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你是怎么了?今日同你说话,总觉得你心不在焉的,你有心事?”
墨景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说话。
良久,他抬眸看了一眼陆彧:“陆彧,我知你今日心情烦闷,但我现在有要事,改日再同你喝酒,如何?”
陆彧带着探究的眼光打量了墨景行一眼,狐疑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景行,你该不会是……”
福宝莫名有些紧张,陆彧公子这般聪慧,莫不是看出了些端……
“今晚佳人有约吧!”
……倪来吧……
哎?
仿佛耳边骤然响起了一声锣响。
福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彧,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陆彧公子是看出来了世子爷对白芊芊似乎有些不一样呢,原来竟是他自己多想了!
也是,任谁来看,也绝对想象不出来风光霁月的世子爷会和声名狼藉的白芊芊会有关联的吧……
看来是他多虑了。
送走了陆彧,福宝立刻拦在了墨景行的面前。
“爷,今日小的就算是被爷责罚,也绝不会让爷今日出墨王府的!”
墨景行:“谁说我要出去了?”
福宝又是一愣:“那爷说的要事……”
见墨景行沉着脸看他,福宝心虚地移开视线。
差点忘了,爷三番四次提醒过他,不要天天将白姑娘的事情挂在嘴边,说是怕有损白姑娘声誉。
可是……
福宝心里默默嘀咕,就白姑娘如今那声誉,还用得着如此小心维护吗……
也不知道爷为何对白姑娘如此特别,难道就因为在金珍楼的时候,白姑娘顺手帮了爷一把吗?
可爷看着也不像是这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啊……
“喝药。”
福宝忙回过神来,端起桌上放凉的药递给墨景行。
墨景行将药碗放在了嘴边,染霜紧张地偷偷看了一眼。
他眸光一转,停下了喝药的动作,给福宝递了个眼色,福宝心领神会,对着染霜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你退下吧。”
染霜行了一礼退下,尽管面色看起来并无异常,但额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
待到人退出去看不见后,墨景行才将药碗放下:“将这碗药带去给程老看看,药碗留下。”
福宝领了命,但仍旧忍不住好奇:“爷,您是怀疑她在您药里下东西了吗?若她真敢往您每日喝的药里下东西,那简直其心可诛啊!爷为何还留着啊?”
墨景行:“福宝,你觉得,皇后要培养一个得用的人,要多久?”
福宝想了想:“少说得一两年吧?”
“那你觉得,染霜是不是一个得用的人?”
“这要小的怎么说啊,她来咱们府上也没多长时日啊。”
“所以,就从这碗药开始看。”
福宝仍旧一头雾水,十分困惑不解。
“你以为,我为何要让她做近身侍女,照顾我的起居?”
“为什么?”
墨景行抬起漆黑如墨的眼眸,幽幽道:“我在给她机会。”
福宝这下真的惊掉下巴了。
“爷,小的从前只觉得您引狼入室是小的眼拙!您这哪儿是引狼入室啊,您这是引火烧身啊!爷若一个不小心疏于防范了,她不就得手了吗!爷您怎可如此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墨景行轻笑:“她若果真是这么好用的一把刀,那也不枉我给她机会。”
“哎哟,爷!小的可求求您别再跟爷打哑谜了!您有什么打算能不能跟小的直说啊……小的真转不过弯儿来……”
好在墨景行也没打算瞒着福宝。
“我要让她为我所用。”
墨景行一副胸有成竹又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她够不够资格让我用她,我需要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我才会给她机会,这下你懂了吗?”
福宝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好半天才压住激动道:“爷,您是想策反她?让她把刀尖对准皇后,见招拆招?”
“还不算太笨。”
“那这碗药如何能看出来呢?”
“她前些日子离府采买,去了很长时间,带回的东西却不多,你想她会去了何处?”
福宝变了脸色:“定是上次爷故意叫她瞧见您的伤腿有恢复的希望之后,她便偷偷回宫复命去了!”
“你觉得皇后那边得了消息,会按兵不动吗?”
“皇后定是沉不住气,一定会使些手段,让爷这腿好不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所以爷今日就是想看染霜究竟会做什么动作,来完成皇后下达的命令?”
“不错。”
福宝将碗里的药倒入一个器皿中:“小的这就去将药送给程老!”
不一会儿,墨景行回房休息后,染霜回来收拾,见药碗空了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福宝被墨景行支开去给程老送药后。
夜晚,墨景行又戴上了银质面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墨王府。
他腿伤才恢复一些,不便走动,但他此去不会停留许久,只为送个东西。
他来到萧府,潜藏在屋顶上,萧府的护卫森严,但对于墨景行根本不值一提。
墨景行在屋顶观察了一番萧府的构造,扫视了几遍院子,最终在看到一处简单又淡雅的院子时,他停了下来。
他从未来过此处,内心却十分笃定这一定会是白芊芊喜欢住的院子。
这院子恬静,柔和,清淡,简直一如她本人。
他动作十分快速地将手中的东西置于窗台上,随后便迅速隐去了踪迹消失在夜色之中,动作快得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般一闪而过,叫人根本发现不了。
而第二日早晨醒来的白芊芊,在像往常一般打开窗户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窗台上静静躺着的东西。
是几小瓶白玉瓶子装的药,还有……一包写着不离山字号的饴糖?
玉兰一进门,就见白芊芊手里拿着东西站在窗台上发愣,她放下手中端来的养生药,走到白芊芊边上。
“小姐,你手里拿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