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行喝完了药后,昏睡了一会儿,逐渐恢复了正常。
福宝一见墨景行醒过来了,充满惊喜道。
“爷,你可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你再不醒,程老回来非得把我杀了不可!”
墨景行缓缓起身,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我怎么了?白芊芊呢?”
“哎哟我的爷, 你还有心思问白姑娘!你都昏睡过去三个时辰了!白姑娘早就回府了!”
墨景行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使劲摇了摇头,脑海中有一些破碎却十分香艳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身上换了衣服,微微蹙起眉头。
“我何时换的衣服?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了?”
“属下也不知啊!属下一进屋就发现爷和白姑娘……你俩……你俩都浑身湿透了……白姑娘脸还红红的,这么冷的天儿,你俩怎么会一起掉进那浴桶里的……”
福宝小声嘀咕道。
“浴桶?”
墨景行略带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瞳孔微颤。
他脑中那些破碎的画面似乎一点一点慢慢拼凑起来。
白芊芊嫣红的眼尾,充满雾气的眼神和破碎的呼喊……
墨景行大张着眼睛,用力的眨了好几下眼睛。
半晌,他懊恼的单手抚上了眼睛,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满是后悔。
“那她……她没事儿吧?”
墨景行低声问。
“她?白姑娘啊?怎么可能没事儿啊!这么大冷的天儿!她都是脸冻通红的回去的!她看着身子骨就弱,回去定会感染风寒的……”
福宝越说,墨景行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用力咬了自己的后槽牙,脸上担忧和后悔之色交杂,十分懊恼自己为何要喝下那碗茶水。
本是想逗弄一番白芊芊,没成想那点药效居然会让他在看到白芊芊后完完全全丧失理智……
他这下全都想起来了,脑海中白芊芊被迫承受他铺天盖地的吻的画面,她轻颤的鸦羽和楚楚可怜的脸……
墨景行可耻的全都想起来了,而且还在脑海中不受控制,一遍遍的回想起来。
他很是烦躁的啧了一声。
这般失态,根本不像他。
是他低估了白芊芊对他的影响力了……
他本不想过早的将自己的事情暴露给白芊芊,但今天的一场意外,忽然改变了墨景行的想法。
他手撑膝盖扶着额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想清楚了什么一般,满脸坚定道。
“回去以后,去福禄寺,请老夫人回来一趟。”
“啊?”福宝一脸困惑,“爷,怎么突然要请老夫人回来?你忘了,老夫人之前可放过狠话啊,爷一日不同意娶妻,便一日不要同老夫人说话啊……”
墨景行一言不发,自顾自的从床上起身,他挺了身板,优越的身材充满了贲张的生命力,好看的肌肉线条哪怕藏在福宝随意找来救急的普通衣裳内也难以掩盖。
就是再平庸寻常的衣裳,穿在墨景行身上,也变得再也不普通起来。
福宝看着墨景行这副模样,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心下一咯噔。
“爷……你不会是想……是想求求求求……求娶白……”
福宝惊得话都说不啰嗦,还没把话说完,便被墨景行给打断。
墨景行淡淡的掀起眼皮,轻轻的回了一声掷地有声的“嗯”。
福宝不淡定了,他整个人几乎石化在原地了!
”不是……爷!你要不要再想想啊!现在跟老夫人说,是不是太早了啊……老夫人人是不是也得先了解了解一下白姑娘才是啊……毕竟……毕竟白姑娘她……”
墨景行听到这里顿了顿,表情略有不悦的转眸看了回来。
福宝对上墨景行那寒潭一般浓黑的眼顿时讪讪的闭上了嘴。
“她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爷……属下也是……为爷着想啊……属下是亲眼见过白姑娘的,自然知道白姑娘的好!但老夫人那边……就没那么好说话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爷一般,完全心无芥蒂的……”
墨景行沉默了。
福宝以为墨景行听进去了,在思考。
可没想到墨景行下一句话就让福宝整个人几乎原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我让你去请老夫人,是知会她一声我要成亲此事。我墨景行此生要娶的女子,这世间还无人能左右我!”
墨景行说完便冷着脸扬长而去。
福宝愣在原地好半天才连忙跟了上去。
这下可糟了……
以老夫人那个古板的性子,白姑娘要进墨王府,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非议呢……
福宝默默地替白姑娘捏起了一把汗。
殊不知,他的担心,在后来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多余的。
因为白芊芊,根本不屑于嫁给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什么墨王府,雍王府,哪怕是皇宫,她都不屑一顾。
她的目标,是开辟女子自己的一方天地,所以流言蜚语阻拦不了她前进的步伐,男欢女爱也改变不了她前进的方向。
世人的偏见和误解,她也不屑于去辩白,她一心只有坚定自己的目标,走自己坚定不移的路。
此是后话了。
神武军营内。
小武一脸阴郁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单手做枕,另一只手则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匕首。
从云桐山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石头和庆生都不知道小武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此次剿匪,小武立下的功劳最大,还被曾经打败他的魏荇副将大肆夸奖了一番,可是他为何一点也没有十分高兴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小武一直内疚于自己独自掉队迫使萧焱受了伤还孤身涉险地来救他。
若不是因为他,说不定萧将军中毒一事也能早一点被军医察觉出来,那萧将军也不会因为中毒一事病了这么久。
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小武都会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日日长吁短叹。
不仅如此,他脑海中还时不时会回想起那个山匪头子临死前看到了他身上的半狼纹身的时候,满脸的震惊,还说了一句,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反复思考这句奇怪的话。
他敢确信自己绝不认识那个胡人山匪,可那个胡人山匪却似乎知道他是谁。
他身上的半狼纹身,明明是小时候被一个疯子胡人强行抓走纹的,这只是一个意外,知道此事的人很少,除了他爹,就只有神武军营里的小林子。
小武若有所思的把玩着匕首,匕首在他灵活的指间像活物一般从左往右转动,又从右往左转回来。
石头看过他玩匕首,尽管知道小武这手绝活十分厉害,可是看的时候还是经常会替小武捏一把冷汗,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就削掉自己一根手指头!
屋外忽然传来一个极为陌生的脚步声。
小武目光动了动,手中的匕首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一下钉在了门上,而他连看都没看门口一眼。
“谁!”
小武像一匹警觉的狼一般,冷冷的看向门外站着的人。
查尔干推开了房门,看到门上的匕首的时候,眼神掠过一丝赞赏的目光。
他从善如流的走进屋,目光锁定躺在床上眼神不善的小武,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同在屋内的石头和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