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涛三人结完帐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薄暖阳有些紧张:“我就是说着玩玩......”
左殿抬眼,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哦?”
气氛逐渐紧张,薄暖阳也有点恼羞成怒:“既然不是真的,你生什么气,你是不是在心虚?”
“......”
又被反打一耙,左殿差点被气笑:“你还挺横。”
“那我错了行不行,”被他这么一说,薄暖阳又开始心虚,“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气氛依然沉默。
又等了半晌,左殿始终不说话,也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薄暖阳也有点憋屈:“那要不,你先坐在这里冷静一下?”
“......”听到这话,左殿顿了顿,抬眼,极其嘲讽地说了句,“你还挺有良心。”
那她应该怎么办!
她不认错他嫌她横!
她认错他又不搭理人!
让他冷静又说她没良心!
薄暖阳破罐子破摔地说:“那我自己去站半个小时行了吧!”
左殿眉心跳了下:“......”
说完,也不等他的回应,薄暖阳气冲冲地跑到楼上,进了卧室,靠墙站了过去。
大概也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薄暖阳靠墙站了五分钟,才听到那懒洋洋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薄暖阳站得笔直,脸也板着,紧接着,卧室门被推开,左殿慢吞吞移到她面前,微微躬腰瞅她。
两人视线短暂相撞。
薄暖阳不想看见他,把脸别到另一边。
像是觉得好笑,左殿低笑了声,也跟着移动步子,又重新对上她的眼睛。
这样来回几次,左殿也不说话,像逗一只小狗般,悠闲自在。
在他又一次转悠到脸前,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时,薄暖阳的心底忽然蹿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鼻尖红了。
这种感觉一旦出现,好像就有点止不住,眼周也开始发烫。
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自己将被全世界抛弃。
见状,左殿身体一僵,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哎,你不是想哭吧?”
话音一落,眼泪就随之掉了下来。
薄暖阳啜泣出声,单薄的肩头也控制不住的轻颤,残存的理智在提醒她,这样做很丢脸,她抬手抹掉眼泪,依然倔强地看向窗外。
“......”
左殿觉得又好笑又心疼,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你这样,好像做错事的是我。”
又觉得不太能理解,他问了句:“这有什么好哭的?”
薄暖阳在他怀里抽泣了声,闷声闷气地问:“你为什么这么久才上来?”
“......”左殿有点懵,“哪有很久?”
想到自己刚才在房间里站了那么久,薄暖阳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让我站了整整十分钟!”
“......”
沉默十几秒。
左殿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你刚刚说的可是半小时,我才让你站了十分钟。”
“......”话是这么说,但薄暖阳不想听他跟自己讲道理,她生气道,“那谢谢你宽宏大量,你松开,我把剩下二十分钟站完。”
“......”
左殿顿了半晌,有点摸不着头脑,见她眼睛哭的发红,无奈地哄:“脚疼了是不,老公给你捏捏,嗯?”
“还有腿。”薄暖阳一点都没客气。
“......”像被她逗乐了,左殿低笑了声,拖着调说,“行,娇气包。”
说着,他打横将她抱到床上,一步路都没让她走,然后半蹲在地上,隔着棉袜帮她捏脚。
薄暖阳低眼看他,一字一句地数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罚站过,每次都是你。”
左殿:“...好,我错了,行不?”
薄暖阳:“很丢脸。”
“......”左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抬眼看她,提道,“刚才可是你自己主动请罚的。”
薄暖阳抿抿唇,不讲理地埋怨他:“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左殿:“......”
她自己说完转身就跑,他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拦?
这话他只敢暗自腹诽一下,没敢说出口,否则不知道又要委屈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左殿好脾气地解释:“刚才你自己要不提,我能拿你怎么着?”
薄暖阳又将问题踢了回来:“...你能拿我怎么着?”
“......”
过了一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左殿笑了声,房间里没开灯,光线逐渐昏暗,落日余晖已经消失殆尽。
男人的眼睛黑而沉,漾着光点,鼻梁挺直,嘴唇微红,脸颊侧面被笼罩上一层阴影,轮廓像被用水墨画笔勾勒过一般,精致又清晰。
见他这样子,薄暖阳心尖有点发痒。
没等她说什么,左殿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仰着下巴,喉结轻缓地滑了下,声音在这偏暗的卧室里,带着蛊惑的意味:“不拿你怎么着。”
他勾住她的腰,突然用力,将她拉到怀里,然后嘴唇慢慢移到她嘴角,压着气息道:“没有什么事,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
“......”
“一次不行,”左殿敛了笑意,深邃的眼底也染上情意,嘴唇重重覆到她唇上,“那就两次。”
“......”
-
隔日,薄暖阳忙碌了一天,先是见了许无黑,又去了月子中心,然后又把薄文她们送到车站。
做完这些,时间也有点晚了,她打算回兰水湾收拾行李。
车在半道的时候,左殿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他偏头问:“太爷爷喊回家吃饭,去吗?”
薄暖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黄昏时分,天边出现漂亮的晚霞,将白云也染成大片大片的蔷薇色。
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心底好像也生了些不舍。
她点头:“嗯。”
左殿单手打了把方向,右手抽空揉了下她的脑袋,慢条斯理道:“行李等下回去老公帮你收,不带也成,缺什么再买。”
“嗯。”
“......”
车子驶到老宅后,左殿将车子停稳,然后帮她把安全带解了:“怎么,舍不得啊?”
“嗯。”
这段时间想到她要走这事,左殿一直处于压着火的状态,眼下见她自己也因为这事难过,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哎,你别招我啊,那我去帮你办退学,行不?”
薄暖阳:“不要!”
左殿叹气:“......”
-
到了老宅也不过刚四点半,晚饭还没准备好,一群人正等在客厅里。
看着那围成一圈的人,左殿嗤的笑了,像怕吓到薄暖阳一般,将她揽进怀里抱着,没个正形地讽道:“倒也不必搞这么大排场来欢迎我。”
“......”
单桃又捂着嘴笑。
左青澜额角隐隐作痛:“坐下来,好好说话。”
“谁欢迎你了,”想到上次加微信的事,左不过还很生气,“我们欢迎二嫂。”
旁边的男生跟着点头,告状:“二嫂,二哥把我们都拉黑了,不叫我们加你。”
薄暖阳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抬头:“还有这事儿?”
“......”左殿稍有点心虚,轻咳了声,“老婆,我累了。”
今天陪着她跑了一天,希望她能看在自己这么殷勤的份上,这事就轻轻放过。
“......”
薄暖阳瞅他:“你不是自诩体力第一棒吗?”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左殿低头笑了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哎,你知道这话会被他们想成什么样不?”
“......”
老太爷用力咳了声:“说什么悄悄话呢。”
薄暖阳低头从包里扒拉了几秒,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票据:“太爷爷,报销。”
旁边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满脸惊讶:“还真报了。”
“那当然,”左殿似乎有些得意,“你们二嫂可答应我了,原配,永远只有我一个。”
“......”
沉默数秒之后,左不过忍不住问:“那其他,就可以有很多?”
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