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由衷感叹:“嫂子,你是如何算准了这每一步的?竟连那天火也能算计在内?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场时看见那天雷精准地劈中了等云台,在场所有人都差点被吓死!”
白芊芊莞尔一笑:“其实,我也是在赌一赌罢了。至于天雷,这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所做的,只是在那等云台上放了一个引雷针。”
“夏日本就是雷雨高发的季节,盛京已经许久都未曾下雨了,前几日我便留心着外头的天气,当看到了一些蛇虫鼠蚁们开始往高处走时,我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托人告知了左相,请左相与钦天监商议定在了那一日行问天大礼。”
陆彧若有所思:“我从前读过《炙毂子》一书,书中写到,汉朝时柏梁殿频遭到火灾,有人用鱼尾铜瓦放在屋顶上,竟然真的避开了天火,可是与之原理相同?”
白芊芊惊喜地点头:“正是相同的原理!”
裴蓉忍不住夸赞:“芊芊,你可真厉害!”
过了几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白芊芊的粮草大军还未出发,雍王那边便已经急不可耐地再催促了,好像一日也见不得那黑甲卫待在盛京一般。
墨钰瞧着,心里头可太痛快了。
本来还以为是死路一条,没想到竟然被嫂嫂给盘活了!
这雍王现在根本无心在粮草一事上,他已经彻底被白芊芊的计谋给转移了视线,眼下恐怕是全盛京内,最期望黑甲卫走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的人。
白芊芊故意慢条斯理地携军离京,雍王在宫里焦急地等待消息,频频探问。
“还没离京?”
总管太监擦着冷汗:“听说她……她临行前还去了白府,要跟父母道别……”
雍王脸都黑了。
“都什么时候了!她丈夫都在筠州危在旦夕了!她……她还有闲心在这儿跟家人道别?”
总管太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心说这子女同父母道别,不是情理之中的情理之中的事情吗?这能耽误什么功夫?
“不对不对不对……”雍王焦急地喃喃自语,“肯定是老八那边在故意拖延时间!你快出去传旨,就说军机延误不得,请白氏速速离京,不得有误!”
太监领命而去。
白芊芊慢慢悠悠的,直等到了雍王催促的旨意到来,这才心安理得地对黑甲卫下令:“出发!”
福宝策马跟在白芊芊身后,满心的叹服。
想不到白姑娘短短时日,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而身处筠州的墨景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当看到白芊芊足智多谋地利用雍王生性多疑的特点和京中复杂势力关系,不仅巧妙地将自己的威胁一一打破,更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备了足够数量的粮草。
他心中的激动之情更加无以复加。
他原以为芊芊柔弱,最是需要自己的呵护和关怀。
如今的芊芊却能够独当一面,不仅保护了自己,还保护了墨白两个家族。
墨景行欣慰不已,为白芊芊的机智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定是前世积了许多的福气,这辈子才能有芊芊当我的妻子。”
墨景行忍不住高兴得嘴角上扬。
而正专心在案前一本正经地看着布防图的萧焱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捏着布防图的手蓦地缩紧。
巧了吗这不是?
前几日他也收到了白芊芊的信件,白芊芊在心中说,她已经暗中救出了褚少珩了,让他安心在前线作战。
她有意掩盖了褚少珩的行踪,但萧母却全都告诉了他。
褚少珩如今已经更名为萧庭秋了,萧母将他送到了杏林安氏处暂时躲避。
听到自己的儿子获救了,萧焱心头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又听说萧庭秋的名字是白芊芊起的,他又忍不住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像浸泡在蜜罐里一般。
虽然他知道,芊芊可能是为了让萧母顺理成章地将萧庭秋护送到杏林安氏才这么做的,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为此心中高兴。
他为此心情雀跃了好几天,连带着看墨景行,都没几分不顺眼了。
墨景行读着白芊芊写的信,又忍不住自夸:“芊芊怎么会这么足智多谋呢……”
墨景行高兴得完全像一副不要钱的样子,一边读信一边笑,一边又忍不住摇头憋着。
萧焱听了这话,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又巧了吗这不是!
他前几日还在每天忍不住夸白芊芊足智多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褚少珩给带了出来,还没叫雍王给发现。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芊芊这般厉害。
想到这里,萧焱更加心塞了。
屋里头的刘赟和魏珩二人,头都快低到桌案上了,面前的资料也停留在同一页许久了。
二人低垂的脸上,完全是一副艰难地憋着笑的表情。
听着墨王爷和萧王爷二人的对话,可实在是太有趣了!
飞云看着自家少爷隐忍得快把狼豪给折断的手,心中默默啧了一声。
将军这究竟是要记挂到何时哦……
一室人心思各异。
过了一会儿,萧焱突然放下了笔,擦了擦手,沉声道:“过几日,芊芊便会送粮过来了,飞云,你提前派一个小队前去接应。”
墨景行眉毛一抽,抬起头来,面沉如水:“不劳萧将军费心了吧,本王的人本王自己会去接。”
萧焱拳头一下攥得死紧。
飞云看着他憋屈的样子,都忍不住憋住了一口气。
“王爷此言差异,粮草一事可不是家事,是国事,此等重大的事情,由本将军的神武军来接应,最为合适。”
墨景行向后一靠,双手环胸,表情是淡淡的不屑:“恕本王多一句嘴,黑甲卫成名可比神武军要早得多啊。”
刘赟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魏荇,一脸这是能说的吗的表情。
若墨王爷先前没有因为腿疾瘫痪五年,黑甲卫在朝野中的地位,简直就不敢想象。
萧焱恨得牙痒痒,最终甩了甩袖,不再说话。
墨景行气定神闲地靠在椅子上,想着思念已久的人,嘴角又忍不住挂起了笑意。
萧焱选择了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