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也认真了起来。
“景行,是谁要害你?”
墨景行将事情全都告诉给了陆彧。
陆彧越听脸色就越愤慨,最后气到拍案而起。
“真是岂有此理!她贵为国母就可以如此猖狂吗!她可还记得大梁的江山是谁打下来的!”
墨景行知道陆彧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慎言,我府上,有皇后的眼线。”
陆彧听后脸都扭曲了。
“墨景行,你疯了!你知道身边有眼线怎么还不拔干净!”
墨景行不以为然道:“因为我需要他们将自己的‘所见所得’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那位,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会到现在了,还没对我动手?”
“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了,你若要公布你腿疾痊愈的消息出去,你就等于把自己放在案板上!如今陛下已立太子,雍王也羽翼渐丰,连六皇子八皇子都虎视眈眈,他们若知道圣上之前曾动过那样的意思,定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如今的圣上身体愈发不好了,他未必能像从前那样,护得住你!”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眼下时机已经成熟,我此举也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
陆彧露出了然的微笑:“你这狐狸,还跟从前一样!还是打定了主意,就一往无前!”
“你今日深夜来我府上,回去若是雍王问起你来,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陆彧白了墨景行一眼:“你当我之前为什么要给雍王当说客来说服你加入雍王阵营呢!我那不是以为大梁要完蛋了吗!如今有你在了,谁还会给那狗屁雍王效力啊!你信不信你明日上朝,雍王第一个坐不住!你以后的日子,才是真的要鸡飞狗跳了!”
墨景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目光中却带有做好一切的坚毅。
“那你现在,选择站在哪一边?”墨景行伸出手。
陆彧哼笑,用力的拍上墨景行的手:“明知故问!”
兄弟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胜过千言万语。
你若要冲锋陷阵,那我便是你的左膀右臂!
若世道对你不公,那我便永远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侧,去为你抵挡这世间的不公!
就如同陆彧无声踏破的那数千双鞋,走过的万丈之路。
珍贵的永远是他的这份心意!
墨景行又何尝不知?
所以他亦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亲友。
他们拥有世间最无坚不摧的兄弟情,拥有这世间最为珍贵的义气!
……
朝堂之上,众臣还在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着墨王爷的消息。
雍王和太子神色各异的看向了对方,见对方都不知情,心中更觉奇怪。
就在众臣都在猜测之际,正殿之外忽然远远走来了一个俊逸如松的身影。
众臣纷纷瞪大了眼睛看向殿外。
“是……是墨王爷!”
“墨王爷的腿疾真的痊愈了!”
雍王和太子震惊的看向大殿外。
墨景行如闲庭信步一般徐徐走进大殿。
他逆光而来,一身玄袍映衬着光泽,显得他气度不凡。
“这怎么……可能?!”太子忍不住低声惊呼。
雍王神色古怪地看了太子一眼。
他虽也十分震惊,但震惊之余并无过多的情绪,倒是太子,表现得似乎有些反常。
太子似乎是在……畏惧墨景行?
这畏惧,缘何而来?
未几,早已得知墨景行传来的消息的圣上满面红光地上了朝。
群众跪地,山呼万岁。
“众卿免礼!景行,快快起来!”
众臣神色各异的站起身来。
圣上喜不自胜的看着墨景行,眼眶湿热:“好!太好了!你腿疾能够痊愈,朕要重赏为你悉心治病的程老!”
墨景行优雅地笑着行礼:“臣代程老,谢过陛下!”
圣上紧接着道:“你如今腿疾已愈,可太是时候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任疆境内的胡人对大梁屡屡来犯,大梁与任疆早晚有一战,朕赐你三十万黑甲卫虎符,你需尽快将黑甲卫军重新训练起来!”
“臣,领旨!”
下了朝。
身着官服的萧焱走到了墨景行面前。
“墨王爷,别来无恙啊?”萧焱阴阳怪气道。
墨景行悠然一笑:“萧将军也是。”
二人缓步并行。
“下官想斗胆问墨王爷一个问题。”
“萧将军请讲。”
萧焱眼中带着些许了然,冷嗤一声:“墨王爷这腿,应当不是最近才好的吧?”
墨景行丝毫不显慌乱,也不打算遮掩:“萧将军眼光果然毒辣,本王的确好了有一段时日了。”
“在我府上那次呢?”萧焱忽然停了下来,目光锐利的看向墨景行。
墨景行走出一步后顿了片刻,偏头笑道:“将军以为呢?”
萧焱脸顿时一黑,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原来一切都并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墨景行的腿如是,他当日突然出现带走白芊芊也是!
“你是何时喜欢上她的?”萧焱开诚布公地问道。
“在她与你和离之后。”墨景行坦白道。
二人都停了下来,萧焱剑拔弩张地看向墨景行,冷嘲道:“怪不得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都入不了墨王爷的眼,墨王爷竟是喜欢人妇啊?”
墨景行目光清冷的微微一哂:“容本王再提醒萧将军一句,她离了你,便是良家子。本王再好心提醒萧将军一句,你可知芊芊为何拒你于千里之外?”
萧焱脸色顿时一僵,咬着牙问:“为何?”
“将军可能都没发现,你一直都在强迫她,你从未尊重过她,也不懂如何珍惜她。”
萧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般,脸上火辣辣的疼。
墨景行继续说道:“芊芊与其他女子都不一样,她坚强,独立,从不依附任何人而活,她志向远大并且为此一直在不懈努力奋斗着。她一直在努力成为自己,
可你却一直想将她拉回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你一直想将她拘于院内,做你的女人,却从未问过她愿不愿意。萧焱,你与她和离之后的每一步,都走错了,是你将她越推越远的。”
萧焱死死的攥着拳头,他想反驳,却发现墨景行说的话都是对的。
他根本无言以对。
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那个除夕夜出现在芊芊院子里的黑影!
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
“墨景行,你与白芊芊……你们……”萧焱艰难地问道。
墨景行坦坦荡荡地回道:“萧焱,本王希望你从今日开始记清楚一句话。白芊芊,她是本王的女人,一辈子都会是。
“若你真的悔悟了,真的爱白芊芊的话,你就应该学会放手,你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
墨景行说完,便潇洒地离去。
留下面色苍白如纸的萧焱,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