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呼延青的语气太过古怪阴森，薄暖阳觉得那种汗毛悚立的感觉越来越浓。
呼延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懂，淡淡解释：“那个手势，在那个国家，正常情况下代表了三个字——”
“对不起。”
薄暖阳：“......”
“不过也不能说明什么，”呼延青吐了口气，“也许是她无意的，也没有人在意，我只不过是因为跟着督导，上了心罢了。”
“再后来，偶尔在学校里见到，我会打量她几眼，就这样，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这件事说完，呼延青没多在意，吐槽了一句：“你小心点她。”
薄暖阳：“你不是说不是人家做的吗？”
呼延青啧了声：“就凭人家敢直视那堆肉泥，而你连听听都发抖，你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薄暖阳：“......”
又接连着被呼延青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打击过一遍之后，呼延青终于大发慈悲地同意放她回去了。
临走前，呼延青捏着下巴，一副色女的模样：“哎，哪天出来玩玩？”
这好好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就感觉格外不正经。
薄暖阳好脾气地问：“玩什么？”
“......”呼延青盯着她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呢？”
“......”
看着天色不早，呼延青打算放人，拍拍她的肩，拖着音调说：“我勤勤恳恳工作，还得注意别把你这个娇气的讨厌鬼惹哭，也算是行善积德，所以，那些都是我应得的，懂吗？”
“......”
默了片刻，薄暖阳挥手再见：“拜拜，娇气的讨厌鬼走了。”
呼延青退后两步，笑个不停：“晚上要做噩梦了，电话我，我可以去陪你。”
“......”
-
回到家，薄暖阳往客厅的沙发里一靠，没五分钟，手机视频声便响了起来。
接起之后，首先进入镜头的是左右的脸，小姑娘一看见她，撇着嘴就哭：“嫂嫂~”
“......”
停顿两秒，薄暖阳忍笑问：“你哥又欺负你了？”
那边镜头一转，手机似乎重新回到了主人手里，男人满脸不痛快：“你能公平点？”
透过不稳的镜头，能猜出来左右似乎想抢手机，左殿胳膊稍微举高，小姑娘连碰都碰不着。
薄暖阳被晃得有点晕，耐心地问：“那怎么了，说出来我听听？”
左殿压着火说：“这小鬼早恋！”
“......”
这话一出，谁对谁错，薄暖阳瞬间便有了判断。
她淡淡说：“大左，跟右右道歉。”
左殿：“......”
左右很得意，脆生生地说：“哥，听到没？”
像是觉着不可思议，左殿眉眼一抬，尾音也有些上扬：“你连经过都没听，就知道是我的错？”
薄暖阳点头，温声说：“你见到她跟小男生牵手了是吗？”
“......”
似乎是在忍着什么，左殿压着情绪，又补了句：“还收了人家一张纸条......”
薄暖阳打断他，自顾自地说：“上面写着，我喜欢你，长大后咱俩结婚吧。”
左殿：“...你怎么知道？”
怕他们俩人在家吵架，薄暖阳好声好气地说：“我小时候也收过许多，那代表我早恋吗？”
“......”
薄暖阳又补充：“这么大的时候，煦煦还说长大要娶我，他明白‘娶’的意思吗？”
“......”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一句接一句地说懵了，左殿好半天没说话。
他捂着有点疼的心口，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本来有一种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拐走的感觉，结果这一瞬，又多了自己老婆也被别人拐走的感觉。
心口酸到痛。
他看着镜头里的人，挤了句：“你收了多少？”
“......”
左右还在生气，哭答答地告状：“他板着脸，还把我同桌给吓哭了，我今天才答应过他以后再也不欺负他，要是再欺负他，地球就爆炸。”
“......”薄暖阳嘴巴动了动，温柔地安抚她，“没事，爆炸了再叫你哥去宇宙里面打一个。”
左右愣了愣：“嫂嫂，你是不是傻了，地球爆炸了，咱不得跟着炸？”
薄暖阳嘴角抽抽：“......”
这边沉默，那边倒是笑起来了，男人笑的肆无忌惮，格外欠揍地说：“你嫂嫂智商一向不行。”
薄暖阳抿抿唇，没搭理他，只是耐心地说：“右右，下次再跟同学保证，别下这么重的誓言，哪能拿整个地球做保啊，为了一个男生，不值当的。”
“......”
左右没懂：“那我拿什么保证？”
“拿你哥，”像是早就想好了，薄暖阳很干脆，“就说让你哥吃泡面没调料包。”
“......”
好不容易哄好小姑娘，手机又重新回到左殿手里，男人一脸黑线，拿着手机往楼上走，顺带着，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薄暖阳歪着脑袋，温声安慰他：“那你别吃泡面就好啦，那么多好吃的，干嘛非跟泡面杠啊。”
“是泡面的原因吗，”左殿很恼火，“是你心长偏的原因，行不？”
薄暖阳眨眨眼：“你心长中间的啊？”
“......”
停顿片刻，讲不过她，这一段自动过。
左殿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懒懒地交待：“明天晚上的机票，后天早上到，接我。”
“好。”
左殿：“今天干嘛了？”
薄暖阳手肘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单手支在脸上。
下一刻，控制不住地嘶了声，连忙松了手。
薄暖阳：“......”
大脑宕机片刻。
妈的。
忘了这边刚拔了牙。
左殿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说：“张嘴。”
“......”
“薄暖阳，”男人脸色凝固，声线冷硬，“老子是怎么交待你的？”
感觉他有点小题大作，薄暖阳捂着脸，含糊说：“上次都拔过的，又没什么感觉。”
左殿眉梢轻扬：“那不会等我回去，两天等不了？”
“......”
场面尴尬地定格了几秒，薄暖阳主动交待：“你白月光喊我去的，说要跟我讲讲你宝贝妹妹的事。”
“......”
大概是刚刚反应过来，左殿不咸不淡地问：“呼延青认识赵天蓝？”
这次轮到薄暖阳沉默了。
左殿：“怎么？”
薄暖阳抬眼，听不出来情绪地开口：“你看，我只提了白月光和宝贝妹妹，我又没说是谁。”
“......”
“你居然自动对号入座到呼延青和赵天蓝身上。”
“......”
两边都沉默了。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安静到能听见下水道哗哗的声音。
半晌，左殿没脾气地开口：“那你自作主张去医院的事过了，行不？”
薄暖阳嘴角稍弯，也很痛快：“行。”
“......”见她应得干脆，左殿气笑了，“还疼不疼？”
薄暖阳笑嘻嘻地说：“好多了。”
“那跟老公说说，”左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都聊什么了？”
想到呼延青的话，薄暖阳还有点犹豫，这大晚上的，再让她复述一遍，估计她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她挑了点平常的内容简单说了说。
说着说着，薄暖阳忽然想起件事，语气也变得谄媚：“老公，你到时候能给我们组当下模特不？”
“...你们组？”
“啊，”薄暖阳老实地说，“结束后，全是你的。”
左殿挑眉：“设计师也是我的？”
“......”薄暖阳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她勉强答应，“你要是愿意，我跟安宁和赵拓也商量商量。”
“......”
怕把他惹急了，再撂挑子不干，薄暖阳好脾气地哄他：“安宁不好说，但赵拓也应该没问题。”
“......”
见他一直不说话，薄暖阳决定下个狠招：“你要是不答应，你会后悔的。”
左殿硬生生被气笑了：“怎么个后悔法？”
薄暖阳盯着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就弄死你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