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明明暗自愣了会,然后像是突然间发现,这只是个玩笑,她不在意地笑了下:“你老婆真有意思。”
“是呢,”左殿收回视线,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下,漫不经意道,“那年确实不是为了躲孩子妈,不过呢,遇到了我孩子的妈。”
薄暖阳低头喝汤,闻言头也没抬。
居明明的视线从她无名指的婚戒上滑过,语气温和:“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快了,”似乎没什么说话的精神,左殿随意敷衍了句,“我老婆同意了就办。”
“这话怎么说?”居明明不解。
左殿轻哼,没接话。
薄暖阳擦了下嘴,一本正经地回:“我还没攒够娶他的钱。”
“......”
像是发现从他们俩人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居明明笑了两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胃口不大,只随意吃了两口,便搁下刀叉。
看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居明明叹了句:“你老婆胃口真好。”
“好吗,”左殿把自己盘中切成小块的牛肉夹了过去,散漫地说,“为了让她多吃两口,我头发都要愁掉光了。”
听到这句回答,居明明嘴唇抿了下,自动消了音。
薄暖阳把东西吃完,挥手喊来服务生:“这个小蛋糕帮我打包一份。”
“两份。”左殿懒散接了句。
薄暖阳:“干嘛?”
左殿:“难得你喜欢,当宵夜。”
“你怎么知道我那份不是给自己的?”薄暖阳问。
左殿挑眉:“难道不是给小鬼的?”
“你烦死了!”被他一眼猜中,薄暖阳有点不耐烦。
居明明唇角的笑意很淡,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
三人没在餐厅耽误太久,离开时不过才八点。
吃饭的时候居明明喝了点红酒,便打算把车子扔在这里,提了句:“能送我回家吗?”
左殿不置可否,像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薄暖阳。
薄暖阳点头。
回去的时候开的是薄暖阳的那辆大G,左殿先在车头部位看了会,随意问了句:“没吵架吧?”
“嗯。”薄暖阳懒得回。
居明明刚回国,暂时住在居家老宅,离左家老宅不远。
车子路过的时候,居明明倏地问:“听阿姨说,你许久没回家了?”
左殿打了把方向,漫不经心地回:“我是个成家的人了,我老婆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叔叔阿姨和爷爷他们都很想你。”居明明体贴地说。
左殿瞥了眼副驾上的人,不带情绪地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久没回了,满打满算有两个月没,你几年没回国,你家人托人催你了没?”
居明明被噎到无言以对:“......”
眼看着快到居家,居明明拿上包:“下个月太爷爷98岁大寿,你会回来吧?”
左殿不太想说话:“嗯。”
居明明笑:“那到时候见。”
“嗯。”
送完了居明明,左殿掉头回了兰水湾。
回程时,车里的两人都没说话,像是集体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车里的气压也开始变低。
回到兰水湾时,左右还没睡,像是在等着他们。
薄暖阳把蛋糕装进盘子里,又拿了叉子,端到餐厅。
“嫂嫂,你们跟谁一起吃饭的?”左右边吃蛋糕边问。
薄暖阳低头看手机,没什么精神地回:“白天见到的那个姐姐。”
“......她请你吃饭赔罪吗?”左右好奇。
“赔什么罪?”左殿视线从手机上收了回来。
想起白天的事,左右依然很生气:“那个姐姐带的阿姨好过分,凶巴巴地骂了嫂嫂许久,还用宁市话跟保险叔叔聊天,还骂姐姐是小三儿。”
“薄暖阳!”听到这些,左殿偏头,声音沉了下去。
之前问她有没有吵架,她还说没有。
薄暖阳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无所谓地回:“没吵啊,那么多人,吵架多难看。”
吵架是个双方的事情。
她们那样,不算吵。
“......”
说到这,薄暖阳想起了什么,抬眼:“不过这个保险我想换一家。”
“换。”左殿盯着她,生硬地吐了个字。
薄暖阳点头,拿着手机起身:“右右吃完你收拾下,我先上去了。”
“......”
一直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左殿才将视线收回,他看着左右,淡淡问:“为什么会跟别人撞上?”
“什么跟别人撞上,”左右生气地说,“那位子是我们先找到的,那个姐姐不讲理,嫂嫂都按了喇叭了还硬倒进来,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护着点嫂嫂,你不是懂宁市话?不知道给嫂嫂翻译下?”左殿一字一句地问。
左右:“......”
“我要你有什么用?”左殿毫不留情地指责。
左右:“......”
你也就会把气撒在我身上!
-
薄暖阳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去了书房,现在这个书房她和左殿共用,里面添置了许多她的东西。
书房里燃了柑橘味的精油,舒缓了疲累的精神。
薄暖阳的手指在微信上滑了滑,原本想再看一眼居明明的朋友圈,还未打开,便停下。
她为什么要把精力放在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身上。
手指停在居明明的微信上顿了几秒,思索着要不要删掉,又有些犹豫不决,删掉好像显得她太过在意,不删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去看。
几秒后,薄暖阳轻叹,然后手指移开,退出了微信。
她要对左殿有信心,删掉倒显得她不战而败了。
在书房又坐了会,想着明天要谈的单子,薄暖阳打开许无黑发来的资料,上面显示那是一家极有名气的珠宝厂商。
因为这几年自家产品的设计比较陈旧,流失许多客户,恰好见到许多明星在推“elope”,便主动找上了门。
了解清楚之后,薄暖阳关了资料,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左殿已经洗完澡,脖子上还搭着毛巾,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忙完了没?”
薄暖阳:“嗯。”
左殿俯身,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看个电影呗。”
“行。”
左殿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在沙发椅上,而后又把她抱进怀里,倾身选了个电影。
好像是个爱情片。
用“好像”,因为薄暖阳听不懂。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映的,一水的宁市方言。
她惊讶地抬头,诚实道:“我听不懂,看字幕累。”
“老公一句句翻译给你听,行不?”左殿低头亲了她一下,“学点方言以后也不至于被骂的时候都听不懂。”
薄暖阳不太赞同:“听不懂才好。”
左殿暂停了电影,垂眼,认真道:“教你一句,你跟着学。”
似是怕她学不会,左殿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又缓慢。
薄暖阳嘴角抽了抽:“这句我听得懂。”
“你听得懂?”左殿眉梢微挑,“重复给我听听。”
薄暖阳不疑有它,脱口而出:“我爱你。”
“哦,”似控制不住,左殿笑出声,拖着调说,“我也是。”
“......”
不打算再逗她,左殿捏了下她的脸,慢条斯理地问:“今天来竹影是不是来查岗的?”
“嗯。”薄暖阳格外干脆地承认。
左殿再次笑出声,不太正经地问:“那老公的表现,满意吗?”
“尚可。”薄暖阳嘴角弯了弯。
“那差的那一点,在哪里?”左殿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薄暖阳思索片刻,坦白道:“你介绍她和我的时候,名字重复了。”
“......”
见他不明白,薄暖阳指出:“老婆,老同学,都有个‘老’。”
“......”左殿眉心跳了下,这什么鬼逻辑,“这醋你都能吃?”
薄暖阳抿抿唇:“我不喜欢,感觉你把我们俩个,摆在了同样的位置。”
“......”
还有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