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安静片刻。
左殿神色难辨,忍不住抓了抓脑袋,一时生气,忘记他和薄暖阳不同频了。
谭水把她大一时那事告诉他了,但薄暖阳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你都查到什么了?”薄暖阳生气地站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左殿嘴角抽了抽,隔了几秒,他慢吞吞把袖子捊到肩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肱二头肌,挑眉看她,不正经地问:
“女朋友,看看男朋友这肌肉是不是刚好?”
“......”
薄暖阳暗自生了会气,看着他胳膊屈起,特地把肌肉绷出来的样子,忍了忍,又噗嗤地笑出来。
“你烦死了!”
总是这么不正经。
左殿悄悄松了口气,把她重新抱回怀里:“不生气啊。”
薄暖阳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总觉得格外地依恋他。
楼上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那对在高校当老师的夫妇回家了。
薄暖阳抿抿唇,轻声说:“大左,别查了。”
“......”
薄暖阳坐直,对上他的眼睛,双手抚着他瘦削的脸颊,温柔地说:“什么都没发生,警察来得很及时,他们都没能把我带上车。”
左殿抿紧唇,眼神透着浓浓的拒绝。
他想找到那个人,弄死他。
薄暖阳知道他的性格,但她不想这事再发展下去,她也不敢把完整的真相告诉他,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来头很大。
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一个人。
她拇指蹭着左殿的脸颊,左殿长得很像季洛丹,帅的让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会脸红的那种,她真的好喜欢他,想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她垂了垂眼睛,捧着他的脸,亲在他唇上,随后唇贴着他的唇,小声说:“已经五年了,我都要忘掉了,你接着查,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来。”
听到这,左殿倏地咬住她的下唇,用了力,直到她痛呼出声,才松开,声线也有些冷硬:“你是吃定老子了是吧?”
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戳到他的心脏。
薄暖阳气哼哼地推开他,她嘴巴一定流血了。
左殿板着脸坐在椅子上,也不哄她,只是稍稍垂眼看着餐桌上的玫瑰花。
谭水说薄暖阳大一上学期还在好好学表演,如果她没遇到那事,那传大校花是她,李光导演去选人那次她也会在。
不管哪件事,他都会注意到她,他们会在她大一或者大二的时候,重新相遇。
而且,薄暖阳当时刚脱离高中那个可恶的环境,以为自己换了个新环境,便能安心念书、生活,没想到,命运又再次给了她重击。
让她,再次,绝望。
若不是她足够勇敢坚强,努力为自己拼一条路出来,他现在,哪还有机会见到她。
左殿眼神晦暗,嘴唇抿成直线,脸颊咬肌不停鼓动。
薄暖阳歪着脑袋,伸手摸自己被咬烂的唇角,委屈巴巴道:“男朋友,我嘴巴流血了。”
“......”左殿神色稍动,移到她唇上,忍不住伸手用力按了按,“活该。”
“吃饭会疼。”薄暖阳认真地说。
“......”
“你喂我。”
左殿气极反笑:“我怎么记得中午才有人吃过独食?”
那一块蛋糕,啊呜一口全进了她嘴里,把腮帮子撑的都鼓起来了,也不愿意喂他一口。
薄暖阳见他软硬不吃,鼓了鼓脸颊,揪住他两边耳朵凑过来:“那我也要把你的咬烂。”
“......”
-
饭后,薄暖阳洗完澡坐在电脑前忙了一会,她下午睡得太久,现在还不想睡。
手机上收到武厉的信息,说下部剧需要一批配饰,他把她的工作室推给了道剧组。
薄暖阳把资料发给了工作室设计部的下属,又特别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对于武厉,她总是心怀愧疚的,她想力所能及地报答他一下。
刚处理完武厉的事情,蓝苍雨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说她正在拍的这部剧少了点东西,希望薄暖阳帮她做几套饰品,其中一套是东珠耳环。
好的东珠并不易得,薄暖阳查了查,两天后宁市有一个拍卖会,正好有几颗东珠拍卖。
只是她答应了左殿,那天陪他去左青澜家吃饭,到时候只能让同事去了。
处理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薄暖阳抱着书开门,打算去给左殿念故事。
门一打开,便看到左殿直挺挺地站在门边,薄暖阳吓地后退:“你有毛病?”
“......”左殿摸着自己嘴唇上的伤口,又伸舌舔了舔,漫不经心地反问,“可以吗?”
他有点被咬上瘾了,这不是,找上门,让咬呢。
薄暖阳揪住他衣服下拉,仔细打量,心生疑惑:“我记得好像没这么大伤口。”
“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左殿任她打量,话也说得不紧不慢的,“见长啊。”
薄暖阳松开他,拍拍手上的书:“睡觉吧,我去帮你念故事。”
“好。”左殿答应的干脆,只是径直越过她,进到她的卧室里。
“......”
薄暖阳懵了会,站在门边提醒他:“大左,你的房间在隔壁。”
“我要跟你睡。”
“......”
见她愣在那里,左殿自顾自地笑了会,随后伸手:“过来。”
“......”
“想什么呢,”左殿挑眉,语调慢悠悠地,格外欠揍,“你想跟我睡,我还不愿意呢。”
“......”
“老子抱你睡一晚,起来多少次,能睡好?”
薄暖阳突然想起上次他大半夜跑去洗了好几次澡,眼神有点莫名:“你为什么一晚上起来这么多次?”
“过来。”
薄暖阳抱着书过去,等着他的回答。
左殿抵住她的后脑勺,按在怀里,用力亲了许久,随后轻喘着问:“明白了?”
“......”
她明白个鬼。
左殿慢腾腾啧了下,下巴轻抬,拽的二五八万:“你现在,只能得到老子的灵魂——”
“——还得不到,老子的,肉、体。”
“......”薄暖阳呆滞地看他如此自恋的样子,憋了句,“大左,你是不是不识字啊?”
“怎么?”
薄暖阳哗哗把书打开,翻到其中一面,指着几个字:“这念什么?”
左殿靠近了点,随后慢条斯理地念:“人、憎、鬼、厌。”
薄暖阳:“......”
左殿:“......”
两人互看几秒。
场面像被定格住。
薄暖阳低下脑袋,伸脚踩了踩他的拖鞋,肩膀开始轻颤,紧接着是控制不住的笑声。
她男朋友好傻哦。
意识到被她耍了,左殿眉心跳了跳,随后一把打横抱起她,直接扔到床上,扯着被子去蒙她的脸:“男朋友脸上皱纹都被你气出来了,你给我进去反省反省。”
薄暖阳边笑边在被子里踢打,不过片刻,头上就闹出了汗:“这不是你自己念出来的嘛,我下次一定帮你跟右右解释,你识字的。”
“还敢提!”左殿单膝跪上去,低头亲在她嘴上,然后吻一路而下,逐渐失控。
薄暖阳紧紧揪住他睡衣的衣襟,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被迫着承受。
温热的痕迹绵延至她的耳畔,戛然而止。
左殿亲了亲她的耳垂,闭着眼睛停下。
静默片刻。
男人呼吸炙热滚烫,压在她身上的某处,轻轻地,顶了下,伴随着要把她烧化的耳语:“明白了?”
薄暖阳抿紧了唇,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慌张地点头:“你,你快下去,你好重。”
“老子真是,”左殿起身,用力捏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派你这么个白眼狼来治我。”
“......”
左殿瞥她,又笑:“等着,男朋友再去洗个澡,回来给你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