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了的和没做的心境自然是不同,若是没做过那些烂事儿,就比如早就在背地里面查明和贪污盐税事件没有关系的秦泰还有范仲平二人,他们俩人就在朱松面前坦坦荡荡。
反倒这些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贪污犯的官员,在朱松的面前恨不得像个太监一样把腰弯折。
而这盐税被莫名其妙的贪墨了,首当其冲这个专门管盐税的转运使,他就跑不了。
所以这些做贼心虚之人听到朱松话里话外都在点他们,要是这次不能把让陛下满意的数目带回去,只怕你们浙江上下所有贪污了盐税的官员,那就都要被抓起来,扔到大狱之中了。
姚东旺硬挺着,没吓的失态。
“殿下放心,盐税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绝对不叫殿下自己一个人难做了去!殿下咱们先移步石亭吧,这个杭州城外的泥螺村,别看只是个村,可这里的鱼做的那是十分的鲜美,而且此时入秋正是螃蟹肥美之时!”
说来也巧,这姚东望这边刚邀请朱松去石亭吃鱼吃螃蟹,那面就有一骑快步奔来,下马之后再周通和吴千的面前跪下朗声道。
“周大人吴大人,那石台村的村民突然变了口供,他们怕是想要翻案!”
“什么?”
周通和吴千一脸的怒像,随后二人齐齐朝朱松拱手赔罪道:“殿下,臬司衙门有公务还未处理完成,下官就不在此陪伴殿下了,就由姚大人先陪殿下左右,改日下官与吴大人设下酒宴,再好好款待殿下!”
这个就是让上司无法拒绝的理由,即便是朱松三个身份,一个身份比一个大,大的顶着天了,可是臬司衙门有了公案,朱松也是万万没有挡着不让人去做公事的道理,所以他们与其说是在说是请示,不如说是告知。
反正朱松也等着他们出招呢,而且朱松的耐心快要被这帮家伙给磨没了,他倒想看一看,接下来这帮贪官污吏还能拿出出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朱松点了点头:“公务要紧,二位大人请便!”
周通和吴千走了之后,朱松姚东望移步钱塘江边的石亭,这座石亭之下不足十丈的距离有一座小院落,院落里炊烟四起,阵阵飘香。
朱松坐在石亭上都能闻到那锅里面传来的鱼香鲜味,你别说这鱼鲜灵的很,但是可不是在杭州城里吃的西湖醋鱼那般把鱼蒸熟了,最后再用醋汁勾芡淋了一遍。
这鱼想来是下蒸锅之前就已经放入了秘制佐料,闻着只叫人觉得香鲜,一点都不觉得腥。
“嗯!好鲜的鱼香味,姚大人你还别说,你推荐的这个小山村,还真就比那杭州城里远近闻名的醉仙楼的西湖醋鱼要好的多!”
姚东旺陪着笑:“殿下,您还不明白吗?那醉仙楼在孤山脚下,又是杭州城内达官显贵们最爱去消遣喝酒的地方,这饭菜好吃不好吃,只是其次,这醉仙楼园林幽静,却又不失排场,到那儿去吃饭的,没有一个人是为了吃去的。”
“而这泥螺村,殿下别看名字不是那么高雅,但是这泥螺村村东的东家那做着鱼真叫个鲜美,都是新鲜的,在钱塘江边打上来的,这鱼从水里出来到下锅熟透,一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然是鲜美无比呀。”
朱松深表赞同的点点头。
“姚大人说的很对呐,不过姚大人你也是朝廷从三品的官,也算得上是地方很高的官,怎么姚大人偏不爱那醉仙楼的场合,就爱在这小山村里吃鱼?”
姚东望一脸的陪笑恭敬的回答道:“殿下,下官的官职就没有能够常在衙门消遣坐椅子的时候,这两浙那是上上下下,下官哪儿都跑啊!”
“这帮盐商那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下官是三令五申叫他们及时的把税交上来,可他们就是愿意想尽各种办法去折腾,也不愿意交这个钱税,而且还和实际出盐的账目对不上,所以下关也是没办法,只好追了又追,查了又查,这才到处走。”
朱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如此,姚大人辛苦了。”
姚东望听得朱松说这话,赶紧连连摇头。
“殿下,下官不辛苦,殿下才辛苦,对了殿下,这下官还有一位朋友,是咱们杭州最大的盐商沈正从,这殿下到底是为了盐税而来,他作为杭州本地最大的盐商,这其中他应该也有话说!”
朱松知道自己猜对了,官商勾结历来屡见不鲜,看来这沈正从应该背地里和这杭州的官场有不小的勾结。
既然鱼儿打算主动上钩,哪有不提杆的道理?
“既然是杭州最大的盐商,那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也许他还能帮本王解决了眼下这个大麻烦,这位盐商可是已经来了?”
朱松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端着菜肴过来的男子便说道。
“殿下,草民来了!”
只见那沈正从刚才就在下面忙活着,这锅鱼是他亲手做出来的,还有那边蒸熟的鲜美的螃蟹全都是他亲手做的。
沈正从将菜放到石亭内的石桌上之后便撩袍跪倒。
“草民沈正从,叩见韩王殿下!”
朱松不解的看向姚东望,姚东望解释道:“殿下,今天这锅鱼还有这些螃蟹,全都是沈正从亲手为殿下做的,沈正从也喜欢来这家吃鱼,早些年花了一百两银子,从原主人的手里买下了这做鱼的秘方,后来呢,原主人有了银子就不干这个了,沈正从就把这座小店盘了下来,现在这座小店是沈正从的!”
朱松听了之后了然,哈哈一笑。
“原来如此,来来来,快快请起,既然是咱们杭州第一大盐商亲手做的鱼,那本王可要好好的尝上一尝!”
沈正从起来之后还没等站稳呢,身后就快步走上来一名锦衣卫,那锦衣卫从腰间拿出银针,在每一道菜、每一只螃蟹上都扎了一下,确认无毒之后,这才离开,重新回到石亭外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