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位沈正从是当年扬州十八户人家的其中一个孩子,太祖皇帝北巡扬州,之后这孩子的爷爷就把他送到了应天,入了宫,当了太监。
当年太祖皇帝到了扬州之后,给扬州下了死命令,几年之内务必要把扬州恢复出来,沈正从的爷爷说起来也不是傻子,明明这扬州城都要成为国家重点关照对象了,却还要把自己唯一的孙子送到京师当太监,断了自家的香火。
实在是沈正从的爷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就把沈正从送到了京师,最起码孩子能混一口饱饭吧。
可沈正从的爷爷把京师,是皇宫里的那帮太监想的太简单了,太监们那也是讲究个亲疏远近的。
老乡帮老乡,而当时的沈正从作为唯一一个祖籍扬州的太监,在皇宫里面是一直不被人看好的。
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去做,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朝廷内的司礼监太监们想在外面培植一下自己的势力,主要就是给京中的大家伙们捞钱,于是就挑中了这个既无人脉又不脸熟,脑袋还挺聪明的的太监。
当时太祖皇帝给官员们定下了极为苛刻的俸禄,这皇宫内的太监们自然而然也是逃不了的,每个月的银钱低的可怜。
大多数把自家宝贝疙瘩送到宫里面当太监的父母们,其实都是存着让孩子们到宫里面好好混混,怎么着也算是个铁饭碗,每个月要是能支应一下家里面那就更好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可以说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当时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并不是王景弘,是一个名字叫做袁旺的太监,就是这位太监主打,把沈正从包装了一下,最后再由宫里的路子把他送出去。
而他出去之后也不是当官的,是从商的,既然推出人家给自己挣钱,那也不能事事都指着人家自己想办法,宫里的这些太监们,虽说每个月发的奉银就那么点,但架不住宫里面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还硬生生的让他们攒下来了。
最后大家伙凑了凑,那些老太监们又从下边的那些小太监们手里又刮了不少送了上来,最后全部交给了沈正从。
而沈正从的确不白给,出了宫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了家乡,找到了家乡的几位长辈,那几位长辈知道是谁的孙子,于是就带着他一起做盐商做生意。
没想到沈正从在经商方面实在是有天赋,短短的几年就把扬州盐商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后来扬宪案爆发,扬州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当时的盐商大佬们都觉得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除了扬州其他的地方也最好,有扬州盐商的势力。
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站,自然就选在了极为重要的地方,杭州。
沈正从就这么被从扬州派到了杭州,花了十几年在杭州扎下了根,不仅扎下了根,而且还在背地里和浙江各级官府勾结。
杭州不产盐,扬州产盐,而且扬州盐白细如雪,口感极佳,杭州算是扬州的一个贩卖点,也可以用现在的来话来说是一处分店。
而沈正从作为杭州盐商的总瓢把子,自然是背靠扬州盐商的,在本地的盐商里面没有一个敢和沈正从较量一番的。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那个转运盐使司的转运使姚东望这么畏惧他了。
沈正从在浙江官场一定是手眼通天,再加上他本身就有钱,他在杭州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掺和其中,沈正从拿住了这么多的来钱的路子,谁要是不听话就把谁从局里面踢出去。
当然了,沈正从虽然聪明,手段也丰富,再加上他本身也有扬州盐商做靠山,可他到底手中并无实权,对杭州知府以上包括浙江臬司衙门在内的几位大人的眼里,他也就一般般、勉强够看。
所以面对那几位大人这沈正从是万万不敢拿出刚才的杭州最大盐商的派头,而这个姚东望虽然官籍足够,但奈何他手中也没什么太大的权力。
沈正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最烦别人提醒自己是个太监!
“以后不要再提醒我我的身份,尤其现在是韩王殿下正在杭州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把这尊大神哄好了,让他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也就是了。”
姚东望不敢再多一句嘴老老实实的拱手说道。
“请大人放心,下官记住了!”
沈正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将自己的假胡子重新贴好以后,点了点头示意姚东旺可以离开了。
这姚东望走了之后,只见沈正从身旁的一处屏风之内翩然飘来一道倩影。
那倩影乳燕投怀的扑在沈正从的怀里,媚而不娇的柔声说道。
“老爷你又和姚大人生气了,姚大人是个什么笨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和他生气呢!”
沈正从转瞬就换了一副温柔像,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女人那秋波一般明亮的眸子,宠溺的说道。
“有些人啊就是得敲打,要不不长记性,不过看来上一次你好像把他伺候的不错,今天提起你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淫像。”
那女子听了之后撅起嘴来,有些不悦的捶打了一下沈正从的胸膛。
“老爷你说什么呢,我和他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了,奴家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爷您又要让我去陪别人是不是?”
沈正从搂住这女子,不叫这女子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
“楼儿,你知道我……我不能尽人事,这娱人又娱己的事,我不会拦着你,而且这次可不比那些个糟老头子,这韩王可是比你还要小了好几岁,刚刚二十出头。”
“我今日让人看了,那韩王殿下生的倜傥风流,唇红齿白,若是与他一夜你也不算亏,我也不算亏。”
“好歹是太祖皇帝的儿子,这龙子龙孙,咱们也跟着沾点龙气!”
这沈正从说着那边程楼儿像是想到到了什么一样,咯咯轻笑一声,宛如银铃,又宛如一股泉水一般,躲在老爷的怀里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