭了嘴。
薄暖阳抿抿唇,抬眼:“大左,你现在不会也是在报复我吧?”
“......”
话音落,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像是搞不清楚,她是怎么能想到自己身上的,左殿耐着脾气问:“为什么这么说?”
薄暖阳低下脑袋,有些不安:“我以前也甩了你,所以你气不平,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
这个解释不仅让左殿愣住了,也让左不过愣住了。
她惊讶极了:“二哥,你被二嫂甩过?”
“滚,”左殿没心情搭理她,捏着薄暖阳的下巴抬起来,“你能别冤枉老子?”
薄暖阳舔舔嘴角,讷讷道:“那你不也是左家的。”
听到这话,左殿提高音调,压着火骂:“你不是?”
“......”
沉默几秒。
薄暖阳想通了,左殿要是报复她,好像有点得不偿失啊。
知道自己想岔了,她心虚地抬头:“哦。”
“......”
完整地观看了这一幕,左不过突然不想走了,她觉得她二哥和二嫂的事情比较精彩。
要是不打听清楚,她有何面目去面对左家的那些父老乡亲。
左殿模样冷硬,声音没有起伏:“阿不,你自己回酒店,我跟你二嫂有事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