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寂静片刻。
薄暖阳觉着无语至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知道她不愿意,左殿抿唇,随后耐心地说:“我保证不让他打扰到你,如果要出门,就让他陪一下,其它时间让他消失,行不?”
薄暖阳:“......”
过了会,左殿瞅她,干脆说:“那我不回去。”
“...行!”
终于谈妥,左殿懒散地靠回椅中,手指轻敲桌面:“结婚证拿来。”
“......”
薄暖阳不可思议地抬眼:“你自己不是有一本吗?”
“刚才是你说的,”左殿掀了掀眼皮子,不满地问,“放我这儿。”
薄暖阳更火了:“那你也没同意要啊。”
左殿:“我有说不?”
“......”
懒得跟他掰扯,薄暖阳迅速地吃完饭,擦了擦嘴巴,抱着书就走:“你跟鬼要去吧。”
左殿在她身后懒洋洋地喊:“这房间就这么大点儿,我自己不会找啊。”
“......”听到这,薄暖阳顿住,感觉有道理,她蹬蹬蹬跑回卧室,把结婚证夹进书里,又跑出去,“我带走。”
像是觉得好笑,左殿起身,直接将她手里的书抽走,把里面的结婚证拿出来,笑到肩膀轻颤:“别说,你不拿出来,我还真找不着。”
“......”
狗货。
又敢套路她。
见把人都气懵了,左殿肆无忌惮的态度收敛了些。
他把结婚证装进口袋里,低头哄她:“你笨手笨脚的,再弄丢了,老公给收着。”
“......”
更气了。
-
上午课间的时候,薄暖阳帮左殿订了明天回宿水的机票,正好晚上可以到。
没多久,居然收到了呼延青的信息,说要请她吃饭。
薄暖阳没好气地回:【我刚拔了牙。】
呼延青:【我吃。】
呼延青:【你喝水。】
薄暖阳:【我老公不在。】
呼延青:【其实,有个真相我一直没跟你说。】
呼延青:【我当年,看上的。】
呼延青:【是你。】
“......”
薄暖阳又想一棍子杵死她了。
赵拓也在旁边看了老半天,见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忍不住凑过来问:“姐姐,期末设计想好了没?”
期末设计老师要求学生们分工合作,不收单人作品,薄暖阳还没构思好。
她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看了眼赵拓也:“没有。”
“那咱们一组呗,”赵拓也连忙说,“咱都是宁市来的,有共同话题。”
薄暖阳抬起眼睑:“你说句宁市话我听听。”
像是没想到她这个古怪的要求,赵拓也摸摸鼻尖,吐了句宁市话。
薄暖阳眉心微动,又说:“‘我爱你’怎么说?”
“......”被问住了两秒,赵拓也张嘴结舌,缓过来之后,羞答答的用宁市话说,“我爱你。”
薄暖阳欠揍地回:“谢谢,我有老公了。”
“......”
赵拓也莫名的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关悦带着应安宁走了进来,应安宁拿着一堆材料:“姐,咱俩一组啊。”
薄暖阳直接点头应:“好。”
关悦好像很感兴趣:“有主题了没?”
薄暖阳弯了下嘴角,慢吞吞地说:“鱼缸里被打断腿的小男人。”
“......”
关悦眼神在她和赵拓也身上来回打转,片刻之后,她咳了咳:“那应该是个很大的工程,赵拓也,你们仨儿一组。”
“......”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关悦唯恐天下不乱,无辜地问:“怎么,不听老师的话?”
薄暖阳看着她,温和地说:“没,老师,我早上看见你前男友在大门口了,我估计,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关悦:“......”
放学之前,三人便定下了期末设计的方案,将各自的想法沟通好,开始准备材料和分工。
应安宁和赵拓也对于她非要把男人装进鱼缸里的行为有些不解,薄暖阳淡淡说:“充分表达了对世俗的嘲讽和蔑视。”
赵拓也咳了声:“干嘛非要打断腿。”
薄暖阳看了他一眼:“跑了怎么办?”
“......”
过了须臾,应安宁和赵拓也竖起大拇指:“真棒。”
薄暖阳:“......”
她就是说出来逗逗他们的。
“那咱明天去淘淘材料,”应安宁把图纸收了起来,“得第一的,会单独给安排个走秀。”
说到这,应安宁忽然停了动作:“姐,能让姐夫来当模特不?”
薄暖阳双手撑着下巴:“材料还没买呢,就开始做梦了。”
“......”
感觉自己有点打击人,薄暖阳改口:“那可能得用美人计。”
“......”
-
放学之后,似乎是为了躲自己的前男友,关悦拉着薄暖阳一起出校门。
黄昏时分,校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薄暖阳拍拍她的手,安抚:“你干嘛怕他啊,我瞧他不像是会打人的样。”
“......”关悦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对男人的要求是不打人就行了?”
薄暖阳撇嘴:“这不是基本的吗。”
任何行为的开展,至少要以对方不打人为标准延伸吧。
关悦鬼鬼祟祟的往门口瞅了瞅,没看见她那个前男友,才松了口气,她心情一松,随口说:“你老公看起来可像会打人的,你跟他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薄暖阳眼睛一弯,开始胡扯:“他威胁我,不跟他在一起就打断我的腿,我这么个小可怜,当然要答应了。”
“......”
出校门没多远,是一片娱乐场所,小酒吧、KTV、餐馆什么的也都很齐全,薄暖阳看了眼关悦,温声说:“我老公在台球室,叫我过去找他,你去吗?”
“去,”关悦来了兴致,“看一眼赚一眼。”
“......”
台球室不远,在街道的中间,装修虽然一般,却极有特色,黑色的底牌,五颜六色的小台球拼出的店名,看起来活泼又跳脱。
为了显得空间大,墙壁全部被换成了透明的玻璃,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薄暖阳找到左殿在的位置,便抱着书走了过去。
男人正背对着她,拿着球杆,弯腰对准桌上的球。
对面还有个人,被他的身影挡住看不清。
听到动静,左殿回头,他嘴里还咬着根棒棒糖,整个人都显得痞里痞气的。
见她踩着夕阳进来,男人嘴角一扯,含含糊糊地说:“宝贝儿,吃糖不?”
薄暖阳敢打赌,她若是说想吃,眼前这狗货一定会把他自己嘴里的拿出来塞给她。
她立刻拒绝:“不要。”
左殿站直,伸手把她扯到身边,因他这动作,他对面的人影也露了出来,关悦眼尖,下一秒,拔腿就跑。
“......”
男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薄暖阳目瞪口呆:“要不要救救她啊。”
像是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左殿把球杆放回原位,又从口袋里掏了根棒棒糖:“呐,看两眼,牙不好,别吃了。”
“......”
薄暖阳要准备期末考,还有书要背,设计图要画,没有时间在外面多待,她牵着左殿的手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四州的夕阳与宁市的似乎又有些不同。
天空低矮,夕阳粘稠,快要与大地融为一体。
左殿嘴角上扬,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说:“薄暖阳,考不好别哭啊。”
“......”
沉默片刻,左殿瞥她:“老子会心疼的,懂?”
薄暖阳感觉自己的脸被夕阳晒的都在发烫,她眼周有些酸,忍不住嘟囔:“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说。”
“要不是你冲老子哭,”想起过往,左殿半眯着眼,嗓音磁沉,“老子能摸黑跑这么远?”
薄暖阳不愿意承认:“没哭。”
“嗯,”左殿笑了声,学着她的样子说,“心里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