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嘉她们送到酒店,办好入住之后,薄暖阳又陪着她说了会话,顾嘉作息比较规律,到点了便说:“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
几个人告辞出了门,宁涛是第一次来四州,想找个地方转转。
左殿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发了几个定位给他,将车钥匙扔了过去:“想去哪去哪,我要回家抱老婆睡觉。”
“别啊,”宁涛不乐意了,“暖暖,你可不能只要老公,不要哥哥啊。”
赵天蓝看起来也很有精神:“是啊表姐,咱们去吃火锅吧,然后再去酒吧,怎么样?”
想着他们来了连顿饭都没吃,薄暖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考虑几秒,她点头:“好。”
左殿:“......”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不爽,薄暖阳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软绵绵的撒娇:“老公,我想吃虾滑。”
左殿瞥她,过了几秒,他满脸无奈:“去。”
宁涛嘴角抽了抽,小声骂了句:“妻奴。”
去火锅店的时候,是宁涛开的车,火锅店是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巷子入口很窄,车子不好开进去,几个人便把车停在入口处的停车场,步行进去。
巷子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两边的路灯也坏了许多,一闪一闪的,莫名的,制造出了一些恐怖的气氛。
宁涛没注意,踢到一块石头,险些绊倒,忍不住爆粗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薄暖阳扶了他一把,好笑道:“同学推荐的,我也没来过呢。”
“我有点怕,”赵天蓝嗓音有点颤,“小二哥,我能拉着你衣服吗?”
“......”
见没人说话,赵天蓝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拍了下嘴巴:“忘记了忘记了,表姐别生气啊,以前都习惯了。”
薄暖阳不在意地笑了笑,礼貌又客气地说:“没关系,打小习惯他的人,可多了呢。”
“......”
许是因为巷子太过安静,为了打破紧张的氛围,赵天蓝的话也有点多,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那时候才三年级,被班里几个男生欺负,正好那时候小二哥的班离我们班不远,我就拿他吓唬那些男生,小二哥在学校里可太出名了,他们都不相信我认识他呢。”
“后来,有次放学小二哥来接我,往门口一站,喊了一声[赵天蓝,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找我麻烦了。”
说到这,赵天蓝停了几秒,好奇地问:“表姐,你这么漂亮,上学的时候有人找过你麻烦吗?”
薄暖阳眼神很淡,闻言弯了下嘴角:“有啊,不过我没你那么幸运,没有哥哥帮我出头。”
这话一出,左殿和宁涛两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宁涛扯着赵天蓝的衣服拎到一边,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随便,反而很严肃:“你哪那么多废话。”
似是想起不痛快的事,左殿一声不吭,把薄暖阳拉进怀里,带着她往前走,脚步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前方五十米已经能看到一片亮光,火锅店从外面看装修的很普通,红色的招牌,黑色的大字,墙壁被打掉,换成了透明的玻璃。
此时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熙攘的氛围。
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麻辣的鲜味。
没想到这个点人很多,几个人便取了号,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店门前的路灯亮了许多,有蚊虫在光线下飞来飞去。
薄暖阳低头玩着左殿手指上的婚戒,又捏了捏他的指尖,喃喃自语:“我老公的手长得真好看。”
“......”像是刚刚回过神,左殿顿了顿,不知是想起什么,冷不丁笑了声,“不只好看呢,还......”
没等他说完,薄暖阳仿佛完全预料到他想说什么,用力在他手背上掐了掐,阻了他要出口的话。
左殿嘶了声,有些委屈:“好痛。”
薄暖阳眨眨眼,又帮他揉了揉:“乖,别乱说话。”
夜色中,光线也暗,左殿低眼看着她笑,安静了几秒,他嘴角笑意渐收,缓慢地垂下脑袋,在她唇上亲了亲,声音低沉又哑:“薄暖阳......”
只喊了个名字,便顿在那里。
薄暖阳:“嗯?”
左殿没再说话,顿了半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话锋一转:“要几份虾滑?”
“......”停了两秒,薄暖阳忍不住笑了声,“两份。”
“吃得完吗你,”就着这个话题,左殿接着问,“宽粉要吗?”
“要。”
宁涛在旁边听他们俩人讨论菜单,稍稍松了口气,他转头看着赵天蓝,眼神里带着警告,压低声音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不只你是我妹妹,暖暖也是。”
赵天蓝嘴角轻扯,淡声应:“知道了。”
店内很快就有了空位,服务员清理桌子的时候,薄暖阳去了趟洗手间,左殿低头看菜单,在上面勾了几下,又将菜单递到对面。
赵天蓝上下扫了一眼,似随口说:“小二哥,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粉这些东西吧?”
左殿靠回沙发上,闲散道:“你表姐喜欢,她吃东西可太挑了,喜欢的就那几样。”
“表姐可真幸福,”赵天蓝低头勾菜单,轻声说,“我还没见过你迁就谁呢。”
大概是不太满意她的用词,左殿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说:“她能愿意多吃两口就行。”
锅底和点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薄暖阳回来的时候,经过调料台,又顺手调了两碗酱料带回来。
很快,宁涛也起身去拿酱料,走的时候扔了一句:“赵天蓝,你不要芝麻酱是吧?”
“嗯。”
说完这句,赵天蓝的视线落到某处时,似乎有点惊讶:“小二哥,我记得你也不爱吃芝麻做的东西吧?”
薄暖阳头也没抬,但心情却在她一句又一句的小二哥中,逐渐变得烦躁。
没等左殿开口,她拿起旁边的麻油瓶子,倒了半瓶进去,然后抬头,平静地说:“之前听胖虎哥说,你出国的时候才十岁是吧?”
赵天蓝睁大眼:“是啊。”
薄暖阳点头,声音很温和:“人身体上的细胞平均七年更换一次,你记忆中的小二哥,跟现在的小二哥,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
仿佛被这句话噎住,赵天蓝没再开口。
薄暖阳把那碗装了许多麻油的酱料端到自己面前,左殿斜斜瞥了她一眼,又伸手端了回去:“你干嘛,这是我的。”
薄暖阳似笑非笑地看他:“别勉强。”
“......”像听不懂一般,左殿顿了顿,有些委屈,“你能讲点理儿,你第一顿做什么给我吃的不记得了?”
薄暖阳当然记得,那也是她学会做的第一个东西,麻油蛋花汤。
倒麻油的时候,还是他自己倒的,手一抖,还倒多了。
她还真没看出来,他不喜欢这玩意儿。
宁涛回来的时候,感觉桌上的气氛有点怪异,他把碗碟放下,随口问:“小二,你什么时候回?”
左殿:“后天。”
宁涛点头:“我们也后天,正好一起。”
火锅开了,左殿拿勺子装了碗虾滑,又夹了两根宽粉,放到薄暖阳面前:“先把牛奶喝了,这个烫。”
锅里还有许多宽粉,怕煮得太过,左殿拿了只空碗,全部夹了出来,薄暖阳感觉一盒牛奶下肚,已经饱了两分,便说:“我怕是吃不完了。”
“没事,”知道她的饭量,左殿应着,“你吃,剩下的老公解决。”
赵天蓝顿了顿,把自己的碗往前凑了凑,笑眯眯道:“小二哥,我帮你吃点。”
“赵天蓝,”左殿眯了眯眼,声线平直,“该改口了,以后喊我表姐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