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行啊墨景行,你可怜的知己好友,此刻协助吏部查案,查得都形消骨瘦了!你倒好,居然在这儿自己一个人下棋!也不来慰问慰问我!”
陆彧一进门就吵吵嚷嚷地罗列着墨景行的罪状,一边叫骂一边如自己家一般潇洒地坐下。
“福宝,有没有吃的,快去给我弄些过来!我这连着几晚不眠不休的,今晨才将将眯了两个时辰不到,此刻我这五脏庙急需一点人间烟火来江湖救急!快快快!”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福宝刚准备去给陆彧拿点儿吃的过来,墨钰就带着自己刚做好的香喷喷的桂花马蹄糕进来了。
墨钰笑容满面地进屋,一见到看着她手里端着的桂花马蹄糕两眼都要放光的陆彧,脸立马就黑了。
“你怎么在这儿!”墨钰满脸嫌弃。
看到陆彧似乎对她手里的马蹄糕虎视眈眈,她立刻警觉地将马蹄糕抬高,“这可是我给我兄长做的,你想都不要想!”
陆彧顿时垮起个小狗批脸,目中无泪,仰天哀嚎道:“我这辛辛苦苦,一心为国为民!接连劳作了数日!居然还不配吃你一口马蹄糕!墨家小姐,你可真是好会凉我们忠臣的心啊!”
墨钰听着陆彧的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陆彧还演戏演上瘾了:“福宝!你说是不是,墨家小姐是不是好狠的心!”
没想到城门失火,居然殃及了他这么一条无辜的小池鱼了。
墨钰眼睛如飞刀一般飞了过来,陆彧那边还继续无所畏惧地把他这条无辜的小池鱼架在火上烤!
“我还以为墨家小姐定和景行一般,是个侠肝义胆,忠君爱国的有识之士……如今看来……唉……世风日下,真是人心不古啊……”
墨钰气得两眼冒火,手里的马蹄糕都快变成她宰了陆彧的凶器了!
“小池鱼”福宝实在架不住这左右两边的“三味真火”,轻咳了一声:“我、我还是去给陆公子拿些吃的去吧……”
随后就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不许去!”陆彧和墨钰异口同声道。
福宝的耳朵都快被左右两边的“金毛狮王”给叫聋了……
陆彧调笑道:“想不到我与墨家小姐竟这般有默契,莫不是前世有缘,才会今生相遇的吧?”
墨钰简直都要气炸了!
这个陆彧,真是什么都敢张口就来!
什么前世有缘?
登徒子!!!
“我呸!我才不可能与你有什么前世姻缘!你前世定是一头饿死鬼投胎的吧!怎么我回回刚做好吃的,你就像条狗一样,闻着味儿就来了!”
“墨钰!”墨景行啧了一声,冷声喊道,“越发不像话了!说话没一点规矩!”
墨钰被墨景行呵斥一声,气势瞬间就弱下三分。
墨景行眼神示意她将吃食递给陆彧。
墨钰心里那个气啊!
这可是她跟厨娘学了好长时间的!就为了给兄长亲手做一顿好吃的!
居然要白白便宜了这个登徒子!
墨钰一边狠狠瞪了一眼陆彧,一边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桂花马蹄糕放到他面前。
陆彧志得意满,真是浑身舒坦。
他抬起头得意地对着墨钰抛了个媚眼,京城中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要得见潇洒英俊的“陆彧公子”一眼,如果能得到“陆彧公子”这么一个媚眼,估计魂儿都要没了!
但是墨钰看了都要吐了!
不止墨钰一个人想吐,刚刚得意地吃下一口马蹄糕的陆彧,也要吐了!
他拿着马蹄糕仿佛拿着一坨毒物一般,一脸土色,难以下咽:“你、你这做的什么呀!这能吃吗!”
墨景行和福宝藏起早已知晓一切的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同时扭头看向别处。
陆彧一看扭头偷着乐的墨景行,一下就明白墨景行刚才藏着什么坏了!
怪不得刚才帮着他呢!
这个腹黑的千年老狐狸!
墨钰不信邪:“怎么可能!我做了好长时间的!都是照着厨娘教我的做的,怎么可能难……呸呸呸……为什么会这么咸!”
她自己试吃了一口,齁到喉咙都发苦,差点吐出来:“完了……我又把盐和糖弄混了……还好兄长你没吃!”
陆彧满脸震惊:“怎么?难道我不是人吗,我吃了就没事儿?”
墨钰嫌弃地哼了一声,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墨钰就一扭刚才被陆彧气得要死的颓势,开开心心地走了。
陆彧在她走后,摇头无奈:“真是拿她没办法……”
对面的某人肩膀一动一动的,幅度虽小,但是还是叫陆彧看出来了。
陆彧十分不爽:“行了行了!墨景行!你再给我笑,我就生气了!还有你!福宝!”
主仆二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艰难忍笑。
过了一会儿,下人上来了些饭菜,陆彧气鼓鼓地填饱了肚子,随后才同墨景行谈论起正事来。
“景行,你是不知道,‘卖花会’这十多年来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我同白侍郎二人苦思多日,才探寻到若水阁,可能与‘卖花会’有极大的关联!”
“若水阁?”墨景行若有所思道。
“此处仅是其一,还有华韵轩,也极有可能是‘卖花会’曾经的窝点!”
墨景行同福宝眼神示意,福宝立刻心领神会,告了声退,便离开了。
“陆彧,你可有查过失踪妇孺孩童,多是何身份?”
“景行,我正要同你说此事呢!你是不知道‘卖花会’何其猖獗!曾经只敢拐卖一些弱小农户之女,后来竟是胆大包天!连一些富商和官员的子嗣都不能幸免!只要被拐走,就再无被寻回的可能!手段实在了得!”
墨景行状似无意地询问:“我不是询问这个,我是想问你,失踪的人,是否都是大梁人?”
陆彧一愣:“此话何……”陆彧话说到一半,忽然脑中一震,犹如万钟齐鸣!
是呀!
他怎么没注意到!
所谓灯下黑,便是他这般了!
他和白覃二人苦苦翻阅卷宗寻找失踪案其中的关联,竟忽略了这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线索!
失踪的人里,没有胡人!
虽然胡人在大梁地位低下,就算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亲人来登记失踪。
但是贵族不一样啊!
贵族丢失了奴隶,就算是地位低下的胡人奴隶,也一样要登记在案的啊!
可是在这些卷帙浩繁的记录之中,失踪的奴隶里,竟无一个胡人失踪的信息!
这何其反常?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最容易得手的明明是胡人,为何丢失的,却全部都是大梁人!
“我怎么没想到呢!”陆彧腾的一下站起,他难掩激动:“景行!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