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群男的朝韩临围攻了过去。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可韩临却面不改色,似乎完全没有将人放在眼里,只是微微转了下手腕,抬起手臂轻松扛下了直朝面门的重击。
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一截木棍,一脚踹上面前人的胸口借力腾起,一个后空翻下踢将背后袭击的人压跪在了地上。
落地的同时膝盖狠狠往他后颈上一击。
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
然后不带一丝喘息地一个巧力夺过木棍,旋身飞去一脚,准确踢在了那人的颈侧,面前的人踉跄倒地。
第二个,over。
危羽瞳看得目瞪口呆。
她想过韩临的身手会很不错,没想到会这么强悍,近乎无可匹敌。
攻防动作强劲有力,身手迅速利落,攻势凌厉,令人眼花缭乱,心生震撼。
即使是一人对阵多名身形相当的壮汉,也面不改色,毫不怯场。
短短几分钟,随着几声高低不一的惨叫,一群壮汉逐一放倒,试图跑走的白雪染也被一记飞棍砸晕在了门口。
她愣愣地看着他抬腿跨过面前壮汉的身体,朝她走过来,径直蹲跪在她面前。
眼眸发红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强压下的委屈和恐惧一起袭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那么慢啊,我好疼啊。”
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孩浑身是伤,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韩临心脏压抑不住的疼,小心将她拢进怀里。
“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面对这些了。”
轻轻解开她手上的束缚,看着白皙腕间的血痕,他拼命压抑住心底杀人的想法,尽量让自己平静地离远一些,解开她脚腕上的束缚。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危羽瞳点头,手刚圈上他的脖颈,却眼尖地看见了他背后逼近的身影,将手里攥着的木棍狠狠地挥了过来。
来不及思考,危羽瞳竭尽全力侧过身将他扑开,一记闷棍砸上脑袋,头又痛又晕,只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脑后流出。
全身力气尽失,倒在了地上。
被扑倒的一瞬间韩临懵了,直到听见那一声闷响以及脱力倒下的身体,他才意识到什么。
顷刻间,理智溃散。
血意灌涌上双眼,杀意升腾。
手掌迅速抓住了木棍,长腿横扫。
偷袭的人一个不稳被绊倒在地。
只感觉肘间一记粉碎性的重拳,他惨叫一声,木棍脱手。
看着刚才横扫千军的男人抵着木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睛猩红,似乎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消失了。
抬脚,再重重踩下。
膝盖骨碎裂。
躺在地上的壮汉发出一声撕破音的惨叫,大声喘着气求饶,冷汗直流。
可男人却丝毫不动容,只是蹲下身来,捡起地上一跟截口粗糙尖锐的木头,狠狠扎进了壮汉的肩膀,任鲜血喷溅了一手。
在壮汉惨烈断续的求饶声里,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神情冰冷麻木。
手底的气息渐渐减弱,他也面不改色,力度不减,像是真的要置人于死地。
直到恍惚听见女孩微弱的声音,动作才慢了下来,眼神呆滞,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幻觉。
“韩临…”
死寂冰冷的眼睛重新焕发了色彩,他慌忙松手转过身去,将女孩搂抱起来,声音颤抖。
“阿瞳,你在叫我?”
危羽瞳强撑着意识,艰难开口:“不能杀人。”
“好,好!我不杀,不杀人。”
她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让他的精神放松:“居然能赶在警方之前找到,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仪啊?”
韩临眼睛发热,声音干涩:“要是真的装了就好了…我就不会现在才找到你了。”
“韩临,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她一声声重复,极力安抚劝说,“好累啊,我先睡一觉,你听话好吗?回家,不要再管他了…”
说着在他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韩临手发颤,将女孩完全拢进怀里,低头贴上了她的额头,感受着她微弱却绵长的呼吸,渐渐了理智。
手绕过膝弯和肩背,动作小心地将人儿抱在怀里,生怕弄疼了她,缓缓站起身,朝门边走去。
卓宇辛带着警车赶到的时候,看见了门口躺着的咿呀痛呼的一群人。
刚要闯进去看情况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怀里抱了一个昏厥过去的女孩,身形纤瘦,遍体鳞伤,手脚无意识地垂落。
两人浑身沾满了鲜血,冷清又萧索,将一片狼藉与混乱抛却身后。
警笛声长鸣不息,他们兀自安宁。
仿佛什么也介入不了他们之间。
“她?”
“晕过去了,我带她走,剩下的与我无关。”
卓宇辛松了口气:“上警车吧,警车快。”
“嗯。”
见他答应,两个警员立即上前帮忙着将人送上警车。
…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高中一个人跑出去的夜晚。
凉风习习,天台上光线很暗,她坐在墙沿上,心情低沉,耷拉着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
突然听到背后的铁门传来响动。
转头看去,看见了一身黑色卫衣气喘吁吁的少年,眉眼里都是紧张,她轻轻一笑:“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会是你。”
他一声不吭地走过来,盯了她坐着的位置很久,却没有说什么责怪要求的话,而是直接在她身旁坐下。
她轻笑一声:“感觉你应该是会骂我的那种人。”
他却只是问:“不怕吗?”只这一瞬间,他的身影和哑巴少年重合了。
而七年之后,在一个偏僻脏乱的地方,在她孤助无援崩溃绝望的时刻。
第一个找到她的,也是他。
大概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所以上天才给他安排这么一场场偏爱,让他在她每一次落难无助时,都是最先找到她。